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东琅疾步拽住她的手说:“你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赌啥气呀?真是的,我搂着你的腰肢去膳堂好嘞。”
“不用了,后面小屁孩盯着哩,难为情死啦,你还是去搂着她吧,就当小屁孩搂抱得喽。”冷月寒星推开他的手说。
寒东琅死皮赖脸地去搂紧她的腰肢,朝膳堂走去。
寒东琅刚跨进膳堂,韩东君便迎上来说:“老朋友,明天可否将你的心上人借我一用啊?有位贵客指名道姓要冷月寒星作陪前去,否则生意免谈。”
寒东琅惊奇地问:“谈何生意需要带上寒晨星,何方神仙看上她啦,若能告诉我实情,方可考虑考虑。”
冷月寒星睁大眼睛瞪着他问:“我是你的什么人,你有何资格替我考虑考虑啊?韩东君,你说了算,我听你的便是。”
韩东君瞅着寒东琅凌厉的目光,慌忙转移话题道:“大家先吃饭吧!今晚的宴席是为我的老乡寒东琅接风洗尘的,我先敬各位一杯,随后尽情畅饮喔。”
寒东琅举杯一饮而尽,韩东君连忙给他倒满酒,寒东琅举杯站起来说:“谢谢怡红楼的接风洗尘,我和寒晨星要敬酒了,请诸位斟满酒杯吧!”
随后去扶着冷月寒星站起来,亲手给她斟满酒杯。冷月寒星忽又坐下说:“你给他们敬一杯就是了,我不会饮酒,也不能饮酒,且是怡红楼里的人,没这个必要。”
寒东琅见她满脸不悦,忍气吞声地举杯道:“我一口闷,你们随意好嘞。”
接风洗尘的晚宴在韩东君的热情招待下,才得以圆满完成。没等寒东琅离开膳堂,冷月寒星早已退出了,径直朝歌舞现场直奔啦。寒东琅满腹怨怼藏在心底,慢慢吞吞地回到她的卧室。
推开虚掩着的门,忽见寒月静竹坐在卧榻沿,紧张地问:“你今晚没演出吗?咋不见你去膳堂吃饭呀?”
寒月静竹心不在焉道:“我请一个贵客下馆子了,今晚与冷月寒星有两支歌舞的,小型舞蹈霓裳羽衣舞。大型舞蹈秦王破阵乐,不知你是否看过。”
寒东琅漫不经心道:“我没看过你与寒晨星的双人歌舞,今晚一睹为快吧!”
寒月静竹懒洋洋地说:“你今晚也许没心情没时间看喽,待会儿有人过来找你商量大事啦。”
寒东琅紧张兮兮道:“在这穹隆城里谁会找我呀?刚才韩东君所说的借寒晨星一用,指的是否同一个人?”
寒月静竹大声道:“算你聪明,当然是同一个人,兴许以借为名,而想带走你的心上人。你莫非还不知道哪位贵客来到了穹隆城里吧!他今晚也会来欣赏我和冷月寒星的歌舞。请你拭目以待喔。”
寒东琅听得不寒而栗,琢磨着莫非是喜欢音乐舞蹈吟诗作画,多才多艺的李晔皇帝,听说他在长安城附近的小城镇微服私访了,该不会是听过看过寒晨星的歌舞,而想带她进宫吧!
寒月静竹看着寒东琅问:“瞧你紧张兮兮的模样儿,该不会是吃醋啦。不是谁的醋都可以吃的,今晚见了你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喽。怎么冷月寒星没随你来呀?是不是饭后直接去舞台排练啦?我也该过去了,一百张门票一抢而空,好多歌迷是慕名而来的,今晚的演唱必须尽善尽美哎。”
“喔,你的那位贵客何时来呀?如今在哪里?到底是谁,我好想立刻见到他。”寒东琅满怀期待地说。
“他今晚住在任幽兰的书院里,你也许有所不知,任幽兰想在自家书院里办一个幽兰青楼,即便她爹娘不同意,她也非办不可。在书院旁边的空地里打桩造房子喽。任幽兰真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女中豪杰,一个人打理书院,怡红楼,还要打造一个上规模的青楼,整个穹隆城,乃至附近的乡村百姓都对她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哩,我也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只可惜当内人不行,事业心太强了顾不上家的。你与她倒是蛮般配的,何况她也喜欢你哎。”寒月静竹瞄着他试探道。
寒东琅冷漠地说:“请你别乱点鸳鸯谱哎,我与任幽兰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的,你与她倒是蛮登对的,只是她比你大了几岁,你要是能迈过年龄这道坎,我可以做个月下老人,成人之美,咋样?”
“不咋地,我要去准备演出了,你那位神秘的贵客也许已经在现场了,要不要一同过去呀?”
“我今天累得四肢无力啦,明天还要捡早赶路哩,不去观看你们的演出了,还是美美地睡一觉划算。”
“那你不怕冷月寒星被人家拐跑啦,你可知今晚来者不善哎。大有一股非带走冷月寒星不可的架势,还带了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撑腰哩。这个人是这位大将令郎的先生,虽然家境贫寒,无一官半职,但他教出来的学生好几个考取了七品及以上的官员,连李晔皇帝都很器重他的,你却不可等闲视之,失吾大事哎。”
“嗯,即便如此,我也不去了,有事他们会找上门的。你该去了,我的事儿甭你操心哎。”
“你不去,冷月寒星能不能集中精力演出呢?你要是不想让她出什么差池,还是跟我一道过去为好。”
寒东琅瞅着他严肃的表情,摇摇头说:“我干吗听你的,有你这位英俊洒脱,风流倜傥的美男子搂着她载歌载舞,岂会走神呢?我还是识相点躲在房间里休息为好,以免扳倒醋缸哎。”
“你想休息没那么容易,陪我俩去观赏吧!”毛孔帧大声道。
寒东琅转身看着大门口,惊奇地问:“迅即闪出怡红楼院门外的人果真是你,我立即追赶出去,可转眼间不见了你的影踪。去哪里躲起来啦,如今又从哪里冒出来的,还带着一位魁梧威武的似曾相识的人,请你介绍一下吧!”
毛孔帧鄙夷地说:“亏你是个大理司直,连大唐赫赫有名的李尅勇大将军都不认识,未免太孤陋寡闻了吧!”
李尅勇连忙接茬道:“我与他仅仅见过两次面,也许时间久了,不认识我也不足为奇,毕竟是你的岳父大人,说话不该用这种口气喔。”
寒东琅微笑道:“没关系,毛孔帧,你因何来此?你与大将军是怎么认识的?为何结伴来此?你说我孤陋寡闻也罢,可我知晓的事情肯定比你多的。”
“未必见得吧!你对李将军能有几分知情呢?说不定他的家在哪里,曾经贵姓都不甚清楚哎。”毛孔帧居高临下道。
寒东琅被激怒了,怒视着他说:“哪有目无尊长的晚辈呀?难怪秋婵不稀罕你哎。你以为自己是个教书先生,无所不知吗?我吃的饭比你多,知道的事儿自然就比你多了去哎。”
“那好,远的不说,你将眼前李将军的事儿简单地说给我听听即可。”
“你难不住我的。李尅勇,生于唐大中十年,即公元856年,他是沙陀族人,属于突厥后裔。他本姓朱邪,《五代史补》中记录了这个姓氏的来源,李尅勇的先祖生于雕窝之中,让酋长十分惊异,下令诸族共同抚养这个孩子,以后,就以诸爷为姓,里面包含的意思是,并非一个父亲抚养长大,后来汉文史籍以讹传讹,就变成了朱邪,李尅勇的父亲就叫朱邪赤心。李尅勇的出生同样带有传奇色彩,他的母亲临产时,竟然已经怀胎十三个月,又遇上难产,母子状况都十分危急,一位神汉出来指点迷津,药物已经没有用处了,可以让族人全副武装,在鼓声中骑上战马,围着孕妇跑上三圈,就能保证大小平安,照办之后,孩子呱呱落地,只是瞎了一只眼睛,正史上记载当时异象层出不穷,满屋红光,井水暴涨。”
毛孔帧听得一愣一愣的,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真不愧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寒大人,大理司直先生,出身说得不差毫厘,那他因何当上大将军的,你不一定知晓吧!”
寒东琅勃然大怒道:“你真是门缝里瞧人哎,难不成我比你还不如吗?请你听好,到时可别灰溜溜地抱头鼠窜哎。”
毛孔帧哈哈大笑道:“我这个皇帝夸赞的先生不是徒有虚名的,请你将眼前这位将军的经历道来听听看,再自卖自夸也不晚。”
寒东琅理直气壮道:“行,甭自以为是个才高八斗的学界泰斗,我读的书不比你少哎,说不定我是个学富五车的人哩。请你听好喔。李尅勇从小就极为骁勇,擅长骑射,十三岁就能一箭射下双鸟,成为名闻遐尔的神箭手,十五岁就随父出征,在沙场上冲锋陷阵。唐咸通十年即公元869年,徐州庞勋聚众造反,朱邪赤心带领三千沙陀骑兵,雷霆出击,将庞勋打得一败涂地,建立了不小的功勋。朝廷册封朱邪赤心为振武军节度使,赐予国姓,朱邪赤心从此就成了李国昌,他的这个生具异禀的儿子就成了李尅勇。唐僖宗乾符五年即公元878年,代北发生饥荒,云州防御使段文楚削减军粮,引起军人们的强烈不满,手下将领力劝李尅勇出面,带领军队举行了暴动,杀掉了段文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