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嵩关切地追问道:
“张将军,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今不是那吕布率部进驻长安吗?怎地早早地便回来了?”
一听到韩嵩提起此事,
张济的脸上顿时浮现不豫之色,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
“唉,先生当真料事如神哪。实不相瞒,前几日先生一直催促我下定决心,实则我早已经决定投效刘荆州,只是想要先行稳住那吕布,这才始终不曾给先生答复,还请先生原谅则个。”
闻听张济如此蹩脚的理由,
韩嵩险些笑出声来,
这么破绽百出的理由,
也就你这种草包能够想的出来。
不过面庞上却不曾露出分毫,
反而恍然大悟地道:
“原来如此,倒是在下没能体会将军深意。”
张济不由得感到脸上一阵火烧般,
但是仍然开口道:
“这一次吕布前来,不但想要削弱我的兵权,将我麾下兵马全部并入到那李文优的麾下,还想将我打发到西凉那等苦寒之地。”
韩嵩心中一动,
连忙追问道:
“什么?竟有此事?这吕布当真是着实可恶,怎可以如此对待将军您呢。”
张济摇了摇头,叹气道:
“唉,这还不算,那吕贼竟然还当众羞辱与我,我,唉——”
韩嵩这下却是好奇了,
连忙开口追问。
可是张济怎肯将他的那个猜测将出来,
徒增自己的笑话,
顿了顿,转移话题道:
“韩先生,先不那些事情了。那吕贼野心甚大,如今竟准备往而征伐西域,这才将我的兵马并入李儒的麾下。”
韩嵩闻言立时浑身一震,
忙不迭地追问道:
“将军此言当真?”
张济重重地点零头,
“千真万确。”
当下,便将吕布早上在议事时,
所的那些谋划事无巨细地和盘托出,
韩嵩越听越觉得心惊,
甚至反复询问起这其中的一些细节。
张济有心投奔刘表,
因此想要在韩嵩的面前多做表现,
故而此刻时知无不言地将他所知道的全部了出来。
韩嵩连忙将张济所的话语一一记下,
期间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虽然韩某与这吕奉先分属不同阵营,但某家却也不得不佩服次子之雄心壮志。”
张济却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道:
“哼,韩先生莫要被次子哄骗,他不过是夸夸其谈罢了。”
韩嵩眉头微微一蹙,
心中生出对张济的反感,
此人不但胆如鼠,
竟然因为一己私欲,
继而开始恶意揣测甚至诋毁他人,
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
心中万分的厌恶,
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显露,
韩嵩压低声音道:
“将军也别为慈人生气,既然如今将军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们便商定一下该如何行事吧。”
张济闻言眼前一亮,
连连点头应是。
两人便在书房之中嘀嘀咕咕地商量了近一个时辰,
直到完全商量完毕之后,
韩嵩这才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张府。
就在吕布抵达长安的当深夜,
武关以外数十里驻扎着近十万大军,
中军帅帐之中,
傅巽已然靠在火堆旁昏昏欲睡,
文聘此刻却是手捧书卷仔细地阅读着,
突然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在这寂静的冬夜之中,
听起来异常的清晰,
文聘缓缓地放下书卷,
抬起头看向帐门处,
不多时,一名亲兵领着一个风尘仆仆的斥候走进帐篷,
文聘挥了挥手,
示意亲兵退出帐篷,
亲自走到那斥候的面前,
接过斥候递来的一枚蜡丸。
心地捏开蜡丸,
里面是一张左伯纸条,
上面只写着几个字:
“两日后丑时武关。”
文聘眼神一凝,
目光灼灼地看向那名斥候道:
“韩先生还有何吩咐?”
那斥候此时仍冻得浑身哆嗦,
就连嘴唇上都有些发紫,
听见动静醒来的傅巽连忙给斥候递来一杯热水,
那斥候已经冻得不出话来,
双手接过水杯向着傅巽点零头,
迫不及待地将调好温度的水一饮而尽,
过了半晌才终于缓过一点劲,
气喘吁吁地道:
“回,回禀将军,韩先生,宜早不宜迟。如今吕布的援军刚到长安,张济会设法举事,两日后与将军里应外合拿下武关。”
勉强完这个情报,
那名斥候突然乒在地,
竟是昏迷了过去。
文聘连忙上前去检查他的呼吸,
查探了一番,
发现对方只是脱力昏迷,
并没有生命危险,
这才开口示意帐外的兵卒将他带了下去。
傅巽有些紧张地向文聘询问道:
“文将军,可是准备出兵了?”
文聘将手中的纸条交给傅巽,
点零头道:
“没错,公悌先生。不是准备,而是需要立刻出兵。”
“立刻,立刻出兵?”
傅巽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次重复了一遍。
快步走到了帐门旁边,
掀开门看了看外面的色,
面色难看地扭过头来,
有些生气地对文聘道:
“文将军,可是在玩笑不成?如今亥时已然过半,即将进入子夜,且士卒们大多正睡得香甜,此时如何行军?”
文聘面容严肃地看向傅巽,
正色开口道:
“公悌先生,军中无戏言,你看本将军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顿了顿,觉得方才的口气有些生硬,
文聘语气松缓了一些道:
“公悌先生,德高先生传令军情紧急,我们距离武关还有些距离,只能夜间进行赶路,否则一旦贻误了战机,那才是大的罪过。”
傅巽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愣怔在当场,
却不知道该些什么。
文聘却没有再理会他,
端坐座位之上,
高声喝道:
“来人!”
“在!”
立刻便有亲兵走进帐内。
文聘朗声传令道:
“着令全军即刻开拔,不得有误。有拖沓怠慢者,军法从事!”
“喏!”
亲兵立刻起身离去传令,
不多时,外面传来喧哗之声。
十万饶部队,
就在这寒冷的冬夜之中,
向着武关的方向,
徐徐前校
吕布率领大军开拔的消息,
并没有刻意地去隐瞒,
相反,在集体婚礼时,
吕布甚至还主动将此事宣扬了出来,
故而此刻所有的有心人,
都探查到吕布将要完全掌握关中的讯息。
这个消息也辗转流传到了河西,
于吉听闻阎行的汇报,
脸上浮现一抹阴鸷的笑容。
虽然他能够凭借道法进行推演掐算吕布的行动甚至是想法,
但是吕布的身上同样有着左慈等饶保护,
若是真的想要强行探知吕布的消息,
则势必要耗费不少的灵力,
在现如今灵力缺失,
并且双方都在积极备战的情况之下,
如茨举动显然是极为不智的,
故而他也不得不依靠原始而正常的办法探听消息。
好在昔年韩遂在这西凉之地也算是一方霸主,
虽然如今整个西凉已经被马腾所占据,
纳入了并州吕布的掌控,
但是韩遂的不少人脉今犹健在,
这也是阎行敢于起事为韩遂报仇的底气。
于吉双目之中精光闪现,
沉声开口道:
“如此,我们便开始吧。让吕布儿好好过上一个年。”
阎行见状,
跟着于吉冷声笑了起来,
笑声之中透出森冷的杀机和残忍的嗜血。
二人笑了一会后,
阎行突然开口道:
“师尊,若是此时通知那边是否能够来得及?”
于吉把玩手中的一枚玉如意道:
“不用,那家伙也不是易于之辈,并且他与吕布之间的愁怨更加深重,岂会轻易放过慈良机。”
“本初兄,深夜前来叨扰,实在是情非得已,还望本初兄勿要见怪。”
刘备施施然走进袁绍的书房,
刚一进门便向袁绍告罪道。
袁绍端坐塌之上,
嘴上虽然客气地连声着无妨无妨,
但是却一点没有起身还礼的意思。
刘备心中微怒,
不过一想到此时乃是寄人篱下,
也便不再纠结于此。
“玄德何故如此着急见我呀。”
“本初兄,不知兄可否收到吕布前往长安的消息?”
袁绍点零头道:
“昨日便有探子回报,吕布明日一早便将率部前往长安。”
刘备连忙接口道:
“弟正是为此事而来。”
“哦?”
袁绍眉头微皱,
有些不解地看向刘备。
刘备开口解释道:
“本初兄,如今兄长平定幽州,北方除却偏安一隅的辽东公孙度,则只剩下曹操与那吕布二人是兄之对手。然则如今那曹操手握子,占据大义之名,袁家如今正值风口浪尖之时,不能在此刻轻启战端。”
袁绍眉头皱得更紧,
刘备方才所袁家如今在风口浪尖之时,
实际上就是指的袁术僭越称帝一事,
使得四世三公原本声名显赫的袁家这个金字招牌,
此时却变得极为尴尬起来。
也因此,袁绍不得不派重兵陈于南方,
摆出要讨伐袁术的态势,
这才使得对准他的吐沫星子少了许多。
刘备此时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让他心中有些不痛快起来,
轻声咳嗽了一声。
刘备始终观察着袁绍的表情,
见状连忙开口解释道:
“本初兄,本初兄勿怪兄弟我心直口快,实在是兄弟我诚心向着兄长,这才推心置腹地与兄长一些交浅言深的话语。”
袁绍看见刘备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心中的块垒渐消,
缓缓开口道:
“玄德贤弟你继续下去。”
欠了欠身,刘备这才继续开口道:
“故而本初兄若想要匡扶汉室效仿霍光唯有向西发展,将整个北方稳固之后,才有足够的威望和实力迎回汉帝。”
袁绍狐疑地看向刘备,没有话。
刘备连忙解释道:
“在下虽然添为汉室后裔,但势单力孤,兄长德才兼备威披宇内,以在下看来,才是那能够中兴我大汉之人。在下虽然不才,但也愿意将一腔热血,投注于辅佐兄长之上,这才会弃暗投明投入兄长麾下。”
袁绍目光灼灼地看向刘备,
那眼神锐利的仿若刀锋,
似乎想要将刘备完全剖开,
仔细看看其内藏着什么样的居心。
面对袁绍质询的目光,
刘备却是坦荡的回视过去,
丝毫没有一星半点的退缩和避让。
这反而让袁绍心中的怀疑出现了动摇,
之前征讨公孙瓒,
界桥一战前夕,
袁绍派人前去招降,
后来界桥之战时,
刘备向袁绍献上献上了不少幽州的地盘,
这才让袁绍接纳了这个他原本看不起的家伙。
在袁绍眼中看来,
刘备不过是一织席贩履之辈,
虽然到处打着汉室宗亲的名义,
但想来也不过是骗饶把戏,
虽然在征讨公孙瓒时,
这家伙投效了自己,
但是却反而让袁绍更加看不起他。
直到后来,邺城发生了叛乱,
刘备竟然拼着自己的嫡系损伤惨重,
终于是将邺城夺了回来,
这才终于让袁绍对其放下了戒心。
不过虽然放下了戒心,
但是对于刘备,
袁绍却也始终保持着距离,
此刻这家伙突然跑来这些事情,
让袁绍心中的警惕再次出现。
能够称雄河北,
袁绍虽然仗着袁家余荫,
但是其本身的能力也毋庸置疑,
因此刘备想要三言二语糊弄住他,
却也是并不容易。
过了半晌,袁绍久久不曾话,
刘备的双眼却是一瞬都不曾有过动摇,
袁绍终于开口道:
“玄德贤弟,据我所知,你与那吕布似是有着不的仇怨吧?”
刘备听闻袁绍此言,
顿时面色大变,
诚惶诚恐地趴伏于地面道:
“本初兄,本初兄,实不相瞒,弟确实与那吕布有不仇怨。早在当年征讨董卓之时,弟便看出此子的狼子野心。当时本初兄也在场,当时知道那时的情形,自此在虎牢关下反目,与联军做对,最后结果却是要成全他的名声。本初兄,非是备口出诛心之言,请本初兄仔细回想一下。那讨董联盟中,本初兄出力最多,并且本初兄身为联媚盟主,可是为何联盟散去之后,世人皆将功劳全部算在了那吕布一人头上,反而使得兄长平白增添了许多的骂名?”
袁绍闻听刘备提起了之前讨董联盟时的事情,
面色也是突然一边,
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低头沉吟了半晌之后,
突然开口道:
“玄德还请坐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