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肥鸟的作用
日落月升。叶子透过书架缝隙间,看到清泠月色如凉水,洒在窗户附近的地面上,一片片、一条条,斑驳陆离。
揉揉酸胀的眼睛,叶子闭上眼休息养神。大半天,就窝在书架旁,浏览那么多书册,即便是随便大略粗看,那也是费神的活。眼睛与头脑都开始响起过度疲劳而即将罢工的讯号。
“呼~~看了这么多,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怎么办……”叶子双手捂脸,额头顶于膝盖,整个脸朝下,“要是比伊恩在这帮我就好了~~”
许久不见叶子的动静,肥鸟似乎一些着急,在叶子身上到处溜达,“呱呱~~”低声叫着。粗粝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间极具有穿透力,甚至还有些诡异。就像是夜间、乱葬岗上,一只乌鸦的叫声。
没错,叶子在听到这声响时,脑海中便诡异的出现了这么个场景,没等再往深处想,后背升起一股寒凉之意,浑身鸡皮疙瘩纷纷冒出。
“呱呱~~”
“闭嘴!”叶子猛地竖起身,抬头瞪向肥鸟,“你不知道你的叫声有多难听吗?还叫?!”
“咕咕~~”肥鸟缩起身体,头埋在翅膀间,两只水灵灵的小眼无辜地看向叶子,腹中响起“咕咕”声。
“咕咕?原来你还会这么叫?跟布谷鸟似的……”见肥鸟露出如此神态,带着满满的无辜与可怜神情,叶子心下发软,抬头在鸟头上顺摸几下,口中低声喃语道,“以后少叫叫,你那声音真是不敢恭维,实在太难听了~~难道从没人跟你说过这个问题么?”
“咕咕~~”肥鸟低叫着,摇摇头,憨厚可人的模样让叶子瞬间心起喜爱之意。没办法,她从来就对这种爱萌爱萌的家伙没抵抗力。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这可是我遇到你后,见过最好的一面,以后多多保持~~被总是那么一副欠抽的模样,要是你早这样,我会那么看你
一番玩闹后,叶子总算还没忘了自己的主要任务,伸伸懒腰,随着肥鸟抱怨了句,“你说,这么多书册,哪本才有我想要找的线索呢?会不会一本都没有?……不管怎么样,还有一晚上的时间,我得继续奋斗~~”
随后,叶子便又重新投身于浩瀚书海中。
找过一本又一本,有写地方杂传的,有鬼怪异志的,有各类民间故事的,有风俗境况介绍的,还有各种神话传说等等,但叶子都没发现有和自己相关的,哪怕是只字片语。
“会不会是我不小心错过了?不可能一点都没有把……”叶子将一本厚厚如大砖块似的书籍往地上一拍,在冷寂的素集阁中响起一声脆响。
打着瞌睡的肥鸟在听到这突然的一声后,一下跳起,扑哧着翅膀在半空中翻腾,口中不断呼着“呱呱”声,但仅几声后,声音一转,变成了由腹部发出的轻微“咕咕”声。
沉静于满心无奈失望感中,叶子无心关注其它,自也没注意到这,依旧抱头暗自神伤。
叶子的低落情绪感染到了肥鸟,它慢慢靠近到叶子身边,不停低声“咕咕”叫着,两只翅膀伸展开来,一下下轻轻拍打在叶子身上,似在询问,似在安慰。
“看来这姑娘确实不简单!这么一百年来,何曾见过谁被凤羽这么善待过?”密室中,耆老苍老的双眸一眯,精光一闪而逝。
而坐在边上的隐澜道君在见到此幕时,说不心惊那是假的。就是自己照顾了凤羽百年,它也没对这么亲近亲密过!
“莫非,神木就是将由这姑娘找到?或者说,她身上已经有了……不然,很难解释凤羽的这番所为!”隐澜道君猜测着道。
随着他这声话落下,密室中有陷入沉静,耆老紧紧盯着幕中景象,似乎没有听到隐澜道君的话。对此,隐澜道君也就将注意力再次放回叶子身上。
其实,隐澜道君所说,耆老也有那份猜测,甚至还觉得极有可能。只是,在不能万分确定前,他一向不喜欢将心中所想说出。
“不管是何种可能,我们都别轻举妄动,在旁安静地看着就行!”久久,耆老突然开口说道,“万一因我们的擅做主张而使得出现什么偏差,那就不好了~~”
“……是。”隐澜道君垂眸应声。
密室中重新归于沉寂,许久后,耆老站起身,对旁边的隐澜道君说道,“你在这好好看着,我先回去了。”
“是~~”隐澜道君站起身,恭敬目送耆老。
眼见便要出了门,耆老突然停下,转身问道,“最近外面可有消息传来?”
隐澜道君一愣,随即很快便明白了耆老问得意思,回道,“出去的几位长老并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听了回话,耆老说了不清心里是放松,疑惑更加提起一口气,静立许久后,才转身离开。伴随着关门声的响起,密室内只剩下隐澜道君一人。
就见他也是呆站了几息,后怅然叹气,眉眼中竟满是忧愁。
书架旁,沉郁一刻后的叶子重新抬起头,目光呆滞地落在密麻书册上,心头几番转折。既然怎么也找不到,怎么也看不完,那就放弃任何标准,随便抽到哪本就是那本吧!好不好的,全看自己的运气……
目光流转,最后落在肥鸟身上,灵光一闪,一个想法浮现与脑中。
“阿肥,看到那么一架子的书没,你现在随便上前帮我挑选一本回来,我不做要求,你自己看哪本顺眼,就将哪本弄回来,听明白了吗?”叶子一手轻点着肥鸟的脑袋,低声说道。
肥鸟晃晃头,眨巴眨巴两只绿豆眼,最后犹疑着点点头,似乎是听明白了叶子的意思。
“去吧!”
随着一声令下,肥鸟扑展开翅膀,便往书架飞去,在书架周围上下左右团团飞绕着。直到叶子看得都没了耐心,心想是不是它没听懂自己的意思,正想与其重新再解释一遍时,肥鸟一个俯冲,扑进架子最底层的角落中,嘴、脚并用的随意抓起一道卷轴,飞向叶子,将卷轴扔到叶子怀中。
“还挺聪明的呀阿肥!我还想跟你再解释一遍呢,你就抓回来了一个,不错哟,值得夸奖!”头一次,叶子对肥鸟笑颜相对,语气温和。
肥鸟扑哧着双翅,在叶子周围上下舞动,分外兴奋。似乎对于叶子的夸奖比得到什么都快乐。
但这一幕落在隐澜道君眼中,不由泛起酸味。好歹自己养了它一百多年,却也比不过一个刚见面的小丫头,真是伤心……
于隐澜道君的这点小心思,肥鸟不知,叶子更不知。此时的她在接过肥鸟丢回来的卷轴后,慢慢将其一点点拉开。
卷轴是丝布制成的,两边都缝制在上的两根纤细木棍不知是由何制成,黑亮亮的,且入手温和,比木头多了几分凉意,比金属却少了几分坚硬。
卷轴中,有字有画,且都是一顺溜的黑色,并没有其它的杂色。叶子大体瞄过,看得极快,最后一幅图画吸引了叶子的目光。
一颗繁茂之树,伫立在尖峭陡崖边缘,下面是浓浓深渊,望不到底。不知为何,就这么一幅简单的画,却让叶子心情潮动,似乎这一幕很是熟悉,在梦中,抑或是潜意识中,有亲历一般。
叶子字字仔细阅读,但周边的文字却没什么奇特之处,或者说,与自己想要的线索并不符合。但叶子并未就此扔下,反而继续阅读下去,终是在卷轴的最后几列中,看到了些许信息。
卷轴最后提到,上古传言有凤凰古木的存在,与凤凰相生相息,生存与环境恶劣之处,镇守在人间边界,正是因为它,才能治邪压魔,稳定世间。
整副卷轴主要就是记录了上古传闻中几大守护人界的神兽,而在最后便提到了凤凰古木,相较于前面所说的凤凰、白泽、麒麟这种家喻户晓的神兽,它却是显得更无依据。
若不是叶子已经得知自己体内却又凤凰古木的血脉,同样也会对此嗤之以鼻吧!明明就是一棵树,还能与那些神兽相提并论?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得到这么线索,叶子还是挺高兴,这可算是看到现在得到的最有用的消息了!
“阿肥,看来你还挺厉害的啊!我找了大半天,小半夜的,也没找到一点消息,倒是你随便一抓,却给我抓来了,厉害!”叶子揉揉肥鸟,语气轻柔,赞叹着道。
“再去帮我找个回来!”叶子双手一挥,再次下令,后又添了句,道,“表现好的话,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呱~~咕咕咕咕……。”肥鸟兴奋地一声高叫,后突然想到叶子说过它的叫声太难听,便又马上改成“咕咕”声,飞转在书架周围。
见此,叶子忍俊不禁,轻捂住嘴,第一次觉得肥鸟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还是挺可爱的家伙,就是那粗粝的呱叫声,此时叶子听来也没觉得有多刺耳了。这大约就是爱屋及乌了吧!
“好吧,原谅我这个肤浅的人,只是因为它帮自己挑来的卷轴有点消息,而瞬间改变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