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后续
一场晚餐用的格外舒心,红酒美食,烛光晚宴,让杜巴夫人几日来的沉闷一扫而空。
用过餐后,两人携手回房,侍女仆从一一退下,只留两人享受这亲密时刻。
“几日不见,似乎憔悴了不少!”亚德山力大摩挲着杜巴夫人的面颊,温声道。
听此话后,杜巴夫人心头一跳,但很快便又放缓心神,琢磨着回道,“是么?陛下也看出来了……大约是这些天来没睡好吧……”
说着,杜巴夫人放低声音,略红了眼眶,轻撇头目向它方,浑身散发着哀伤的气息。
“怎么没睡好?是身体不好么?”见杜巴夫人这副神态,亚德山力大果然心急不少。
“我……”杜巴夫人回头幽怨地望了眼,随即垂眸蹙眉,哀伤道,“尽管我不太管那些杂事,但,好歹还是耳清目明着,那些传言,我哪会不知!我……”
话未讲完,便见她低声哭泣,声音婉转幽咽,听得人好不心疼。
“既知是传言,何故将其放在心上,反倒是累得自己不得安睡!”亚德山力大搂紧娇躯,眼中满是疼惜。
“我,我怕,怕陛下也相信那些传言,怕陛下往后再也不来我这,我……”杜巴夫人埋首在亚德山力大换种,哽咽哭道,“这些天来,我怎么也盼不到陛下的身影,我,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当今日听侍女传话说你会与我用餐,陛下,你可知我有多兴奋!”
亚德山力大听此一番话,更是箍紧怀中人,下巴抵在她头顶,沉默半晌后,道,“那你怎么不来找我?!”
“我不敢,我怕你不愿见我,或是见了我后冷言冷语、一番怒斥……一想到这种可能,我宁愿窝在屋中,哪也不去!”哭咽的声音此刻更多带了几分撒娇。
闻此,亚德山力大便也没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许久后才低声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做那种事,我从未有怀疑过你……”
信任就如此淡淡道来,缩在怀中的杜巴夫人听得百感交集,说不出心头滋味,只是更用力地回抱住他,这一刻,只想这样抱着,什么都不考虑,什么都抛之脑后!
一夜尽兴缠绵,直至初阳升起,照得满屋温暖明亮。
亚德山力大从梦中醒来,轻柔细吻一番枕边之人,见她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但悄悄独自起身,一切穿戴整齐后,再次回到她身边,轻吻她额头。
“最好不是你做的……千万别让我发现,否则……”
几句低喃后,亚德山力大转身离去,在门传来打开又关闭的声响后,躺在床上本该在沉睡中的杜巴夫人猛然睁开眼,满眼清亮,丝毫没有一丝睡意,望着房门处,眼神冰冷。
自国王在杜巴夫人那过了一夜后,每两日,城堡中各种流传杜巴夫人主使刺杀大王子的声音便销声匿迹,一切似乎又回到以往,重归于沉静。
而克利斯王子这场刺杀之事便也就如此不了了之,无人再敢多提!
只是王后每日阴沉的面容,冰冷的目光,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众人她并未就此罢休,这也导致城堡中所有侍女仆人皆是来去无声、胆战心惊!
在克利斯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便只身前往温莎公爵城堡看望亨利。
“亨利,好久不见!”克利斯一见到亨利,便激动地上前一把抱住,“我的朋友,再次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我也是,克利斯……”亨利回以坚实的拥抱,语气些微带着哽咽。
“身体恢复得如何?可还觉得哪有不适?”克利斯轻拍亨利后背,慢慢放开,问道。
亨利昂然一笑,“恰如当初!你呢?不过看你中气十足的样子,应该也没什么事了吧!”
“那是当然!”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透着彼此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一场劫后重生,让两位年轻人的心比起之前更加靠近。
“那事,后续可有什么进展?”片刻的沉默后,亨利出口打破,问道。
“呵呵~~”克利斯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不满之情,“能有什么进展?如今我也完好恢复,各大公爵家的子女也皆是平安,那事自然就此告一段落了!”
尽管心中早已知晓,但当听到克利斯说出,尤其是用这种姿态语气神情,亨利更加不忿,可就算不忿又如何?这种事还轮不到他的插手!
两人间再次限于沉默。
“哎,倒是安德斯……”片刻后,克利斯轻叹口气,打破了沉默,接道,“那日我刚醒没几天,还在迷糊中时,他便来看过我,留下几瓶药剂,话里话外似是有些在为那女人抱歉的意思!”
“哦?!还有这事?”
听此,亨利一惊,印象中,安德斯与他们几乎没什么往来,偶尔见到的几次都是在宫廷盛宴,就是在一个学院,也从未碰过面,因此对他也并没有什么了解,却没想到居然还要这份心,看来与他的母亲还真不一样!
“这倒是真想不到,那他人呢?”
“听说隔天便回学院去了,走之前都未去与那女人告别!”克利斯道。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两人安静地走着,谁也不开口。
许久之后,低声开口,语气中说不出是欣喜还是讽刺,“接下来我便要开始接手政务了……你说,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之前一直不肯交管与我,如今到时松口得大方,也不枉我来回踏足一番生死钢丝!”
对于克利斯的抱怨,亨利只静静听着,并为接口。不管如何,那人是国王,容不得他这位公爵之子私下埋怨,更何况还是在他儿子面前!
该有的警惕、该遵守的规范,无论何时也不能望去,就是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也是如此,更何况这位好友还有个特殊的身份。
“我听父亲提起过,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恭喜你!终于踏上了这一步!”亨利面色不变,简洁说道。
克利斯点点头,也不勉强亨利必须顺着自己的话头往下落,见他不愿多谈,便也转了话题,脸上重新挂起招牌式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带着些许遗憾。
“这次我恐怕是不会与你一道回学院了!如此一来,科比尔也是见不到了!哎,这消息来得太突兀也不好,都没好好相互道别过!”
“无妨,你好好在这呆着就行,科比尔那自有我来说……不过你不去,总是有些不适应,到时我也就只能成日与科比尔一起了!”亨利笑着说道。
“塔卡仍旧要回学院继续学习,到时跟着你一同启程吧!”克利斯接着说道,“至于克莱夫、奇瓦则都呆在这!”
亨利听着点点头,对于克利斯的安排,他丝毫不放在心中,他自己的人,他愿意怎么便怎么,自己也就是那么一听即可。
“那瑞丝呢?你准备怎么安排?”想着塔卡,亨利便想到了瑞丝,如今还躺在城堡客房中休养。
提起瑞丝,克利斯明显一怔,为难的沉吟着,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来,他能有幸活下来,瑞丝也出了不少力,先不提她用那些水平不甚高的魔法从中帮助一二,就是临了为他挡下得致命一剑,真能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偏偏她心中所想所求,克利斯皆是明了,却也无法满足,正因此,此时他才这般纠结,不知该如何回报!
“你到底怎么想?她可是生生为你挨下一剑,如今还卧床不起,尚未恢复呢!”见克利斯这般为难,满脸异色,心中莫名起了些恶趣味,在旁推波助澜道。
“也回圣多威亚特!”克利斯察觉到亨利的想法,狠狠瞪了眼,当即道,“这次回学院后,你以我的名义,帮忙把她弄进学院,也算是我的一个交代吧!”
“就这样?人家想要的可不是这些那!”
克利斯不理会,径直大步走开,不再继续这话题,亨利默契跟上脚步,便也不再提及,而是换了个话题。
“那你准备何时订婚?自古便有规矩,王子需要定下婚事后方可接手政事!”
说到这事,克利斯本就不是很好的心情更像是被厚重乌云层层压住,说不出的糟心,明知躲不过、且必须经历,但心中仍旧不免烦躁。
以前或许还不觉得,但如今只要想到这事,脑海中便会浮现出叶子淡然却稚气的面容,扰得他心情烦乱。
半晌不见克利斯回答,亨利继续说道,“听说国王有意将安吉儿许于你,但是,你知道……啊?!”
一听这话,沉着脸的克利斯顿时笑出声,“原来你是这么个意思那……放心吧,既然安吉儿不愿,我自然也不会勉强她,这事我会与父亲、母亲说的!”
说着,克利斯拍拍亨利肩膀,一脸你放心,我会办妥的意思!
“那真是太好了!克利斯真是太感谢!”亨利晃荡的心顿时回归于原位,咧嘴而笑,森白的牙在日光下闪起光亮,“没办法,我就这么个妹妹,总是得向她考虑!有你这话,我便能放下心,不再时刻费神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