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铭点点头说:“可靠的。由于在寒山寺的茂盛树林里作孽的,被人瞧见了也浑然不觉,和尚只顾干那缺德事,没有发现第三双眼睛。由于精力太充沛,作孽的次数多了,将那个女子困死了,糟蹋她的全程都被那第三双眼睛看得真真切切的。他怕被和尚发现,招来杀身之祸,没看完尸体扔到哪里了,便惊恐不安地离开现场回家了。寒月文瑜怀疑那个女子是他家的仆人,实际年龄十六岁,长得瘦小,看上去也许只有十三岁左右,他家是街上买来的孤儿,已经有十年了,当女儿抚养的,跟他令爱亲如姐妹,同桌吃饭同卧榻睡的,平时不论去哪里玩都是出双入对。昨晚两个人都失踪了,尸体没有打捞上来,如今还不能确定死者到底是谁?”
寒东琅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声音颤抖道:“看来穹隆城里不得安宁了,越想越可怕啦。下一步该怎么办?冷月寒星在任幽兰的书院里,她不放出寒晨星,目的就是要我答应娶她,带她去长安。她要求那么迫切,有一种非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刚才听你们说她是冒牌货,来路不明,且又想去长安,看来是个奸细也不一定哎,说不定边境混进来的女子,我们不得不防呐。”
“是啊,我也有这种预感,但看得出来,她真的喜欢你。眼光素来很高的任幽兰,看着你的时候,眼神满是浓浓的爱意,柔情似水的目光倾泻在你的脸上,令宇刺史嫉妒得恨不能立马赶走你,好让其拥得美人归。”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我们不聊男女之情,那些都是过眼云烟之事,我的心里唯有寒晨星,任幽兰即便对我死缠烂打,跪地恳求,我的心也绝不会动摇的。哪怕赤条条的躺在我身边,我也绝不会碰她的。”
左安铭点点头说:“看得出来,你对冷月寒星用情既深又专的。任幽兰出来了,我们去隔壁宇刺史的办公室商量一下对策吧!”
“嗯,好的。”
宇文思瞅见两个人进门,乐呵呵地说:“寒东琅,恭喜你喜事来了,任幽兰成全你和冷月寒星,前提是对她的身世保密到底。还说你和冷月寒星有喜事来喽,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什么喜事丧事,什么是真是假,我听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儿一拨接一拨的,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快听听左安铭带来的不幸消息吧!”
宇文思瞅着左安铭问:“寒月文瑜心情怎么样了?瞧你紧张兮兮的模样儿,谁又发生不测啦?”
左安铭避开话题道:“没什么,寒月文瑜提出雇人下井打捞尸体上岸,才能准确地辨认死者是谁?他令爱是死是活?下一步该怎么走?并说银子不是问题,只要不是高得离谱,他都能承受,但是识水性的令郎,需要我们来帮他寻找,我认为写张告示贴在穹隆城大街上,让他们前来报名参加打捞,你觉得怎么样?”
宇文思瞅着寒东琅没说话,寒东琅大声说:“办法是可以的,只是银子多少没定下来,告示上怎么写呀?你应该跟寒月文瑜说明一下,尸体顺利打捞上来了,不管是不是他家的人,给打捞者五十两银子,还是一百两银子,抑或是更多。若是尸体被水冲走了,毫无收获,银子要照样支付的,付给他多少呢,这些都需要商量好的。要么你去街头请寒月文瑜来一趟官署,咋样?”
老叟急忙说:“东琅言之有理,左安铭再跑一趟寒月文瑜家,愿意吗?”
“不用你们辛苦了,我来啦。”门口的寒月文瑜伤感落寞地说。
宇文思急忙上前扯着他的手腕说:“瞧你一脸的悲伤哀痛,尸体还没看见,先放宽心吧!寒东琅刚才所言银子多少的问题,想找你商量一下。”
“我站在门口都听见了,就按你们的意思去办,不管打捞上来的死者是谁,我照单全付,今来要求你们赶紧去办此事,我内人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茶饭不思,再拖一天我怕她会病倒呀!”
“好的,这就去写公告,让穹隆城里的人来报名参加打捞,谁水性最好就挑选谁?要是发生意外,由他本人负责,利害关系一定要说在前面。”
寒月文瑜摇摇头说:“不麻烦写公告了,已经有人跑到我家,要求打捞尸体了,他是个游泳健将,一年四季都会跟水打交道的,不会发生不测的,今来就是要请你们官署里派几个人过去,一起到寒山寺,站在大水井边守着,怎么样?”
“当然可以,谢谢你的配合,这就出发,那个人在哪里?”宇文思大声道。
“在我家候着,那我回家带他直接去寒山寺,你们径直去寒山寺,在水井边等待好嘞。”
“行,那你快去吧!”宇文思挥挥手道。
宇文思领着官署里的左安铭,华璟珺,光长乐三个人,加上老叟和寒东琅,六个人急急忙忙地朝寒山寺跑步前进了。
还没到水井边,便看见好多人围在那边等着看死人打捞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寒月文瑜领着一位身穿裤衩的年轻令郎过来了。
宇文思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将他带到一株柏树下,低声嘀咕道:“后生可畏,这次任务艰巨,凶多吉少,瞧你只有二十岁左右吧!身高八尺有余哦,身强力壮的,水性怎么样啊?这口井装满了可怕的故事,不知你是否耳闻过,这口井到底水有多深,有多冰冷,大家都不知道的,不过现在天气还热乎,不会冻坏年轻结实的你吧!”
令郎神气十足道:“我能畅游运河,区区一口井水,不在话下。深浅多少不知道,总不会深不见底吧!”
寒东琅点点头说:“那倒是,大海很深,但也有海底的,何况是一口人工挖掘的水井,当然有底呀!你现在就下井吗?有没有填饱肚子了呀?需要一定的力气哟。”
令郎大声说:“知道,在首富家吃过了,要是没别的叮嘱,我便下井去喽。”
寒东琅挽住他的肩头说:“还有一句话要说,你爹娘知道吗?要是遭遇什么不测,我们概不负责,寒月文瑜也不负责的,他跟你说明利害关系了吗?”
令郎伸指说:“我爹娘来了,就站在水井边给我加油鼓劲嘞,你放心好嘞,实际上这口水井并不深的,我曾经与人打赌下去过,赚回来第一笔银子五十两,这次才敢接单子呀!你等着辨别尸体好嘞。过来喽。”
寒东琅如释重负道:“那好,为你祈祷,静候佳音啦。千万要注意安全。”
“你怕井底有水鬼吗?瞧你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儿,好像是你要下井似的,别怕,跟我来,站在水井边等着好嘞。”令郎挥挥手道。跑过去身子钻进水井里去了,双手挽着水井沿慢慢地下去了。
令郎的爹娘瞅着儿子下去,慌忙在水井旁跪地向天祈祷,众人纷纷下跪,祈求苍天有眼,顺利打捞尸体爬上来。有个和尚在旁边点了三炷香,说是一边可以估计时间,一边可以安慰众人。
众人屏声静气地跪地膜拜,全场立刻鸦雀无声,静得能听见树叶落地的声音,人们呼吸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某些人的心脏跳动也能听得见。跪在水井边的人,不时将头转向井口张望,空气都好像凝固起来了,香灰纷纷落地,鸟儿从树顶掠过,不时发出哀嚎,惊得人们回头细看。地下小虫子浅吟低唱的声音都能听得真真切切,大家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
忽然,令郎的爹喊道:“上来啦,上来啦,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令郎挎着麻袋,双手紧拽着墙缝慢慢地上来了。大家的头散开,不要挡住光线。”
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紧盯着水井口,不到一杯茶的时间,令郎爬到井沿了,寒东琅慌忙挤进去接过麻袋。
寒月文瑜赶忙挤上前问:“直接在这里打开封口,我带剪刀和绳子来了,宇文思也过来帮忙吧!井水冰冷的,尸体没有腐烂不臭,你一个刺史大人怎么站在外围呀?快进来帮忙啊!”
老叟拉着宇文思挤上前,众人围聚在一起,所有的眼睛都紧盯着麻袋。寒东琅接过寒月文瑜手中的剪刀,慢慢地剪开麻袋口,撕开袋口眼前忽地金光闪闪,伸手进去碰到了硬梆梆的东西,干脆倒出来,原来是十几根黄金和石头放在一起的袋子,没有死人。
寒东琅站起来盯着令郎问:“你看到打捞上来的是黄金,而非死人,你有啥想说的,直言无妨。但我们的任务没完成,约定内容不在里面,你可否再次下去打捞?有何要求?”
令郎连忙说:“谁也没有想到有人将黄金藏在井底,依我之见,黄金约莫有二十斤左右,石头有五十多斤重,我拿一半黄金,给平江州官署一半,再下去打捞一次,至多两次,酬金按原来的约定照单全付,怎么样?”
令郎的爹娘异口同声道:“金哲善,我们不同意,黄金是你打捞上来的,理该全部归我们金家所有,我们家世代姓金,也许上天有眼,保佑我们吉人自有天相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