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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皇子示好

  花解语叹,“南红国竟然还有如此盛典。”

  合上书箧,靳菟苧注意到花解语眼中的明亮,轻轻抚摸书箧。她没有讲的是盛典之下的肮脏,每年的盛典京中百姓看的是热闹,皇帝看的是国之栋梁。而上台争斗的世家子女们,面上光鲜亮丽,实则都在背后插刀,勾心斗角到头破血流。

  想到答应父亲的三个条件,靳菟苧本来想告诉花解语的,但是面前女孩恣意明艳的神情让靳菟苧不忍添上凝重。

  罢,说了也只是多一个忧心的人,不如每日见美人笑颜好。

  “阿语,我须拔得金秋盛典的魁首。”

  跃跃欲试的花解语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话中的“须”,只欣慰道,“做九和使呀,能自由出入东苑吗?”

  “能的,就连皇宫也去得。”

  “好,我们一定可以夺得魁首的。郡主,我会陪着你的。”

  “叫灯灯。”

  “……”

  次日,晴空万里,白云连天。

  早起的靳菟苧照例被靳老夫人拒之门外,在等了一刻钟后,靳菟苧离开,今日她要去学堂复课,不能误了时辰。

  等靳菟苧来到马车处,三房的两个堂姐也正要出发去书堂。

  如今西苑管事的是三房正室,也就是靳繁霜的母亲,再加上靳繁霜在靳老夫人面前颇为得宠,靳繁霜在府中可谓是风声水起。

  远远地,只见车夫在靳繁霜面前点头哈腰,庶妹靳素秋提着她的拖地裙摆在一旁,待靳菟苧走进,才看清靳素秋脸上挂着的讪笑。

  “人生来就是要分五六九等,出身上落后了,就要在别的地方填补。为奴为婢的,好好伺候主子高兴,主子赏你是你天大的福分,但凡忘了身份,妄想爬高的,比不得家中忠犬,令人作呕。”

  “你说,是不是?”

  靳繁霜这话是对车夫说的,最后反问却转过头来看向靳素秋,靳素秋的脸煞白,哆哆嗦嗦地点头应是。

  见靳素秋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靳繁霜不屑嗤笑,倒是对迎面而来的靳菟苧打招呼,“三妹妹可是又生病了,学院里都传三妹妹去浮生湖游玩,却不去学院听课,夫子可是几次三番问起你呢。”

  “幸得夫子挂心,本郡主愧承师恩。”靳菟苧不欲与之多纠缠,冲两人点点头就往自己的马车而去。

  眼睁睁见人上了马车,靳繁霜捏紧手指,“我看你傲到什么时候,没有名号的郡主比没毛的孔雀还不如!”

  马车上,花解语顺势坐下。今日,他头上插了将军府贴身侍女的特制银铃,行动间银铃发出不大的声响,但是他却听的格外清晰,每一声铃铃铃,扰得他心烦。

  忍呐,花解语凉薄地扫过靳菟苧,落在靳菟苧眼中变成了幽怨,靳菟苧嘴角不自觉带上笑意。

  “我拦住你是为你好,知你护我,但是在外你是婢女,倘若出言不逊,会引起很多争端。”

  刚刚靳繁霜说完话,花解语蹙眉,还好靳菟苧扯了下花解语,拉着人上了马车,这才没有让花解语冲撞了人。

  可惜,这一切都是靳菟苧的以为罢了,花解语不过是不喜头上的银铃罢了。摆了下头,花解语嘴上应是,心里还在鄙夷,靳菟苧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太单纯了。

  “别看大姐在祖母面前知礼懂事,出了祖母的院门,西苑哪一处她不是抬着头走的,若是让她惦记上你,不知会惹出多少祸端。”

  花解语再次点头。事实上,他才不会理睬这些女子之间争斗,靳菟苧是有多么蠢才会觉得他想要出手帮她?

  女子间的争斗大多无意义,给他摆好桌椅坐着看戏,他都打不起兴趣,跳梁小丑罢了。

  花解语到底小瞧了女子间的争斗。

  靳菟苧给花解语分析,学院里关于靳菟苧旷课的手笔,定然有那日浮生湖偶遇的柳卿栌煽风点火,加上靳繁霜推波助澜,学院这回定是传靳菟苧摆架子不去学院。

  还有靳繁霜刚刚的那一番话,可谓是一箭三雕,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说给靳菟苧听。昨夜侍女汇报过,三叔近来去靳素秋姨娘的院子频繁,想来是惹得小叔母不喜,靳繁霜因此迁怒与靳素秋。

  这些弯弯绕绕,靳菟苧说的时候满脸木然,花解语叹,“果然唯女子难缠。”

  “并不是所有女子都这样的,阿语就和我们不同。”

  “嗯?”

  “阿语往日虽处青馆,却丝毫没有沾染风尘污浊,秉承赤诚之心,这些是我要向阿语借鉴的。”

  好看的桃花眼泛起涟漪,靳菟苧轻轻捂住花解语的水眸,“我的眼眸远没有阿语的清澈明亮。”

  听出靳菟苧眼中的羡慕与怜惜,花解语别开脸,“郡主谬赞。”

  “叫灯灯。”

  “……”

  女子难缠是真,但是靳菟苧这个女子是真真切切的蠢,怪不得斗不过其他女子。花解语想到靳菟苧的自作多情,不仅蠢,还是个眼盲的。

  他甚至恶劣地想,来日身份揭开的那一刻,靳菟苧回想现在,会不会失控到疯癫,那可真是一场好戏。

  风停云止,古树长廊间,鸟啾附和朗朗书声。

  下了课,靳菟苧果然被夫子拉去训话一番,她回到座位间就听到一些含沙射影的取笑,充耳不闻,她静心给书本做批注。

  突然,周围的声音弱了下来,接着又是不小的惊呼,一声大皇子落耳,靳菟苧握着的笔杆一滞,面前就立了一双戏兽黑缎靴。

  “几日不见,郡主消瘦了。”

  抬头,正是大皇子。靳菟苧放下毛笔,起身欲行礼,却被大皇子拦下,“你我之间何必多礼。”

  这话一出,周围又是一阵抽气声。

  要知道大皇子课业已毕,一年能来学院一次问候恩师实属难得。现在靳菟苧前脚回学院,大皇子后脚就跟来,这份特意,要说大皇子对靳菟苧无意那才说不过去。

  到这一刻,贵女们才又想起,靳菟苧虽然名声不好,在圈中也不受待见,但她到底是大将军的唯一女儿,是南红国唯一的郡主。

  靳菟苧往后稍微退了些,“谢大皇子。不知大皇子前来所谓何事?”

  一个语气熟稔,一个端庄规矩的仿佛这是在宫内大殿之上。

  她的躲避,大皇子未尝看不出,他没有再上前一步,招呼侍从送上来一张请柬,“你几日不曾入宫,母后挂念的紧。恰巧御花园里的木槿花开,下了帖子邀你入宫赏花。”

  皇后的请帖,大皇子亲自来送,这独独一份,再加上近来皇子们选妃在即,这般明显的示好,所有人一目了然。

  要知道大皇子极有可能立为太子,大皇子妃意味着未来的太子妃、南红国下一任的正宫之主。滔天尊荣让在场的每一位贵女眼红。

  鎏金请帖在阳光下闪烁,靳菟苧移开视线,她弯腰向大皇子赔礼,“娘娘挂心,实在是菟苧福分。”

  “然带病之身,万不可污了娘娘圣体。还请娘娘见谅。”

  靳菟苧闭口不提大皇子,仿佛大皇子就真的只是来送请帖而已。这般不识好歹,让一旁的贵女们庆幸的同时又恨得牙痒痒。

  “是我的不对。木槿年年有,因人才得赏。如今郡主身体欠佳,养好身体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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