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五浑身一震道:“什么,居然有这等事儿,舅舅未免太没有自制力了,他日常教导我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他自己却居然忘却了。他原本就不胜酒力的,干吗要喝酒呀?是不是走漏了风声,有人故意找上门聚餐,将他灌醉探听消息的,抑或是在酒里下了药。如今到底被谁听见了,你知道吗?”
“苗无影的助手钱老三。舅舅估摸着钱老三会将此事告知苗无影,而苗无影会打宝刀的注意,便会派钱老三去我们家拿宝刀,舅舅让我赶紧回家,并告诉我小膳堂的柴仓底下是个地窖,地窖的长方形箱子里藏着宝刀。我便辞别舅舅,心急火燎地赶回到家里。”
“你舅舅还是有点清醒的,没有完全被控制,你回来后找到宝刀了吗?”
“回家已经是半夜时分,忽见家里有灯光,慢慢地靠近聆听,果然不出舅舅所料。钱老三快马加鞭的来到了自己家,马不停蹄的寻找宝刀。我随即去地窖里拿走了宝刀,且放进了一个装着仿制蛇的盒子,我知道你认识这条玩具蛇,看到这条蛇你便会来找我的。”
“嗯,算你聪明。被你猜到了。”
“我们家藏着宝刀的事儿楼下村好多人知道了,现在怎么办呢?家有宝贝并非是好事哎。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了,我们还是将宝刀交给平江州官署算啦,免得又出人命案哎。两个庖丁也许死于宝刀,寒东琅的失踪可能与宝刀有关,舅舅的病也是因为酒醉口不择言泄密而抑郁成疾的。听说宇刺史昨晚回到官署了,我今天便将宝刀交给他,你觉得如何?”
钱老五紧张地说:“且慢,此事关系到你的亲妹妹,有些事情我吃了早饭后告诉你。这就去糕饼店,免得钱老三怀疑,你先去平江州官署等我的消息。”
钱婉茹忧心忡忡道:“嗯,好的,你务必要注意安全,凭你的一身武功,一般人是奈何不了你的,但若是苗无影和藤无踪联手来找你的麻烦,那就很难说了。”
钱老五盯着婉茹苦笑道:“谢谢女儿的叮嘱,我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你别替我担惊受怕的,你先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别让爹操心哉。”
钱婉茹点点头道:“我记下了,你时刻要注意提高警惕,出门别忘了带着剑和刀,前后左右看紧点,多长个心眼儿。我已经没有娘了,不想再失去爹的。”
钱老五点了点头,没作声。
钱婉茹瞅着心事重重的父亲,低声问:“爹,你好像还有话跟我说,不论什么话但说无妨,孩儿为你分挑五百斤。”
钱老五脸色凝重,眉头紧皱,低声说:“外婆家因何要将宝刀作为陪嫁呢?莫非她想避灾,但却给我们家带来了灾难。家有宝物或钱财并非是好事啊!如今两个庖丁被谋杀还没找到凶手,寒东琅又失踪了,杳无音信,我们都束手无策了。既然宇文思下山了,你去找他详细谈谈,尽快部署查找杀人凶手之事。”
钱婉茹嗯了一声说;“不知官署有没有破案能力哎,寒东琅和韩东君倒是蛮能干的,可惜韩东君去寻找寒东琅了,至今下落不明,不知找到了没有哎。”
钱老五低声说:“要是找到了,肯定回来了呀!我先去糕饼店,你马上去官署,翻越围墙出去,别让钱老三发现你回来了。”
钱婉茹打扮成男人翻墙出去了,钱老五急忙去了糕饼店,却发现钱老三不在糕饼店,慌忙靠近孟尘缘低声问:“孟商贾,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位高个子中年男人,国字脸,留着八字胡,头发向上竖成一个圆鬓,目光炯炯有神。披着黑色的宽袍长袖麻衣长褂子,脚穿一双平头黑色麻鞋,说是来此吃糕饼的。”
孟尘缘回忆了一下说:“你所描述的男人好像来过,扫视了一眼糕饼,没买便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你认识他吗?看样子不是本地人哎。”
钱老五低声说:“外地来的,若是来你店里买糕饼吃,请帮我留意一下,跟谁在一起,说些什么话等等,帮我把好关,少不了你的酬劳。”随即掏出二块银元塞给他,手一挥若无其事地出去了。
钱老五刚走不久,钱老三才慢慢吞吞地跨进糕饼店,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好像在等待什么人的出现。华夏书库
孟尘缘赶忙靠近他问:“客官,你来吃糕饼吗?”
钱老三大声说:“是的,我在等个人来一块儿吃,不知他来了没有?你的店里有楼上楼下的,不知有客房否?”
孟尘缘满脸堆笑道:“当然有啊,你要几个房间呢?在我这里住宿,包吃饭的,一天三餐任你挑选着吃。”
钱老三乐呵呵道:“嗬哟,有这么好的待遇,焉能不住宿呢?好的,马上给我登记一间客房,能看见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那一间。”
孟尘缘微笑道:“这位客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大人物,不是本地人吧,人家都要靠近后边的房间,图个清静,而你却要大家都嫌吵闹的房间,令我既开心又纳闷,首先我要申明一下,靠大街这一间噪声很大的,整夜不得安宁,你可要想好喽,一旦登记好了就不给调换的啦。”
钱老三大声嚷嚷道:“甭你解释,我自会明白,闹中取静不就行喽,只要心里是宁静的,什么噪音也惊不醒我那甜蜜的梦,犯不着你在我耳畔叽叽喳喳的。带我上楼,将我行李拎上去。”
孟尘缘拎着他的行李,感觉沉甸甸的,包裹也特别大,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钱老五叮嘱自己看紧他,莫非是外地来的盗贼,偷取了穹隆城某家的宝贝,一时半刻还不想回去,便在自家糕饼店登记住宿了。
钱老三碰碰他的手肘问:“你在想什么呀?赶快给我登记好房间,好想睡一大觉哩,睡觉比吃饭打紧,有美味可口的糕饼先将我留存好,睡醒了再下楼吃。要是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回家了,切记。否则,小心你的脑袋。”随手塞给他三块银元。继而又说;“这是给你的小费,请管好你的嘴,不然,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孟尘缘感觉来者不善,磕头如捣蒜,毕恭毕敬道:“小的知道了,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你好好休息吧!”
孟尘缘下楼后急忙拉着老婆去后院说:“楼上住进了一位神秘的客人,靠大街的第一间,仿佛是有来头的,说话很冲,你千万别打扰他。我听说宇文思回来了,先去报案,你看好店,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处理。”
何湘凌听得直打哆嗦,盯着夫君问:“来者是谁呀?认识吗?最近穹隆城里发生了太多的杀人案,吓得我不敢上楼了,你要快去快回哎。”
孟尘缘点点头说:“有数,你照顾好客人,我去去就来,从后门走啦。”
孟尘缘走到半路,突然想起钱老五的叮嘱,改道朝聚龙斋走去。刚走到半路,忽然瞧见住在自家的客人闪进了聚龙斋里,吓得掉头就走。回到糕饼店,急急忙忙地上楼寻找他。房门关着,赶忙爬上阁楼朝下看,卧榻上没人,被子掀开在卧榻沿,那个人确实去了聚龙斋,难怪钱老五叮嘱自己看好他。又急忙下楼从后门出去,心急火燎地往聚龙斋奔跑。跑了一半的路,觉得被这位客人发现不好,又连忙朝平江州官署走去。
远远瞧见宇文思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慌忙挤进人群,大声说:“我要报案,请大家让一让啊!”
众人听到报案两个字,急忙问:“是不是又死人啦?刚才钱老五来报,家里死了两个庖丁至今毫无进展,寒东琅失踪了也杳无音信,要求宇刺史尽快安排人手去调查破案,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知他此话是啥意思?”
孟尘缘接茬道:“因为他家又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外地人来此并非好兆头哎,也许听说他家有宝贝藏着,闻名跑来盗窃的。我找宇刺史就是为了此事,你们赶快去钱老五的聚龙斋瞧瞧,八成没好事的。”
宇文思大声道:“我昨天傍晚从穹窿山回来,一直没休息,不停的有人找我,穹隆城里九个月来,大大小小的案子接连不断地发生,忙得连吃饭都没时间,这又要去聚龙斋了。你们先回去吧,反应的问题我都记下来了,尽力破案解决,让穹隆城复归平静祥和的生存环境。”
众人头一扬道:“但愿你们不负众望。首先揪出聚龙斋里的杀人凶手,安抚人心。一旦有啥消息,我们立马来向你报告。”
宇文思挥挥手道:“好的,请你们做好得力助手,帮助官署早日破案。我相信你们的能力,这段时间我们集中精力办案,近期内会给老百姓一个响亮的交代。到时我也给你们记大功,同时给你们适当的物质奖励,以资鼓励。现在你们回去协助官署寻找杀人犯的证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