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魏延怒火中烧的冲了过来,太史慈却操纵战马稍微后退了两步,伸出手制止道:“慢着!”
魏延瞪圆双眼怒道:“小贼!你可是怕了?”
太史慈用尾指抠了抠耳洞,一派潇洒的模样,轻描淡写地说道:“别一口一个小贼的,看你样子还不如我大呢。既然斗将,没点彩头怎么行,你说是不是?”
“什么彩头?你想要这批粮草?除非你踏过我魏某人的尸体!”
太史慈摇了摇头,轻蔑地说道:“这点粮草,小爷根本看不在眼里。这样吧,我若输了,任凭你处置,你如果输了,给小爷当仆从,敢不敢?”
魏延眼神微凝,他也是对着自己的武艺有着绝对的自信,不过却也不会轻易夸下如此海口,对方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有所依仗。
他略微有些迟疑。
“若是怕了,你便回去吧,小爷对于无胆鼠辈没有任何兴趣。”太史慈看都不看魏延一眼,拨弄起手中的双枪,轻描淡写地说道。
若是太史慈怒骂魏延引诱他上当,恐怕魏延根本不会理睬,可偏偏太史慈这样一幅漫不经心的轻视模样,反而让魏延难以忍受。
太史慈虽然没有看向魏延,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眼见着火候已经差不多,太史慈决定再添一把火,轻轻一带缰绳,调转马头往回走去,双枪架在肩上,优哉游哉地准备离去,口中说道:“荆州多才俊,哈哈哈,屁!”
那两千骑兵当中不少心思活络的战士,此时也跟着出声起哄,大声鼓噪起来。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惊天怒吼:“小贼休跑!你家魏爷爷便同你赌上一回!”
“哈哈哈哈!”太史慈闻言笑道,回过身来,正看到魏延打马冲了过来。
太史慈也轻磕马腹,口中说道:“念在你比我年幼,为兄便让你一招!”
“哇呀呀,气煞我也!”魏延怒火更盛,胯下的战马似乎也明白主人的愤怒,奔跑的速度再次提升。
太史慈虽然嘴上说的轻巧,但是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大意。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单纯从对方的气势和握抓武器的姿势就能看得出,此人至少浸淫武道十年以上的火候。
太史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武痴,也对自己的实力拥有着绝对的信心,否则也不会打下这样的赌注。
此刻见到魏延也是一名高手,他见猎心喜,心中更加兴奋。
双枪在手,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油然而生。
一道白虹瞬息间来到太史慈的面前,锋利沉重的龙雀大刀带起呼啸的破空之声。
“来得好!”太史慈面庞展露兴奋的笑意,手中双枪疾风暴雨般点出,竟然每一枪都点在那沉重的一刀之上。
魏延的这一刀可以说是他拼尽全力的一招,招式虽然简单,但是却暗含无数后手。
若是太史慈选择躲避,则立刻就会遭受接踵而至的连续攻击,立时便会丢到先手。
太史慈自然也看得非常明白,因此他不退反进,手中的双枪闪电般刺出,硬撼魏延这势若雷霆的威猛攻击。
龙雀大刀的刀柄之上不断传来一股股的震击之力,让魏延也是非常的难受。
终于十数次击中之后,龙雀大刀终于停止了下来。
“哈哈哈,该我了!”太史慈双脚一磕马腹,战马向前弹跳一步,右手枪一击横扫,裹挟着无边的气势划向魏延的咽喉处。
魏延横马立刀堪堪挡住了这一击,还不待他进行反击,突然斜刺里出现一支枪尖,刁钻地刺向他的右腹。
魏延处变不惊,手中大刀立即翻转,将太史慈的左手枪拨到了一边。
哪知太史慈变招更快,右手枪紧跟着被他当做棍棒照着魏延脑袋砸将下来。
魏延右手拿着龙雀大刀抡圆了扫向太史慈,左手微微抬起,准备硬接太史慈的右手枪。
太史慈眼中爆出精光,魏延的这一计连守带攻着实漂亮。
都说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龙雀大刀这种长柄武器,威力巨大,但是尤其不适合贴身战斗,而太史慈手中的双枪,长短适宜,最合适的就是与人贴身肉搏。
实际上从这方面来说,当太史慈贴近了魏延身边的时候,魏延就已然落入了下风。
不过事实却是,魏延并没有因此捉襟见肘,反而在适应之后发起了反攻。
这不得不让太史慈心生敬佩。
说来话长,可实际上双方的这几式交手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两人就在马上你来我往地交手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看得身边的两军将士如痴如醉。
看到精彩处时,情不自禁地未二人加油打气。
太史慈又一记阴阳枪刺向魏延的要害,被魏延一刀拨转到一旁。
魏延的战马有些疲累,汗出如浆,他的青骢马在荆州算得上难得一见的好马,不过和太史慈的草原良驹根本无从比较。
这几十回合下来,双方又都是竭尽全力地互攻让战马也是非常的疲累。
太史慈看了一眼魏延的战马,直接翻身下马,轻轻一拍,让战马回归本阵。
魏延疑惑地看了看太史慈。
“你的战马不行,小爷不占你便宜,咱们下马再来过!”
魏延眼神微凝,方才一番拼斗下来,心中的火气早已消失不见,反倒是与太史慈之间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此刻见到对方如此,心中有些感动。
他也不是扭捏之人,翻身跳下青骢马,扔掉龙雀大刀,拔出腰间的长剑,开口说道:“这次你先来!”
太史慈的双枪不论是马上还是步战都可以使用,因此没有更换武器。
听到魏延的挑衅,也不犹豫,一个垫步,立刻便冲到了魏延的身前,双枪旋转舞动,顿时如同一个陀螺一般,划出危险的寒芒。
“来得好!”魏延手中长剑挥舞,一式星河倒悬挥洒而出,点点寒芒如同璀璨的星光扑向正在旋转的陀螺身上,竟是以攻对攻,硬撼太史慈的这一计杀招。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那是双方的武器交击的声音。
两人的步战虽然没有骑在战马上时,那么赏心悦目,但是其中的激烈和凶险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二人的功夫走的都是大开大合的刚猛路数,因此双方的比拼更加的惊心动魄。
双方的将士看得如痴如醉,手中的武器都纷纷放下,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场中拼斗的两个人。
‘砰’的一声闷响,一个身影远远地飞出了数步。
太史慈站在原地,还保持着侧踢的姿势。
飞出去的自然是魏延,吃力地以肘拄地面,将身体支起,张开口吐出一口血痰。
方才那一击让他着实不轻快,不过实际上太史慈也并不好过。
在被踢飞之前,他也用剑柄狠狠地砸了太史慈胸口一下,此刻太史慈也感觉到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太史慈缓缓放下脚,轻轻揉了揉胸口,魏延也同时缓缓站起身。
两人相对而立,看了半晌之后同时仰天大笑起来。
两边的将士们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这二人方才还打生打死的模样,此刻竟然如同好友一样笑做了一团。
太史慈扔下武器,向着魏延抱拳一礼道:“某家太史慈,字子义!”
魏延同样回礼道:“魏延,魏文长!”
太史慈爽朗的大笑,走到魏延身前,开口说道:“你我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如交个朋友你看如何!”
魏延也喜爱太史慈豪爽的性格,点了点头道:“在下最敬佩武艺高强之人,我亦想与你结交一番。”
“哈哈哈,那可太好了,某家还有两位结拜兄弟,文成武略更是远超与我,你若能与他们相识,那自是极好的。”
“哦?”魏延来了兴趣道,“并州军中竟然还有似你这般身手之人?”
“哈哈哈,太史子义虽然自信武力,但在我并州军中,胜我之人却至少有五位!”
“什么?”魏延一听,大为惊讶,他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在荆州几乎无人不知,其武功更是出类拔萃,也就只有南阳黄忠能够让他甘拜下风。
因此他自信自己的武力即便是放眼天下也是一方之雄。
可是今日同这名不见经传的太史慈竟然打了个势均力敌,听他的口气,似乎并州军中比他强的竟然大有人在。
太史慈看到魏延的表情,心中暗笑,口中却说道:“文长若不信,可随我去并州瞧上一瞧便会知晓。”
魏延不禁心中一动,在荆州待得窝囊委屈,他早就心生不满。
尤其是这一次被派来押运护送粮草,根本就是宛城太守伺机整治他,而起因却不过是因为他打伤了荆州牧的一个远方表亲。
此次粮草不论能否带到黄祖那边,对方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与其继续在荆州遭受这样的窝囊鸟气,不如趁早离去。
更何况并州的温侯吕布名扬天下,早就让他心生向往,当下不再犹豫,抱拳对着太史慈说道:“子义兄,还请代为引荐一番。这批粮草,就作为在下的觐见之礼!”
“哈哈哈哈!如此便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