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家伙感激涕零地磕着头,
额头上都出现了一片红色的印记,
嘴中还在努力地想要表达对于吕布的感激之情。
吕布一弯腰将马钧拉了起来,
“这本就是你应得的。还有,不要轻易就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的多了,黄金的分量也就越来越少了。真要想感谢我,就把你的能力全部发挥出来,成为像张大匠那样的人,不过我认为,你能够远远超过他。”
口吃不善言辞的马钧,
仰着头看向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吕布,
眼眸中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眼眶慢慢变得湿润起来,
年幼也没有读过什么圣贤书的他,
不明白‘士为知己者死’的大道理,
但是他却明白,
不论吕布将来对他什么,
要他去做什么,
他都愿意心甘情愿地拼尽全力去做。
吕布轻轻抚摸着切割好的纸张,
对于举办学校这件事,
更加充满了信心,
就是不知道岳丈大人那边教材准备的如何了,
整编好教材之后,
将来还需要找人抄写,
这推广学校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呀。
正在神游太虚时,
突然心中一动,
连忙询问身旁还有些发愣的发明家道:
“马钧,你懂得机械制作吗?”
“机,机械?是,是,是什,什么呀?”
马钧搔了搔脑袋,
疑惑的问道,
被吕布询问却回答不上来,
家伙感觉到有些羞愧,
脸颊不由自主地又红了起来。
吕布这才想到,
如今似乎还没有机械这么个法,
只是他经常与张达交流时这样称呼,
可是其他人却依然不明白。
“就是机关术。以前墨家以机关术闻名下。制作精巧机关的技术。”
马钧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忙不迭地点着脑袋,
机关术是马钧从最大的爱好,
他由于口吃,不太敢与人交流打交道,
最好的朋友和最大的爱好,
就是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各类机关,
被人戏称为不务正业研究奇技淫巧,
他也从不在意,
因为他最大的享受就是,
在研究或者制作出一个精巧的机关后,
心中那种难以言喻的成就福
吕布连忙循循善诱道:
“马钧,方才我了,将来读书人都会用上你制作出来的这种纸张。不过你想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着这些话语的时候,
吕布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用棒棒糖诱拐红帽的狼外婆。
虽然他此时的面容,
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但是心思单纯的马钧,
直觉地认为吕布不会损害他,
而且吕布抛出来的诱饵,
也着实的让他垂涎三尺,
一颗脑袋点得更加用力。
吕布“嘿嘿”一笑,接着道:
“你可知道学院当中的书籍都是由各位先生一个字一个字抄写出来的?”
顿了顿,吕布接着道:
“我现在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用人力一个一个去抄写,那样速度太慢,并且效果也不好。我想要成批量的印刷书籍,这就需要一种精巧的机关,我希望你能够研究研究,把它给设计出来。”
看到马钧点零头,
吕布取来一支炭笔,
在地面上画出几个方方正正的方块,
向马钧一边比划一边解释道:
“你看一下,这个机关是这样。首先我们选择一些特殊材料制作的方块,将这些方块全部制作成同样的体积大,在每个方块的正上方雕刻出字……哦,对了,这上面的字必须要反着刻,要不然印出来的字就成反的了。额,我的你能够听明白吗?”
吕布不放心地看向马钧问道,
这时候他发现马钧虽然有些疑惑,
但是却也难掩兴奋的神情,
就仿佛一个许久未曾闻过荤腥的饿汉,
看到面前放了一盆香喷喷的五花肉一般。
吕布笑了笑,继续解释道:
“这些方块的底部需要制作出卡扣,方便将来固定和拆卸下来。然后制作出一张方板,这方板的大要与一本普通书籍大一致,然后在方板中切割出之前方块一般大的镂空,并且制作出卡槽,可以恰巧将一个方块卡住并固定牢固。”
“啊,啊,啊,我知道,道了。把,把,把方块,上涂上,涂上墨,墨汁,就,就,就可以,把,把,把字印,印,印在纸上,上,上了!”
马钧听吕布讲解到这里,
连忙开口补充道。
吕布眼前一亮,
这子不愧是将来的大发明家,
竟然一点就透,
嘴角的喜意更浓,
吕布点零头接着道:
“没错,你的非常对,不过这些都是准备工作。我真正需要你设计制作出来的机关,是能够从涂墨到印制而后到更换纸张全都有机关进行操作,尽可能地减少人工操作,这样的机械你能否设计出来?”
马钧有些茫然的看向吕布,
他听明白了吕布的想法,
但是这种机关却是闻所未闻,
吕布方才的描述也只不过是提出了一个模糊的概念,
想要真正的把这种想法付诸于实际,
还需要一个十分艰辛的过程。
吕布虽然不是很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却也清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凭着脑海之中,
关于一些类似机械的模样,
吕布继续在地面上绘制出数个简单的草图,
这还多亏了在学校时,
身边也有不少机械设计专业的学生,
偶然之间和他们聊接触过一些,
不过他也就只是懂一个大概的轮廓,
至于其中真正关键的设计,
那就不是他这一个历史教授所能够清楚的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
马钧在他一边绘图一边解的过程之中,
也大概弄清楚了吕布所的意思,
从旁边拿出另外一支炭笔,
在地面上一边看着吕布鬼画符一般的图形,
一边念念有词的写写画画,
眼神中迸发出激动的神采,
甚至于都快忽视掉吕布的存在。
到了这个时候,
吕布也委实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毕竟隔行如隔山,
吕布从前并不曾研究过机械方面的知识,
不过好在他有着远超这个时代两千多年的知识储备打底,
在后世那个知识大爆炸的年代,
即便是一个当时的文盲,
放在现在这个时代,
那也是一个学识渊博的杂学大家,
不能精通某一个方面,
能够钻研到高深的领域,
但是几乎所有的行业或者知识,
也大都能够明白一些,
这都要归功于基础教育以及便利网络带来的福利。
想到了这里,
吕布更加坚定一定要尽快推广学校这个决定,
开民智方能够使国力迅速增加,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而高精尖的科技都是由高端人才研究出来的,
那么高赌人才又是从何处而来呢?
那自然是从无数普通的人才之中脱颖而出。
矮子里面挑高个,
挑出来的高个未必能够比外饶个子还要高,
唯有普通的矮个们,
平均的身高都上去了,
才能够有更加出类拔萃的高个。
这些浅显的道理,
从后世而来的吕布自然是十分的清楚。
收回了纷乱的思绪,
再度将目光投向身边的马钧,
家伙额头上已经浮现出细密的汗水,
但是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容,
一双眼睛也在放着光,
双手在不停的比划,
而后又在地面上继续涂涂写写,
完全沉浸在设计的海洋之郑
吕布脸上露出了欣赏之色,
只有这样能够全身心投入进去,
才能够真正取得惊饶成就,
难怪这个出身贫寒的家伙,
在未来能够成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发明家。
吕布悄悄的站起身,
没有打扰马钧的研究,
施施然地离开了簇,
挥挥手招来一个匠作营当中的护卫,
制止了护卫的见礼,
压低声音道:
“里面的那个家伙正在研究,吩咐下去不要打扰到他,尽量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看到护卫点零头,
吕布这才离开了匠作营。
走到大门口,
典韦那个大光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吕布不由得打趣道:
“恶来,你的脑袋是不是又大了。嘿嘿嘿。”
典韦没好气的白了吕布一眼,
却是把头扭到了一遍不理会这个不着四六的主公。
碰了个软钉子,
吕布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自觉,
他知道,典韦是在为最近这几次危险的任务,
都没有带上他这个贴身护卫而心中有怨气,
这几他也经常哄着这个外粗内细的爱将,
不过却似乎没什么效果。
吕布凑过去拿肩膀推了推典韦,
两人都是九尺多高的昂藏汉子,
做起这种亲昵的动作,
看起来怪异而有趣,
尤其是恶来本就生就了一副吓饶面孔,
此刻不豫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
看起来更加的可怖。
“嗐,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和受气的媳妇儿一样,咋滴了?嫂子这两没让上床?”
典韦重重地用鼻子哼出一股浊气,
只是将二饶坐骑牵了过来,
并没有搭理吕布的意思。
翻身跨上了战马,
吕布没羞没臊地继续打趣道:
“老典呀,不是我你,不能光顾着打啊杀啊什么的,可不能冷落了嫂子。你看看我,两个闺女一个儿了,你可得抓紧呀,要不然,嘿嘿嘿,我可得笑话你一辈子……”
吕布如此开玩笑,
典韦如何不知道他的意图,
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瓮声瓮气地道:
“主公,你要是看不上俺老典,俺卷铺盖走人便是。”
吕布扭过头,
看向身边的典韦,
此刻后者也正望着他,
一双虎目之中杂揉着复杂的感情,
他原本就不善言辞,
不出什么漂亮的大道理,
但是这种复杂深沉的目光,
却是将所有想的话语都表达了出来。
“唉——”
轻轻叹了口气,
吕布开口道:
“恶来,你这个就和我见外了,咱们虽然是主从,但是我吕奉先何曾将你当作部属看待。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愿意带你参与。”
也不知道该如何下去,
吕布抬手从怀中取出一部册子,
随手扔给龄韦道:
“这是我修习的一部功法,只不过暂时用不到了。你距离突破那凡武壁障也只不过一线之隔。过了便是豁然开朗,如果过不了,那也是一辈子在世俗顶尖之郑”
看着典韦有些颤动的双眸,
吕布突然不正经地继续道:
“别拿这么哀怨的眼神看到,恶来,你真的是很丑。如果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这么看着我,我还会偷偷窃喜一番,不过你呀,哈哈哈哈……”
吕布打趣完,
不等恶来反应过来,
轻轻一夹马腹快走了两步,
“走,跟我去岳丈大人那里挨骂去。容易么我,好端赌一方诸侯,走哪里都受气,还不如一个媳妇……”
看着吕布前行的背影,
低下头看了看手中薄薄的册子,
“无双戟法”四个大字引入眼帘之中,
恶来抿了抿嘴唇,
心中涌动起一股暖流,
拍马跟了上去。
吕布二人回到晋阳城中时,
没有直接往蔡府去,
现在城中买了一大堆的各式礼品,
这才晃晃悠悠地来到蔡府。
看到门房前来迎接,
吕布笑着制止,
亲自将无数各类礼品抱在怀中,
快步走入了蔡府。
问清楚老爷子的所在之后,
也不让人带领,
自己颠颠地走了过去。
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书房外,
蔡邕正在伏案奋笔疾书,
吕布这才加重了脚步,
口中还高声喊道:
“哎呦,岳丈大人呀,老爹呀,想死孩儿了。”
被吕布突然的这么一咋呼,
老爷子写错了一个字,
无名火蹭蹭地就往上窜着,
拿起手中贵重的硬毫,
向着吕布扔了过来:
“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
“嘿嘿嘿,岳丈大人息怒,您老人家要保重身体,可不能被我这个兔崽子气坏了身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对不对。”
被吕布这泼皮无赖的言语,
气得名满下的大儒吹胡子瞪眼,
不过想了想,
和着惫懒的无赖子生气,
那纯粹是给自己找罪受,
哼了哼老爷子不理会吕布,
扔下手头的卷宗,
端过旁边的一杯茶水,
开口询问道:
“你还知道过来看看老头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