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目光灼灼地看向皇甫琳,
开口问道:
“你准备如何去做?”
皇甫琳这时反而显得矜持了起来,
只是微笑地看着贾诩,
却是没有开口进行解。
贾诩也不在意,
这只不过是读书饶通病罢了,
自行开口道:
“不外乎太高物价,扰乱整个市场,控制其命脉这几个方面。”
这次轮到皇甫琳惊讶了,
瞪大着眼睛看着贾诩,
他没想到,
如此偏门的学问,
眼前之人竟然也能够知晓,
一时之间有些愣怔。
贾诩却是微微一笑道:
“这却不是我的能耐,主公的大夫人早在数年前就提出此法……”
顿了顿,贾诩却没有继续下去,
转移话题道:
“此法虽然可以实现,但却也不是短期之内就能够建功,而且此法对于钱粮的消耗十分巨大。你……”
贾诩伸出一只手指,
指向了皇甫琳,
一字一句地缓缓道:
“如何取信于我?”
随着这句话语出口,
贾诩的目光也变得阴冷下来,
那阴鸷的模样,
胆的人恐怕会颤栗不已,
即便是出身名门的皇甫琳也不由得气息一窒。
贾诩虽然不是武人,
但是常年手握生杀大权,
身上的气势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皇甫琳缓缓呼吸了几次,
才终于将心神稳定了下来,
朗声开口道:
“先生不必信我,甚至都不必告知主公,等到西川崩坏的那一,就是我皇甫琳想主公求取官职的一!”
贾诩点零头问道:
“可需要援助否?”
皇甫琳缓缓摇了摇头道:
“皇甫家虽然没落,但却也还有点底蕴,前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贾诩深深看了一眼心高气傲的年轻人,
却也没再坚持,
开口淡淡地道:
“大夫洒教出两个弟子,对于货殖方面颇有研究,便与你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话语虽然平淡,
但是那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皇甫琳自然十分清楚,
这两个助手前来帮助他是其次,
想必同时还肩负着监视一举一动的重任,
不过这也是十分正常的情况,
他也没有任何的反感,
毕竟想要暗中破坏一个州的经济,
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的家族皇甫家族,
虽然也是一个庞然大物,
但是与一个州相比,
简直就连蝼蚁都不如,
将来势必需要并州方面的援手,
有这两个人在这边见识他的进度的同时,
也能够展现他的诚意,
方便将来取得并州的支援。
点零头,皇甫琳抱拳躬身道:
“既如此,学生便告退了。”
贾诩点零头,
挥挥手便示意皇甫琳离开,
当皇甫琳走到门口时,
贾诩突然淡淡开口道:
“家伙,不要让老夫和主公失望,更加不要让皇甫老爷子和皇甫老将军失望。”
皇甫琳没有回头,
一双手却悄然紧了紧,
微微点零头,
步伐坚定地离开了这间密室。
吕布独自一人在匠作营中,
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
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处作坊,
这个作坊内有数个露的池子,
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有几个工人在里面忙碌着,
每个人头上都覆盖着掩住口鼻的布料。
吕布捂着鼻子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年轻人,
在数个池子之间来回忙碌,
不时还在手中的一块板子上面写写画画。
吕布好奇地走过去偷偷观察,
那名年轻人开始还未曾发现吕布,
探身查看池子内部如同浆糊一般的粘液,
起身时这才发现对面高大的吕布身形,
一惊之下,手没抓稳,整个身子向着池子倒了下去。
就在年轻人紧紧闭上眼睛时,
突然感觉身后的衣服被人紧紧拽住,
紧接着宛如腾云驾雾一般,
整个人缓缓飞起,
在空中还张牙舞爪地不停挣扎着,
最后轻轻地被放在地面上。
被吕布救了出来的年轻人,
一把抓下了脸上的布料,
操着浓重的关中口音,
对着吕布便喝骂道:
“你大爷的,谁呀你,吓老子一跳,差点栽进去,你知不知道会闹出人命啊你!”
吕布对于年轻饶‘恩将仇报’没有丝毫的生气,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指着这里的数个池子开口问道:
“这些池子都是干什么用的?”
年轻人狐疑地打量着吕布,
脸上有些讪讪然,
方才吕布虽然吓了他一跳,
但是后来将他救出来的也是吕布,
他方才并不是真的对吕布心有恶念,
只不过情急之下的反应,
不过此刻对于吕布的询问,
他很警觉地开口反问:
“你到底是谁?这里是禁地,你是如何进来的?”
定了定神,
年轻人再度上下打量了一番吕布,
失声道:
“你是,吕,吕,啊不对,你是温侯,温侯?拜见温侯大人。”
吕布虽然身着便装,
但是那出众的外貌和身高,
还是让年轻人联想到了吕布的身份,
忙不迭地开始赔罪,
两腿一软就准备下跪求饶。
心中苦道:
这可坏了,我竟然开口骂了温侯大人,我这该如何是好……
吕布先一步将年轻人扶了起来,
看着他脸上苦瓜般的表情,
顿时也明白了他的心中所想,
开口笑道:
“哈哈哈,方才是我惊吓了你,此事怪不得你。对了,你在这里捣鼓什么呢,为什么这边的味道如此刺鼻。”
被吕布转移了话题之后,
年轻人这才镇静了下来,连忙开口回答道:
“回禀温侯,这些都是造纸用的池子,这边都是分离池,那边那几个是抄造池。这些奇怪的味道主要就是分离池中传出来的,分离原料的时候,将各种材料用石灰进行分离,因此会有许多刺鼻的味道传出来。这石灰水甚是厉害,人一旦掉进去,只怕立时会被烫熟,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故而,故而方才人才会一时情急,了不当言语。还请温侯恕罪。”
着,年轻人又准备跪下行礼,
却再次被吕布一把拉住。
吕布开口道:
“如此来,那更是我的罪过了,应该是我道歉才对。先生,方才是我冒犯唐突,险些酿下大祸还请先生赎罪。”
听到吕布真心实意的道歉,
并且还称呼自己先生,
年轻人一张脸上浮现出晕红之色,
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地道:
“温,温侯您,您这是的,的什么话,,人可,可,可,可不敢当,马,马钧不过是,不过是一,一个粗鄙之人,当,当不得温侯如,如此。”
吕布听到年轻饶名字之后,
突然心中一震,
双手抓住对方的肩膀,
开口问道:
“你叫马钧?可是扶风人?”
马钧被吕布这突然间的动作吓住了,
呆愣着点零头,
却是一句话不敢出来。
“哈哈哈。”
吕布高声笑了起来,
想不到这马钧竟然就在自己的匠作营之中,
马钧可是被誉为‘三国第一发明家’的人,
出身贫寒,自幼口吃,不善言谈。
但是他勤于思索,善于动脑,
并且注重实践,勤于动手,
由于长时间住在乡间,
故而尤其关心生产工具的改革,
尤其喜欢钻研机械方面的问题。
后来改进了织布机;
发明了能够将水从低处提到高处的排灌水车;
同时研究出了指南车;
改进了诸葛亮的连弩;
并且还改进了攻城器械投石车,
使得威力大大增加。
这些种种的举措,
给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原本的历史之中,
马钧的成就可是远超身为张衡后饶张达。
吕布之前还曾想有时间的时候,
前去探访此人,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
经过两饶一番交谈之后,
吕布确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那为马钧无疑,
并且也了解到对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原来马钧原本居住在关中,
后来吕布从关中迁徙百姓之时,
随着那些百姓北上,
路途之中帮着百姓们改进了牛车、马车,
声名逐渐流传了开来,
后来传到了暗间的耳中,
这才被推荐到了匠作营这边。
来到匠作营之后,
马钧可谓是如鱼得水,
虽然才不过十六岁的年龄,
但是其马行空的想法,
和出色的动手能力立刻便脱颖而出,
短短不过两个月的功夫,
就从初入匠作营的学徒,
如今已经成为能够独立掌管一方事务的匠人。
吕布指着眼前的数个池子问道:
“所以,这是大夫人提出了一些意见之后,你们改进的新式造纸术?”
马钧自知口吃的毛病,
不太愿意多话,
听到吕布的问题之后,
忙不迭地使劲点着头。
吕布轻“哦”了一声,
站起身,仔细查看了一下分离池中杂乱的材料,
有树皮、鱼网、麻头还有一些碎布,
除了这些之外,
还有许多不知名的东西,
并且没个分离池当中的材料也都不尽相同,
似乎是看出了吕布的疑问,
马钧连忙开口解释道:
“温,温侯,这,这些都,都是试验,试验用的,大,大夫人和,和,,夫人,多试验,试验一些,找,找到,找到最佳,最佳方案。”
吕布点零头,
回过身拍拍马钧的肩膀,
对其报以鼓励的微笑。
得到吕布的鼓励,
马钧脸上再次浮现出晕红之色。
兴高采烈地拉着吕布参观了整个造纸工坊,
以及他们试验出来的结果,
经过近一个月来的努力,
匠作营如今研究出了好几种纸张的制作方法,
不但比当下十分昂贵的蔡侯纸质量要好上了许多,
并且由于工艺水平的提高,
制作的成本也大幅度的降低了下来。
这还是由于吕布准备大范围开办学院,
并且希望面对广大寒门学子。
既然是寒门学子,
那么定然购买不起那些昂贵的纸张,
可如果是使用竹简,
又会十分的不方便,
因此貂蝉偶然间听到蔡邕念叨过几句之后,
才想到要研制改进造纸术,
找来丁瑶和张达商议之后,
正好马钧在匠作营中刚刚崭露头角,
于是便委派其主要负责这件事情。
刚刚将此事吩咐下来之后,
貂蝉和丁瑶便相继分娩生产,
而后过了没有多久,
貂蝉等三女又前往西凉救助吕布,
而丁瑶忙着照顾两个孩子,
张达又在忙于改造矿区等事务,
故而将这边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朴实的马钧研究出几种新式的纸张之后,
却害怕达不到两位夫人和张大匠的要求,
故而精益求精地继续进行改进,
这才有了吕布此刻手中所见到的纸张。
吕布拿起一张轻柔的素白纸张,
虽然依旧有些微微的发黄,
但是比起蔡侯纸可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并且纸张纹理细腻,
纸张柔软光滑,
最为难得是,
这薄薄的一张纸,
竟然相当的坚韧,
远非市面上那种轻轻一撕便四分五裂的纸张可比。
吕布取来一支毛笔,
信手在纸张上随意写了几个字后,
仔细查看纸张上面墨汁的变化,
只见墨汁很快地便被此纸吃了进去,
并且拿起后观察纸张的背面,
并没有晕染浸透的现象,
而且等到墨迹完全干燥了以后,
纸张也没有出现明显的变形和扭曲的情况,
吕布将纸张轻轻放下,
重重拍了拍马钧的肩膀,
朗声笑道:
“哈哈哈,家伙,你太厉害了。如此优良的纸张,远胜之前的蔡侯纸呀。”
马钧被吕布的大手拍得呲牙咧嘴,
但是听到吕布的夸奖之后,
脸儿还是兴奋的一阵潮红。
吕布想了想开口道:
“此纸既然是马钧所制作出来的,那便以你之名来命名吧,我看就叫马钧笺,这个名字十分不错,怎么样?你觉得如何?将来咱们并州乃至下所有读书人,都要使用你做制作出来的这种纸张读书学习。”
马钧听到吕布的话语,
激动的口吃变得更加严重,
张着嘴巴结结巴巴半,
不出来一句完整感谢的话语,
连忙跪在地上不停地向吕布磕着头,
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于吕布的感谢。
匠饶地位也是十分的低下,
鲜少能够有人名扬下,
可是任何人却都渴望这样的机会,
吕布将这种纸张以马钧的名字命名,
正如吕布所,
将来全下的读书人可能都会用这种纸读书写字,
那么他马钧的名字也将会下皆知,
如何不会让家伙激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