第九十三章 熟悉的诗作
“回恭王,苏清才疏学浅,不善作诗,怕污了这院里的奇异花卉。”苏清觉得自己此话确实是真,什么平平仄仄,仄仄平平,,自己便从未弄懂过,倒是押韵还能过得去。
“既如此,那便让陈姑娘和君颜姑娘给苏清姑娘起个头,让姑娘学习一番,再作诗一首,苏清姑娘可要听好了。”恭王此言一出,院中炸开了锅,安贵妃也不禁变了脸色,此女子究竟有何本事,将自己引以为豪的儿子,这般不管不顾,竟还忘了今日诗会的目的。
要说心境最复杂的莫过于陈曼了,听到心心念念的恭王提到自己,本应是惊喜的,但见其却未正眼看过自己,反而视线一直绕在那不知何处冒出来的苏清身上,顿时醋意横生。
不要说陈曼不悦了,就整个院中有大半女子看苏清不顺眼,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凭什么可以离恭王和相爷那么近,该不会是依着那张狐妖脸使了什么诡惑的手段吧?
正在苏清思忖如何推脱之时,沉默许久的沈玉终于发话。
“回娘娘,恭王,苏清乃臣府中客卿,确实不擅作诗,不如由臣代其赋诗一首。”沈玉此言一出,又是让在场的姑娘恨的苏清牙痒痒。
“沈相的才学闻名东离,我等也早已见识,此番便不劳沈相出手,无论苏清姑娘写得如何,我等只不过想了解一下苏清姑娘对情此景的感想罢了。”恭王绝不退让。
“既如此,君颜雪,陈曼,将你们的诗作呈上来,让苏清姑娘学习一番,再作诗一首。”安贵妃一出言便定了局面,既然儿子要胡闹,自己也只能宠着,而且闹的越久,越是令人久不能忘,不如三言两语解决了这番闹剧,能坐到贵妃这位置,果然都不简单。
于絮其实也来了,只是他一直在某处角落,似乎并不想被人注意,他望着苏清皆是蹙眉。
他能看出的出来,这位恭王似乎对苏清有别的意图,至于是什么。
他数不清楚,但有一点是确认的,那便是定然不是什么好意图。
“阿雪。”安贵妃柔声带着不可侵犯的声音响起。
“臣女在。”君颜雪手捧诗作,盈盈一拜,一名宫女便上前将诗作接去,于安贵妃面前展开,半晌安贵妃展开满意的笑容。
“字迹秀美,意境悠远,赏。”
“谢娘娘。”君颜雪意便得了一盘上品的白玉松景。
她没有让清这个王朝第一才女上来,是有她的考量的,苏清的身份不同于其他小姐,这种场合,若是让她出来,也不好看。
更合况,这让教的,还是跟她一样名字的姑娘。
让一个苏清教另一个苏清,这么说都有些可笑了。
“把你的诗念出来,让相爷的客卿好好听着。”
君颜雪拿着自己的诗,立在高处悠悠念起。
她声音悠悠,听得众人如醉如痴,君颜雪想着将自己的才学展现给沈玉,他便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却不知每念一个字,落在沈玉眼里,都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在苏清思忖间,两首获得安贵妃重赏的诗作便念完了,耳边只听安贵妃高高在上的声音响起又落下,苏清抬头望向沈玉,眼里写满了歉意。
“无事,写吧。”沈玉盈着笑,丢脸一起丢,这世间最不值钱的便是面子。苏清苦笑着,拾起笔,在雪白的纸上落下第一笔时,君颜至倒吸了一口冷气。
“写你的。”沈玉立在苏清身后,似是激励,似是让君颜至闭嘴。不觉间沈玉与苏清之间的距离,越发拉近,立在高处的苏文柔看的气极,却又不能出声阻止,只能再一次蹂躏手中的绢纱。
沈玉细细看着苏清笔墨飞扬,脸上渐渐浮着笑意,恭王觉察其中变化,也不禁靠了过去,入目,极丑的字,龙飞凤舞,全然不是女子该有的娟秀字体,忍着不堪入目的字迹,细细看去,深潭般的眸子,有了水纹的荡漾。
陈曼也慌了,在场之人皆慌了。
“当年成败为国酬,何曾怕断首。
如今天下荣星遍野,江山靠谁守。
业未就,身躯倦,鬓已秋。
你我之辈,忍将夙愿,付与东流。”
安贵妃身边的侍女,一字一字的念着,由于字迹甚丑,念得甚是艰辛,在场之人越听越懵,这样的诗,不单单是诗会的一首玩赏,没人敢乱下评论,毕竟诗中涉及到了荣国。
甚至隐隐的还有大逆不道之语。
让人听着怪不舒服的。
沈玉看着苏清,有些奇怪。
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一位女子,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的话里的某些言论,已经触及了东离的军事。
而且有些语句甚是熟悉,他年少时,也从旁人的嘴里,听过跟这类似的。
安贵妃一声不吭的让人收了苏清的诗作,道了句“困乏,各位请便”,便起身离开。安贵妃一走,众人也逐渐散去。陈曼踌躇着是否上前与恭王道别,却见恭王一双眼,似乎粘在苏清身上,心下热血一番,径直走向了恭王。
“阿曼见过恭王。”等了半晌,陈曼面色冷冷,才等来恭王的回眸。
“何事?”恭王见是陈曼,语调冷然,透着不愉悦。陈曼没想到恭王竟当着众人面,对自己这般冷淡,顿时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浮了上来,却偏又要去极力忍着,苏清淡淡瞟了陈曼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许多。
“阿曼前来多谢恭王今日相邀。”
“是安贵妃邀你,该谢的应是安贵妃。”他·一句话直接将陈曼架在半空,不上不落,难受至极。
“表哥素来与士兵打交道,说话直白,不懂怜香惜玉,还请陈曼姑娘见谅。”苏文柔缓步而来,说着话,视线却绕着沈玉不放,若不是想沈玉也站在此,自己也懒得过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陈曼望向苏文柔,眼里写着感激,回头又见恭王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便觉无地自容,既是不愿不舍的告辞,缓缓走着,柔弱如柳,苏清觉得如果现在有人开口唤一声,陈曼肯定也会转身走回来,可惜在场的都是人精,谁也不愿也无需去做此事。
陈曼一走,君颜至发现竟又剩下这么些人,一瞬间便想起了茶楼那熟悉又难忘的一幕,霎时后背发冷,匆匆告辞开溜。
无关人员皆走,恭王很是满意,一双眼如见猎物般望向苏清。
“姑娘,。”恭王嘴边扬着志在必得的笑意。
苏清想了想,恭王估计是要探究自己,故而唇角轻轻一扬,倒如如玉的温润公子。
“在下苏清,若是恭王不信,便一一去查实。”苏清心想,你恭王不是神通广大吗?手中精英无数么?去查呗。
看等你真正查清楚了,会是一个怎样的反应。
当初既连脸都未认清她,就直接写了封信,让她从此成了苏文柔,嫁给了于絮。
说来,竟有些可笑。
恭王觉得苏清便是个泼皮,擅长破罐子破摔,苏文柔站在四人之中不甘寂寞,盈着笑意,一只细嫩的白皙的手,还要攀上苏清的手背,苏清下意识的轻轻缩回,引得苏文柔面色一冷,便想到沈玉也在场,自己要维护端庄大气,不与人斤斤计较的形象,又极快的扬起大家典范的笑容。
“既然恭王的问题,那当然回答,不如苏清先与我解答一番,方才您那诗中究竟有什么别的意思呢。”苏文柔一连好几个问题,更是换苏清为苏清,连姑娘二字都省了,这是明显的在拉亲近呀。
苏清举目,见苏文柔话是对着自己说,目光却粘在沈玉身上扯不开,偏偏沈玉还一脸无所谓的,由着苏文柔看,时而还与苏文柔撞上目光,苏清脸色一向清冷,自然外人也看不出苏清早在心里,将沈玉从头到脚骂了一遍,妖孽!
恭王并不执着于苏清回答哪个问题,恰好苏文柔问的也是自己想问的,倒也任由她借着自己的名号与沈玉勾肩搭背。
问是你的事,愿不愿回答也是我苏清的事,再说你们现在也未对我严刑逼问,苏清朱唇轻启,神色冷冷,也未说是给谁回话,自顾自便说了起来。
“方才那诗只是苏清随意而写,严格来说算不上是诗,没什么含义在里头。”苏清顿了顿,
“苏清回答完了,不知恭王能否让苏清回去了。”苏清看着苏文柔那没有半分愧疚的脸,救不想跟她有半分交际。
沈玉将苏清的不满收于眼底,继而手中玉骨纸扇一收,作揖,
“臣先告辞。”继而不等恭王与苏文柔发话,便领着苏清出了恭王府,沈玉作为一国之相,何须等恭王和苏文柔的命令才离开,方才拖着,不过是想看看某人是何反应罢了。
苏文柔看着沈玉带着苏清离开,心中忽地生出了一个计策,一个好玩的计策。
苏清,你既已有夫君,既然心中还妄想着他人。
倒还真是一个狐媚子。
好好的于絮夫人不当,那我便送你一份大礼好了。
恭王瞧着苏文柔那志在必得的笑意,甚觉好笑。
“表哥笑什么?”苏文柔蹙眉。
“笑你痴心妄想。”恭王毫不保留,直接挑明。
苏文柔知晓自己这表哥毒舌,未想连自己都要嗤笑。
“难道表哥便不是痴心妄想?别人看不出,表妹还是能看出几分,表哥三番四次纠缠相爷身边的侍女,莫不是心有他想,可惜那侍女素不喜于表哥你,甚至是厌。”苏文柔自然知晓,她这个表哥心中所想。
也知道,在他心中,她苏文柔是个什么模样。
恭王抬脚向前走了几步,听了苏文柔的话又折返了回来,高大的身躯,临视而下,给人无形的威压,冷冷道起,如地狱而来的阎王
“本王与你不同,首先,你只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庶女,本王是东离的战神,其次你只可侍一夫,但本王可三妻四妾,甚至更多,懂否?”恭王声音冷溢,脸上更是邪气四散。
看着恭王眼里溢出的杀气,苏文柔只是笑笑。
余文,你若是知晓,你心中所喜欢的对象,是苏清,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