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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安心交易

  用了早膳,靳菟苧便想去到外间透气,主要是因为和外男共处一室,她觉得有些难为情。

  “我扶你。”

  “不用……”靳菟苧是想拒绝的,却感觉全身无力气,只好借助花解语当人形支柱,“夫子的迷药,都能药晕十匹烈马了。”

  自知理亏,花解语笑笑,细心扶着她在古树下的长椅坐好。

  郊外空气清新,早上的鸟儿在林间啾鸣,肥胖的草叶身躯上盛着晶莹的晨露,穿过长椅的指尖轻轻碰触,晶莹便转移到粉白指腹。

  花解语将叠得整齐的素白薄毯放在一旁,袅袅茶香萦绕,他将其中一杯往靳菟苧方向挪了点,靳菟苧道谢后轻抿一口,是与拾荒小店里一样的茶水,很是醇香。

  “夫子……”虽然她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有点煞风景,但是未能得到准信,靳菟苧的心就一直在悬着,“夫子,昨日请学子过来,是……是做好决定了吗?”

  她问的自然是九家店铺与协助离开的交易。

  说实话,靳菟苧本来以为韩公子没有多少本钱,或者说是急需用银两的。拾荒小院内的暗道,与长街相隔几个街区的平民住所,京郊外这处典雅的小院,还有武艺高超的暗卫,无不让靳菟苧明白,韩公子非她所想的那般简单,这点小钱,根本就不足以让韩公子心动。

  指腹轻绕衣带,靳菟苧已经做好听到韩公子拒绝自己的话了,清风中,他肩膀上的发丝微扬,靳菟苧的心也跟着漂浮,只听:

  “可以。”

  “可以?”

  指尖被丝带绊住,靳菟苧也差点没反应过来,湿漉漉的桃花眼锁住花解语,“真的?你、你愿意冒险帮助我?”

  轻笑,“我也不是白忙活,你不给我酬劳了吗,公平交易。”

  话虽如此,对于韩公子而言,这实在是一场费力不讨好的交易,那点子银两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靳菟苧想不通。

  靳菟苧瓷白的小脸在微凉日光下恍惚,明白她心中的顾虑,花解语叹口气,真诚的语气反而让靳菟苧无地可容。

  “我早就说过,把你当作好友,朋友有难,怎能不鼎力相助?”

  他起身,在长椅下方更靠近她处坐下,“这些日子你就开始准备行李,最多不过十日,只要安排就绪,时机妥当,便是离京之日。”

  和上一次自己一人思前想后、殚精竭虑的谋划不一样,因为有面前之人的承诺,靳菟苧突然有了些底气。

  “谢夫子!”千言只化为这一句,更多了的靳菟苧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斟酌道,“若是夫子不嫌弃,学子手中还有些各大商铺的人脉名单,稍作整理之后,可为夫子所用。”

  “那就谢过学子了。”

  单方面的交易并不能够达到想要的结果,双方都得有付出和收获,这样的交易才能圆满,最重要的是让人心安。若是这样的平衡被打破,一方付出过多,便会有诈骗、次货、别有用心之嫌疑,反之亦然。花解语深谙此道,即便靳菟苧再次加上的筹码于他来说连鸡肋都算不上,为了让靳菟苧在这场交易之中心安,不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他也就顺势推舟应下。

  如此,靳菟苧才稍觉心安。她瞧见花解语从长椅后面端出下了一半的棋局,其上的黑子将大半白子包围,成败已成定局,“这白子……已无出路。”

  “虽说是七日夫子,我便再教你一道理。”

  大手一挥,满盘棋子错乱,被重重包围的黑子反而将白子挤至边缘,局势瞬间翻转。

  “看似无路可逃,实则处处是生机。人的眼界心思智谋,就像我手中的棋子一般,被困在小小的棋盘之上。前方无路,多是因为心中无路,世上的人那么多,转机四处皆有,端看你如何引诱触发。跳出自身限制,才能有大千世界。”

  被挤压在棋盘边缘的白子,不过几个回合,便再次翻转局势,靳菟苧仿佛看了一场轰轰烈烈、翻云覆雨的漫天厮杀,又恍然衍生出沧海桑田,世事无常之感。而那轻捏棋子的玉手,在日光下,如掌握着天地运行,让风起云涌,万千归一的所在。

  “夫子,言深意重,学子受教了。”

  淡然一笑的花解语,其下是无边奔涌的贪婪与算计,所有的一切尽在他手,且看接下来的交锋,能否一举击败大将军!

  “拙见罢了,当作笑语听过便是。”花解语向她发出邀请,“可要对弈一局?”

  “不、不了。学子棋艺着实拿不出手,不好在夫子面前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此话靳菟苧并没有谦逊,只几子而已,花解语便能够改天换地,靳菟苧那点皮毛,如何敢上前献丑?

  于是,一人自攻自守,一人在长椅上看云听风,偶尔提及些不着边际的细琐,倒也和睦。

  斑驳树影在靳菟苧的衣襟上摇曳一片,袅袅茶香消散于空中。花解语放下手中的棋子,长椅上的靳菟苧已然睡着,大手拿过旁边的薄毯盖在树下小人身上,转而游曳到瓷白之上的那一抹樱粉,轻笑与蜻蜓点水的相碰一触即离,花解语起身进了小屋,整个小院寂静一片。

  墙头的十四已然惊到合不拢下巴,刚刚那个人畜无害,温柔正义,道貌岸然的谦谦君子是他家的小主子呀!长椅之上的那位不是草包,是让人迷失心智的狐狸精吧,不,狐狸精也不勾不走小主子的魂,怕是生来克小主子的!

  十四见过小主子对凤梓桑好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可就是再好,小主子从来没有这般……这般和颜悦色,温润如玉,美好的像是雪山蕴育出的无暇白玉!他的小主子应该是斜眼看人人不知,三分傲气藏不住,七分狠辣隐无形的呀。

  小主子自恃无人能在棋盘上与之一搏,也只有在威逼利诱之下,小主子才与凤梓桑下棋,招招不留余地,一盏茶能虐凤梓桑两三次。可是,刚刚他却主动提出要与靳菟苧下棋?这点冲击还没有过去,十四何曾见过小主子如此有耐性,能不急不徐,极尽详能地与人闲聊?最大的暴击便是,小主子竟然体贴入微到细心给人盖上薄被!

  连续暴击,十四挺不住,没眼看了,翻身下墙头去到外间的树干上长吁短叹。

  小屋内,玉手将窗扉半开,透过这方日光,花解语便能瞧见外间长椅上他的小兔子,坐在主位之上,开口,冷冽席面而来,“先汇报昨日金秋盛典的结果。”

  “是。”

  下方,藏在次位静坐,十一行礼恭敬回道,“昨夜,南红金秋盛典最终闭幕,丞相之女柳卿栌拔得魁首,南红皇上和皇后亲自赐九和使称号。”

  “据内线传报,之前猎场上皇上尤为看重宠溺的少年乃是天子遗落民间之子,南红皇后利用沉冤昭雪的新宠近身侍女设计陷害,使少年名声损毁,皇上中招,未能在金秋盛典之上恢复其身份。而关于大皇子与柳卿栌的婚事,已然被全京城的人们看好,最迟不过三天,婚诏便会下达。”

  看来,太子之位非大皇子莫属,皇上轻易便被皇后蒙蔽,也是个不能成大事的,花解语根本未把他放在眼里,直言,“大将军可有行动?”

  “大将军一切照旧,并未有异常。”

  剑眉微微蹙起。定是有防备的,只是大将军深不可测,锋芒尽藏,这其中怎可能会没有大将军的手笔?摘得越干净,越是有嫌疑,越是没有作为,暗处的汹涌愈加激烈,且看交锋的那一日,谁人更高一筹。

  嗜血的因子隐隐咆哮,花解语听完十一关于京中兵马的安排,眼底的疯狂让人胆颤,将这一切收于眼底的藏淡漠出声,“既小主子人手有余,藏想借小主子之力寻一故人下落?”

  故人?应是南红国人,有趣。

  “何人?”

  从花解语记事起,藏的心中除了了宫主,便是剑客光。来到南红之后,先是去见故人,如今又要寻故人踪迹,花解语询问,“可是当日,友人未曾赴约?”

  藏摇了摇头,想起那日的友人,本就没有笑意的脸容更加冷淡。此去经年,昔日就不曾算上是友人,不过因恰巧共经生死,看过几番世态炎凉,托旧珠传信一试,本也没有抱期望那人能来,却还是如约而至,分毫不差。

  十几年的光影将藏磋磨的脱胎换骨,从不知天高地厚,人间疾苦的暗卫一步步变为自由来去的剑客,而那人依旧是当年那般沉默寡言,深不可测。

  见面的那一刻,藏才恍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不对盘的故人见了也索然无味,那人一样,扫兴直言,“韩宫秋呢?”

  宫主啊,宫主在玄月的宫殿日夜思念微生皇后。一抔黄土归天地的微生皇后可否知晓,在南红大地上,他见着了故人?

  思及此,他想起当年微生皇后抱憾的那个约定,询问无果之后,他才想借小主子的人手,探寻故人踪迹。

  “托小主子寻一位女子,估摸着,已过花信年华,为半老徐娘也。京中西街四区之人,略懂武,生性爽朗乐结好友,人却是温温婉婉的。”

  “女子?”花解语更是惊讶。

  藏将画像拿出,展于书案之上,“这是她十几年前的模样,女子名唤言念。”

  心中隐隐有些引头,花解语立于书案前,画中女子,温婉明媚,手执长鞭,增添些许飒爽。虽容颜有些改变,花解语一眼认出,这不是靳菟苧的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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