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湘萍忐忑不安道:“等我性命没了,还能走着瞧吗?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孟尘缘连忙举手发誓道:“从今往后,我孟尘缘绝对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儿,安分守己做人,经营好我的糕饼店,若有违反诺言,不得好死。请你相信我,嫁给我吧!”
孟梦竹看着他虔诚的样子,盯着何湘萍说:“姨娘,要是他想杀你,你不论跑到哪里,他都会追查到底的,临川更是不能去,还是选择相信他吧!我爹虽谈不上什么好人,但我看得出来,对待家人亲戚还算过得去的,对你也是真心的。留下来吧!签字画押后,我和你一起回店里,晚上我陪你一起睡。”
何湘萍诚惶诚恐地说:“你们是父女,谁知安的什么心?他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敢杀,还有谁不想杀的呢?我还是回临川再说吧!”
宇文思说:“别讨论了,赶快签字画押,何去何从,你自己慎重考虑好再告诉我们。”
何湘萍在谈话笔录上签字画押后,瞅着孟尘缘问:“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我决定回临川了。”
孟尘缘温和地说:“既然你信不过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请便!”
宇文思盯着何湘萍上下打量了好久,感觉她不像是一个简单的女子,眼睛闪烁不定,眼神扑朔迷离,仿佛隐藏着什么深不可测的东西,琢磨着她会不会跟孟尘缘合起来演戏给我们看呢?还在思索着,外面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宇文思急忙出去,瞧见韩东君拉着一个人进来了。
韩东君怒气冲冲道:“宇刺史,这个人是孟尘缘的帮凶,天底下居然有丈夫雇杀手刺死妻子的道理,真是反了天啦。孟尘缘还在里面吗?”
宇文思抓住他的肩头往左安铭的办公室里走去,韩东君急忙问:“你是哪里人?孟尘缘为何要雇请你去刺死何湘凌?想要活命,从实招来。”
宇文思松开他坐在凳子上问:“韩东君,请你做笔录。陌生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想必你是明白的。你叫什么名字?府上何处?今年几岁?为何要做杀手?此生杀了多少人?从实招来。”
“我叫寒冷冰,本地人,今年三十岁,我不是杀手,此生没有杀过人,更没刺死何湘凌,我与孟尘缘是朋友,经常去他店里买糕饼吃的,何湘凌待我不薄,我干吗要杀她呀?孟尘缘夫妻恩爱,何湘凌大难不死,被钱婉茹救活了。他怕任幽兰得知真相,继续追杀,便将何湘凌送到女儿家去,乔装改扮成女仆模样帮她带孩子。”
宇文思急躁躁地说:“这些事情孟梦竹已经详细汇报过了,我们都已经记录在册啦,再也没有耐心和时间听你啰里啰嗦的重复,直奔主题好嘞。”
寒冷冰颤抖着声音道:“他得知你们要掘墓开棺验尸,为了保护何湘凌,便叫我帮忙去寻找一具女尸体,与何湘凌年龄相仿的女子,至于相貌是否差不多,那就尽力而为,随后埋葬在何湘凌的坟墓里。我着手调查此事,得知不远处有个女子难产死了,家里穷得叮当响,我随即上门走访,取得她丈夫的同意,花钱买了她的尸体,埋葬在何湘凌的墓地里,这个坟墓也送给他家了。”
宇文思惊奇地问:“你所言是否属实,若是撒谎,你会卷进案子里来的,你要对你的供词负责任。”
寒冷冰淡淡地说:“这我知道,我对自己所说的事情负全责。孟尘缘与他家说好今后另建墓地。整个过程就是这样,你们不信可以派人去调查核实的。孟梦竹的家在五十里外的侗桥村,丈夫叫梦水清,家里开着一间糕饼店,跟他爹卖的糕饼一样的。何湘凌在里面干家务活,不敢在店里露脸帮忙的。不信,你们可以立即去核实的。”
宇文思严肃地问:“你说的是否属实?韩东君已经记录在册了,请签字画押。”
寒冷冰信誓旦旦地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千真万确的,若是撒谎,你们立刻执行死刑,车裂,五马分尸,乱刀砍死,乱箭射死,丢进池塘淹死,扔进运河冲走都行,不论哪种死法,你们说了算,毫无怨言。”随即去签字画押。
宇文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感觉他不像是坏人,轻声道:“孟尘缘就在我的办公室里,何湘萍和孟梦竹也在,她俩说的话跟你说的大相径庭,你敢跟他们当面对质吗?”
寒冷冰大声道:“怎么不敢?实话实说,谁怕谁呀?何湘萍不见得是好人哎。”
宇文思陷入了沉思,何湘萍与寒冷冰说的完全不同,两个人都签字画押了,到底谁是真话,谁是谎言呢?16
韩东君见他眉头紧皱,急忙问:“瞧你心事重重的,怎么啦?不信他说的话吗?要不要去丧户核实一下真假?”
寒冷冰急忙说:“可以,我带你们去核实,但不要走漏风声,以免给何湘凌再次带来杀身之祸。”
宇文思摇摇头说:“寒东琅等人去孟尘缘家搜查两把剑,还没回来,等他们回来了再商议。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拿何湘萍的一份谈话笔录给你看,你判断一下,谁说的是真话?”
宇文思出去后,韩东君低声问:“寒冷冰,你说的是真是假?谁会出卖妻子的尸体呢?你若是撒谎,后果不堪设想的,你考虑过吗?”
寒冷冰点点头,沉默不语。
宇文思拿着几张纸过来了,韩东君接过宣纸细看,随后递还给宇文思说:“要确认谁说的是真话,立马派出几个人去调查核实,一组去侗桥村梦水清家,若是何湘凌真的活着,证明寒冷冰说的是真话,反之便是假话。一组由寒冷冰带队去产妇死亡家属核实,同时让其丈夫一道去牛郎山掘墓开棺验尸。意下如何?”
宇文思犹豫不决,韩东君听见外面有人叽叽咕咕的,急忙出去,随即返回说:“寒东琅他们三个人回来了,你快过去看看,我和寒冷冰在此候着。”
宇文思迅即过去了。
寒东琅瞅着宇文思说:“他家是有一个地下室,储藏七零八碎的东西,没有找到两把剑,他家所有能找的地方全部搜查过了,依然没有。当时孟尘缘没有发表言论,只听何湘萍的一面之词,便去寻找,结果一无所获。”
宇文思接茬道:“孟尘缘,青龙剑和鸦九剑,到底在谁手上,请你坦言吧!”
孟尘缘面无表情地说:“我之前怎么说,现在还是原话,没必要重复浪费你们的时间吧!”
寒东琅心平气和地问:“那你不否认,鸦九剑在寒光明手上,而他还在边陲坚守着,随时准备拿鸦九剑杀敌。青龙剑在寒晨阳手上,一旦战争爆发,他当即重返边陲,拿青龙剑刺杀敌人,是不是?”
孟尘缘铿锵有力地说:“完全正确,绝无谎言,你们随时去调查取证。”
寒东琅与宇文思相视而笑,转而盯着何湘萍异口同声地问:“何湘萍,你为何撒谎?”
何湘萍一蹦三尺高,伸手指着孟尘缘说:“他在撒谎,而非我耶!你们都被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骗啦。”
孟尘缘怒视着她说:“谁不知晓你的小九九啊?只是看在你姐姐面上,不想揭穿你罢了。如今的你不知悔改,得寸进尺,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了。宇刺史,何湘萍偷了他令郎寒光明手中的鸦九剑,藏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了,想日后卖个好价钱过好余生。寒光明不知道是娘亲偷的,也认为鸦九剑被人盗窃了,不敢声张,你们赶快去他家,将鸦九剑拿回来,上交给皇上。”
何湘萍气得脸儿都歪斜了,怒视着孟尘缘说:“狗日生的,不得好死,过不了今天你就会完蛋。”
寒东琅厌烦地说:“真像一个泼妇,接下去上门调查了,你稍等片刻就出发。”
宇文思急忙召集大家开会,站在会议室的台上,大声道:“诸位要辛苦一下了,案情变得玄幻莫测了,为了进一步调查事实的真相,决定分两组人员执行任务,大家务必听好记住。孤玥珉做好笔录。”
孤玥珉急忙拿来笔墨纸砚,和郎亦秋一起做笔录。
宇文思见他们已经准备就绪,大声说道:“第一组由寒东琅领队,人员由颜无痕、妙笙箫、光长乐、孤玥珉、贺兰云海、刘琉光组成,前往长安临川寒晨阳和寒光明家搜查青龙剑和鸦九剑,一旦查到,立即送往皇宫,亲手交给皇帝。”
寒东琅连忙打断他说:“若是查到了,应该先拿到官署才是。然后去请当铺里的王才顺过来鉴别宝剑的真假。若是真的,再召集大家开会,商量一下如何处理这两把名剑。若是假的,干脆还给持剑者,让其拿去杀敌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