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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纨绔公子

  大将军直接拒绝了霍寅客的请求,“你不可。”

  “大将军!”霍寅客不可置信地半跪在地,“属下的千里无痕马在京中再无比得过的,若是属下前去送约,必然会大大加快进程……”

  “正是如此,才更不能让你前去。”

  一番冷水泼灭霍寅客心中的火焰,他不解呆愣地问,“属下……不懂。”

  “玄月的眼线在暗处,我们稍有大动作便会被察觉。金秋盛典在即,京中京外多少人慕名而来,想要与小霍切磋武艺,若你不在,定然会引起怀疑。此行,越是低调,越是简单最好。”

  老一辈的将领们熟悉且服从大将军的缜密安排,也有一位年轻的少将感到诧异,“难道他玄月的眼线遍布整个京城不成?我们所有人的举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大将军心中冷笑,还真是如此,“我心中已经有了可选之人,端看王都统能否舍得。”

  被点名的王都统正色道,“大将军但说无妨。”

  “正是令郎——王珝。”

  “阿……”

  连同王都统在内,不少人都惊讶出声。

  京中三大酒足饭饱,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王都统幼子王珝赫然在列。王珝乃是王都统老年之子,因在王珝之前已有四位成家立业,人中龙凤的哥哥,家中长辈对王珝宠之溺之,慢慢养成了一副草包模样,王家人也并不恼怒,只要王珝平安喜乐一生便可。

  王珝乐得潇洒,但在几月前犯下大错,他竟然在浮生湖欲对其表妹,也就是太傅之女郭谨偈行不轨之事,还好被人扰乱,尚未酿成大祸。王都统听闻此事,狠狠责罚王珝跪祠堂忏悔,王珝却口口声声道已经看到了郭谨偈的身子,要王都统前去提亲,定要娶到郭谨偈。

  儿子被宠成这样,自然也离不开王都统的默许,面对儿子的苦苦请求,王都统一手拍在大腿上,得,谁让儿子是自己的心头肉,他便拉上老脸去赔礼提亲。

  可是郭谨偈不是一般女儿家,摊上这样的事情,没有感到伤心屈辱、恨不得将此事销声匿迹,而是立刻反击。

  当日下午,郭谨偈回府换了一身衣服,便和太傅一起入宫,一个告上皇后娘娘的后宫,一个在皇上面前参了王都统管教不方一本,王都统拿出多年来的功绩,才保王珝受最轻的惩罚,只是王珝的名声更加恶劣下去。一怒之下,王都统第一次大罚王珝,直到上个月才解了王珝的禁足。

  是以,大将军提及王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感到讶异,王珝是一个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让他去,能成吗?

  参谋的人们还在惊讶中,王都统先反应过来,大将军真是足智多谋,连他们自己都想不到、也不会在乎王珝这么一个小人物,派他这个绣花枕头去完成重任,再适合不过。

  只是想到小儿子自打出生以来便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做过一份苦力的事情,更别说单独出行……王都统担心的同时又狠狠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啪的一声响,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王都统下定决心,“属下代犬子领命,此行,定不负所托。”

  夜色侵窗扉,暗潮愈汹涌。山雨欲来前,苍茫白日淡。

  清晨,靳菟苧是被花解语叫醒的。昨夜她和花解语一起商讨逃亡路线,条条道路都被否决,无奈之下,靳菟苧对花解语说出最后的一条路,这是一条生路,也是一条充满危险的死路。

  带着凝重的心情入睡,梦中一直在奔波追寻着什么,惊呼之中,她猛然醒来,便对上了晨光之中阿语的脸。

  “做噩梦了吗?”

  花解语少有的温和着声音,他的大手被突然醒来的靳菟苧紧紧抓住,而始作俑者却浑然不知。

  靳菟苧摇摇头,她望向窗外,朗朗日光,天色晴好,“我竟然睡过头了。”

  她的眼窝下面一片青黑,肉眼可见的面容憔悴,花解语心里涌起一丝怪异,但是为了尽快知道东苑的密道,他的计划被迫停下,只希望靳菟苧突如其来的逃离将军府能成功,能让他寻到密道。

  拉着靳菟苧的袖子,花解语将人带下架子床,“无妨,我们现在去厨房准备点心,在大将军回东苑之前,送过去还来的及。”

  “嗯。”靳菟苧点头。

  东苑的排查很是严密,无奈之下,靳菟苧只能将信塞在点心里面送到母亲面前。即便母亲收不到点心,多半会落在断荞那边,如今就看断荞愿不愿意冒这个险,帮助靳菟苧此次荒谬的行为。

  盛典第二日,靳菟苧和花解语前去东苑送点心,断荞没有露面。

  盛典第三日,靳菟苧和花解语前去东苑送点心,断荞依旧没有露面。

  靳菟苧看着食盒里的点心,在湖水边发呆。将草龟丢到远处赶回来的花解语,一脸嫌弃道,“靳菟苧你真是个怪人,之前那么过分地欺负乌龟,现在却怕成这样!”

  是呀,怕到无颜可见,靳菟苧心中酸涩,手指在点心上戳出一个点漩涡,她在想,断荞是不是已经厌恶她了,这才不愿见她。

  远远地,靳老夫人瞧见假湖旁一蹲一立的主仆二人,凝眉往这边来,“靳菟苧,怎没有在勤学房?”

  “祖母安。”见是祖母,靳菟苧连忙起身,花解语也顺势拎着食盒站在她身后,安安分分的。

  “孙女……练习舞曲太烦闷,便想着到外间透透气。”

  靳老夫人凌厉的目光落在靳菟苧的脸上,虽然靳菟苧上了妆,靳老夫人还是能瞧出些憔悴之意,“可传达消息,你去枕星阁比试是在第几日?”

  “不早不晚,九月十二。”

  “嗯。”老夫人点点头,平淡道,“也不必过于挂心金秋盛典。那些虚名于将军府无甚意义,将军府还不至要你借金秋盛典来展现风头,就当作是玩闹一场,平常发挥便可,至于其他的人,不用在意。”

  其他的人指的是谁,在场的都心知肚明。

  “谢祖母,孙女知晓的。”靳菟苧很庆幸,祖母似乎并不支持自己去攀附大皇子,虽然她决定好要远离此处,这些对她来说将不会有什么影响,但能得知祖母的态度,她心里多少好受一些,“夏日炎暑,孙女前几日在街上,得了一些青蒿冬梅茶的配料,不知祖母可忌口?”

  在靳老夫人的印象中,靳菟苧很少这样主动向她示好,当然除却每次佳节的客套送平安福、安康符之类。

  老夫人轻轻点头,“嗯,送一些过来吧,我尝尝看。”

  靳菟苧笑着应是,浅浅笑容勾得靳老夫人心头宽慰,到底是大儿子的亲生女儿,是靳家的骨肉,血浓如水,无法真正冷淡起来。

  用眼神示意靳菟苧跟上来,靳老夫人一边赏湖,一边与靳菟苧闲聊,“你那大姐姐这几日也不知在外间得了什么趣,日日都往外跑,连我这边也只是敷衍了事,说几句话就不见人影。”

  “这几日京城热闹非凡,才子佳人齐聚于此,大姐姐爱热闹,自然跑的勤一些。等金秋盛典一过,大姐姐定是要黏您到烦了。”

  老夫人想到靳繁霜的粘人劲儿,不由赞同道,“也对,还是要她多在外跑跑,若是看上了哪家公子最好,能帮我省了好大一番心思。”

  随口附和,靳菟苧却知晓,靳繁霜这几日多是在祖父那边,等她的新奇劲儿过了,便不会去这么勤快的。至于祖母忧心的靳繁霜婚事,怕是难。

  湖水一层一层漾开波纹,水中鱼儿争先恐后地在桥下吞食鱼食,有调皮的锦鲤一跃而出,精准地接住靳老夫人投下的鱼食,金色鱼鳞在日光下闪闪灼灼,惹得人惊叹,靳老夫人也久违地开怀大笑。这还是头一次,靳菟苧和靳老夫人之间如此和谐美好,连下人们都觉得这是一次奇妙的散心。

  靳菟苧将祖母送到院前,行礼欲退下,靳老夫人叫住了她,“你稍站一下。昨晚从你母亲那里送来了点心,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我老人家用不了多少。本来打算让人给你送过去的,既然你过来了,就顺便带回去尝尝吧。”

  这一刻,靳菟苧心中万千思绪混杂在一起,妆容之下的小脸甚至都有些泛白,“谢祖母,孙女……甚是欣喜。”

  靳老夫人不是不知自己的大儿子强势霸道的古怪性子,靳菟苧这个孙女也是可怜,从记事起便和母亲分隔两苑,怕是少有受到来自母亲的关怀。

  一场大火,多少次午夜梦回,次次都是大儿子冲进火海的背影,这让靳老夫人更加认清大儿子对言念这个女人的疯狂,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她不能承受失去儿子的痛苦。

  时隔多年,靳老夫人再一次接到从东苑那边送过来的点心,从那个霸占她最骄傲的儿子的女人送来的点心,这一次,她没有将点心扔掉,也没有派人回去传话划清界限。

  这一次,她亲手打开了食盒。

  上等暗红的食盒里,是十块精致小巧的如意糕,一块压着一块巧妙摆放,可见做糕点的人何其用心。其间还夹杂一张纸条,大抵意思是言念向老夫人请罪,希望老夫人善待靳菟苧。

  同为母亲,靳老夫人老了,不再是多年前那个好强过硬的婆婆,带着感怀的心情,她尝了一块精致的如意糕,入口软糯,果仁酥脆,口感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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