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看着自己的一众手下，双目微合，开口问道：
“我且问你们，我等此行人马，有多少数目？今夜损伤之后又有多少？”
“回主公，原本大概有九万人上下，如今还剩六万左右。”
成宜向前一步，报出了此次战斗的损失。
按道理来讲，三分之一的人马直接在一场战斗中消失，无论如何也是一场大败，但是听了这话的韩遂，却依旧是一脸风轻云淡。
“乍一看，我们今夜一战损失了三万人，非常吃亏对吧？”
“但是，我坐在这里随便想想都知道，那死掉和逃掉的三万人，大部分都是妇孺老弱。没了这些人，我们的战斗力损失并不大，还能减轻一些负担。”
“我知道，关键时刻我没有让你们带兵出去救他们，他们对此肯定也是极度怨恨。但问题在于，杀掉他们父母兄弟、乡亲朋友的，并非是我韩遂，而是马家派来的部队啊。”
“我最多是强迫他们背井离乡，但马家军可就不一样了。他们之间，现在已经有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等大仇。如此一来，原本不情不愿的他们，反倒会主动追随我们去攻伐金城。”
“今夜这一战，我军不但没有出手，还凭空瘦身成功，精简了人马，降低了军需物资的消耗量。而马家父子的部队，白白损失了两千多人不说，还和这数万青壮结下了死仇。”
“两相比较，究竟谁更得利，一目了然。”
“至于被他们砍杀的那两万人么……”，韩遂摇了摇头，毫无感情波动地说道：“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谁会去在意他们呢。”
众将领听完之后面面相觑，没想到韩遂思虑这么深。只是这毫不在意两万人性命，并以之为自己收拢人心的砝码的做法，实在是有些让人感到心寒。
韩遂虽然颇有心机，但一向行事狠辣，为人冷漠，在智谋的背后，却是缺少一些收拢人心的手段。这么多年来，麾下将领的忠诚度本就不高。今晚再这么一搞，众将领心里，几乎都开始升起了别样的想法。
现在可以为了利益抛弃那些百姓，将数万性命置之不顾，以后未必不会为了其他利益而抛弃他们啊！
不过，眼下还是要附和这位主公才是。毕竟，韩遂的重要性格特点之一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主公这手假借他人之手精简我军人马，提升我军凝聚力的做法，简直妙极！”
成宜最先反应了过来，附和道。
“是啊是啊，就算是古之谋臣良将，能如主公这样谋算深沉，智珠在握的，也并不多见！”
“就凭主公这次谋算，末将以为，便可进入大汉天下名将之列！放眼如今的天下诸侯，谁与匹敌？“
其他人的附和就显得更加肉麻了。没办法，如今的韩遂势盛，手腕又狠辣，他们不得不投其所好。
“好了，今晚的事情就这样吧。你们先下去，明天一早便鼓舞士气，收拢人心，加速行军，争取早点进入金城郡内！”韩遂满意地挥了挥手道。
“是！主公。”
成宜、候选、梁兴三将齐齐答应一声，纷纷走出了营帐。
……
第二天，清晨。
金城，马超府邸。
宽大的床榻上，两人并肩而眠。蓦地，随着日出的第一屡阳光照射进了屋内，床榻上的马超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伸展了一下粗壮有力的双臂，长长地出了一口浊气。
一如既往的，马超耳畔没多久便传来了月华的抱怨声：
“哼！夫君你能不能醒来后不要舒展手臂！每次都被你碰醒，让人家连懒觉都睡不了！”
马超尴尬地笑了一下，强行辩解道：
“这怎能怪我？一碰就醒，只能说明你睡得太浅了。”
月华不满地嘟起了嘴，略带撒娇地说道：
“可是我就是睡眠浅，我能怎么办？要不，夫君就别这么早去军营了，再陪我睡会儿吧。”
“再陪你睡会儿？”
“对啊对啊~”
“哈哈，既然美人盛情相邀，我岂能辜负你一番美意？”
说罢，马超猛地翻身而起，用力一拉被褥。
“啊——”
月华瞬间惊叫出声：“夫君，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我觉得你刚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
“不，我不是，我没有！”月华羞得满面通红，低声辩解道。
但马超却没有再跟月华说话的意思。
伴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律动，两人便在这宽大的床榻上开始睡觉了起来。
多年以后，当马超得知自己的长子正是在这次乘兴而起的搏斗中诞生的时候，他不由得感慨万千：
“幸好当时强行了一波，否则的话，这么优秀的继承人可就没了！”
良久之后，雨住云收。
月华一脸满足地枕在马超的肩膀上，一边伸出芊芊玉手，抚摸着马超的后背，一边抬头笑问道：
“夫君，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马超毫不犹豫地答道：
“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喜欢你。”
月华闻言，脸色微僵，显然对这等拙劣的把戏毫无兴趣，沉下脸道：
“不行，必须得从这两个里面选一个！”
“哦，那这个啊……”
马超挠了挠头，受过后世网络教育的他，自然深知“你不可能搞明白一个女人心里在想啥”的道理，更深知这是一道送命题。
沉吟半晌，他终于想起了某中庸之策。于是便抖了个机灵，自以为机智地开口道：
“像你这样端庄美丽、秀外惠中的女子，怎么能谈生男生女呢？”
月华一脸不解。
“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生个龙凤胎啊！像这种无聊的问题，对别人而言或许会很纠结，但对你来说，完全可以避开嘛！”马超不由自主地开起了忽悠腔。
“无聊的问题？”月华小脸一冷，凤眉倒竖，“夫君是想说我无聊？”
“啊？我没有这个意思。”马超没想到弄巧成拙，连忙解释道。
只是还不等他说完，便感觉大臂一痛。
“啊——”
“你别咬人啊，我错了——”
屋内顿时传来了马超夸张的惨叫和连连不断的求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