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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掌上双明珠

  侍女见夫人望着房门外,久未抬步,惶恐跪地。

  “夫人……”

  靳菟苧淡漠回头,触目皆精致的家居摆设,让靳菟苧心慌不已,“可有其他房间?”

  “夫人,院子初建成,其他房舍还在施工中。”顿了顿,“若您有任何要求,吩咐奴婢,奴婢转给管事的,定然会按照您的心意来行事。”

  后退一小步,靳菟苧讥诮,“按我心意?我想换房,想出这方庄院,可?”

  “这……”侍女为难了,身体伏得低低的。

  就知道是这样。

  她的心意啊,还是得在韩君遇允许的范围内才可。

  “退下吧。”

  靳菟苧拖着漂浮的步子往内里去,侍女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轻手轻脚地出门,在另一名跪地侍女身旁也跪了下来。

  往里走,靳菟苧越发觉得这是一座精致的牢笼。

  处处和心意。

  她喜欢的简单素雅摆设,琴棋书画应有尽有,露天的浅水湾上镶嵌圆形的舞台,随意堆砌的书简从木架上铺到书案前。至还有一间甜点屋,红艳艳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和形态各掬的糖人扎在锦盒之上。

  这完全是靳菟苧喜欢和期待的住所啊。

  可背后之人是韩君遇。

  如鲠在喉,不上不下,让所有的心心念念讶异惊喜变得不敢生张、不能欢欣,甚至不伦不类,骨髓生寒。

  长呼一口气,靳菟苧往大殿主道的后院去,两旁的隔间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推开。她寻到入寝的房间,竭力不去思考韩君遇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在上面,倒头埋进绵软的被子里。

  鼻息尽是熟悉的香气。

  后知后觉。

  几近是咬牙切齿般,靳菟苧愤愤地锤了下被子,却也无可奈何,做躺尸状。

  夜近深沉,灯火渐起。

  辉煌肃穆的玄月皇宫正上方,是清冷秋月撒下万丈明晖。

  暖如春的宫殿内,安静一片,唯有零星的碎响。

  听到步声,案脚雕鹤前着锦服的八皇子旋即甩下手中毛笔,冲来人憨笑,“母后。”

  “旆儿!”

  华丽妆容的宸贵妃厉声,“要本宫警醒你多少次,尊宫中规矩,不可逾距。”

  “此为母、母妃的宫殿,又不会有人听见。”

  “规矩自在心中,尊卑不能僭越。微生皇后仙逝,后宫之中唯本宫为尊,掌诸事宜,统各宫领表率……”

  又开始长篇大论了。

  八皇子耸耸肩,倒了茶水捧在手心,等宸贵妃的谆谆教诲停下,他双手恭敬奉茶,“母妃安心,孩儿懂得的。”

  “你呀!”宸贵妃叹气接过茶杯,轻饮,“本宫这辈子能得皇子恩宠已是富泽深厚,如今只希望你能喜乐顺遂,安稳一生。”

  “母妃怎又劳心这些!孩儿与几位皇兄都处的不错,又无心于太子之争,您安心便是!欸,今日初见的那位二皇兄,真是惊艳万分呢,就连父皇都对二皇兄看痴了去!”

  宸贵妃端着茶杯的手紧了一分,“旆儿觉着你这位皇兄如何?”

  “美呀!”八皇子张口就来,对上宸贵妃无可奈何的目光,他理理前襟碎发,“倒是宴会结束,孩儿听到了几嘴闲话。母妃,二皇兄真的不是嫡亲嫡亲的皇兄?”

  哑然失笑,宸贵妃轻轻摩挲自己的面容,摇摇头,“不是,本宫只有旆儿一子啊……不过,旆儿若是欢喜这位皇兄,可以多与他走动走动。他自幼养在宫外,鲜少接触到亲人温意,旆儿当关怀二皇兄。”

  “就等母妃这句话!”八皇子露出虎牙,拍拍华服,“孩儿还听说二皇兄把准二皇子妃藏在宫殿内,不愿让外人瞧见呢!那位定然也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孩儿早就寻思着要去探探了!”

  皇子年少冲动,说风就是雨,兴冲冲地往外奔,宸贵妃溺爱地拦下他,“你呀,怎就这么呆!这会儿正是晚宴的时候,二皇子定是与皇上一起用家宴,你赶过去岂不是扑了空?再说,岂有空手而去的,你也不为二皇兄备一份薄礼?”

  “还是母妃想的周到。有了!”八皇子笑着解下腰间一对澄黄剔透的麒麟子配饰,“这个赠二皇兄,不差吧?”

  岂止是不差。

  此玉佩天下间仅有一条,玄月宫中得来的原材料不过小小的一方墨砚大小,集大家的精雕细琢成玉佩,皇上一直佩于身上。直到八皇子满周岁,皇上特赐与八皇子。

  在众多皇子之中,如此尊荣,八皇子是独一份的。

  看着上好的玉佩,宸贵妃缓缓点头,“嗯……二皇子配得上这般相待。”

  八皇子得意一笑,手中悬着玉佩就跑出了宫殿。

  原地的宸贵妃无奈叹气,她去到书案前,见宣纸上写满了人名,有她的,有皇上的,其他一些皇子的,更有二皇子的名讳。

  这些都是皇儿心中喜爱的人呐。

  她将宣纸折叠,拿到灯台上点燃烧尽。

  火光猛烈跳跃,宫道上太监连忙挡了下灯笼,慌忙道,“秋风乍起,万幸没有惊着您。”

  韩君遇根本没有理睬太监,又往前走了几步后,示意太监回去。

  “皇上特意吩咐奴才送您到留雁宫去……”

  太监还想跟着,可是韩君遇周身不容违抗的天家气势太过浓烈,他呆愣住,眼睁睁地看着韩君遇一人走进通明之中。

  真像。

  宫中八皇子肖似皇上,不想归来的二皇子从气质到相貌,甚至举手投足,谈吐目光都神似皇上。少年清冷之中显露出来的迫人威严与皇上当年,有过之而不及啊。

  太监叹息着收回目光,手中的灯笼一颤一颤地照亮前路,引着他回到庄严肃穆的宫殿。

  而韩君遇是孤身一人胜万般紫气穿行灯火,巡视的侍卫见着他,俱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好。

  他在金碧辉煌,大气奢靡的留雁宫门前站立。

  记得绵雨连天的时节,出行不便也无甚风光看头,姨母林羽止曾在雨珠串成帘幕的屋檐下自制臭豆腐。香飘满园,将湿冷雨汽也染上味道,他们两人围着小锅大快朵颐。

  姨母给他讲母后年少时扮作男儿,仗剑天涯,但行好事,被人追着询问名讳,俱以‘林雁行’留之。那时,江湖上甚至还流传着一段关于林家兄妹除恶扬善的佳话。

  世人皆不知,救民匡正的雁行侠士就是玄月宫中的微生皇后。

  世人更不知,征战沙场、与皇上许下海誓山盟的微生皇后不得善终。

  留雁,留雁,韩宫秋你想留的是什么?

  是无尽利用,权势至上,是妻与子俱可手刃抛弃、独享千秋万代、举世尊荣罢了。

  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滚烫的三个大字炙痛韩君遇的眼眸,他再难往前迈出一步。

  “二皇子。”

  殿前侍卫靠近,小声道,“八皇子在内。”

  韩君遇的理智清醒,他慢慢松开拳头,掌心传来的翻肉痛意惹得他轻笑,都怪靳菟苧,让他也染上这样的坏习惯了。

  平和淡然地注视辉宏大字,韩君遇问,“来多久了?”

  “回二皇子,已有半个时辰之久。”想到二皇子初归,恐不熟知宫中的情况,侍卫画蛇添足解释,“八皇子是在皇宫之中最小亦是最得皇上喜的,乃宸贵妃所出。”

  韩君遇自然记得这位皇子。

  白日盛大的国宴之上,就属这位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瞧。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口吐不忏之言,将他与宸贵妃的面相拿在一起比,问他真不是同母的兄弟。

  宸贵妃还有他的好父皇将八皇子护的太好了,好到八皇子完全没有一丁点阴谋邪思秽乱心身,好到他的眼睛真就干净通透到如明镜一般。

  淡笑,韩君遇抬脚步入留雁宫。

  偌大的宫殿里,八皇子哼着国宴上的小调,一边转着手中的木玩,一边与侍女调笑。

  皇子锦衣玉食,父皇母妃宠之护之,言语神态皆是轻松恣意,自带飞扬的。

  耳边响起刚刚在肃穆大殿前那人的话:阿遇相信孤,孤所有的谋划皆是为了你。在这世间,唯有你才是孤的最珍最亲之人。

  可笑至极。

  鬼话连篇应是。

  被捧在手心护着的,爱着的,是眼前这位八皇子才对。

  掌上明珠向来只有一颗,多一颗,就算不上是‘最’了。

  “二皇兄!”八皇子不经意抬头发现了韩君遇,他跳下砖红大椅迎韩君遇,“可把你盼回来了!没想到父皇竟是将留雁宫赐与你,这也是沾了你的光,我才能进来此处!”

  韩君遇淡淡撇他一眼,皮相是真的有五六分相似,八皇子继承了宸贵妃的样貌,宸贵妃的一张脸,当年可是竭力往微生皇后面容方向整改呐。

  “你是不是没记住我?”八皇子天真地自问自答,“我排行老八,名韩之旆,母妃是今日在父皇右手边的宸贵妃,我还远远地与你敬酒来的,你真不记得?”

  “你来,有何事?”韩君遇问。

  他的冷淡与韩之旆的亲切热情形成巨大的落差。

  韩之旆歪了歪头,稍微后退一步,将上好的玉佩送到韩君遇面前,“我呀,来给二皇兄送见面礼!”

  韩君遇的目光落在玉佩上,有关玉佩的详细记录他早就从情报之中得知。如此贵重的见面礼,韩之旆想做什么?

  微缩瞳孔,韩君遇毫无所动。韩之旆却耐不住性子,硬生生地往前递,“这么多的皇兄中,属你我二人最为相似,这不是莫大的缘分嘛!之旆是一心与二皇兄交好,还望二皇兄收下薄礼。”

  韩之旆将玉佩别在韩君遇的腰间,韩君遇敛下眼底的寒凉,轻笑,顺着韩之旆的话道,“回礼,宫殿内你看中什么拿去便是。”

  “当真?”韩之旆就差跳起来了,生怕韩君遇反悔,他灿笑着往殿内跑,“皇弟谢过二皇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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