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兰冷漠地说:“别的姑且别论。不论做什么事情,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是你们的功夫还没到家,案子怎么会侦破呢?”
寒东琅央求道:“看在你是刺史夫人的情分上,务必将详细情况说出来听听,让我们少走弯路,少浪费时间。尽快将刀剑追回来,送到皇宫里去,以免撤职和追责。”
张泽兰得理不饶人道:“你们真是一群饭桶哎,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知道谁刺死谁,你们拿朝廷俸禄的却成了脑残。我家这个夫君看来是个占着茅厕不拉屎的刺史了,还不如干脆退出来,让能者上任,带领着你们去破案得喽。”
寒东琅顺水推舟道:“是的,有你夫君的功劳呀!在他的带领下,案情变得越来越雾中看花,稀里糊涂喽。要么请你加入到我的破案领导小组里来,让你来大展身手,一试拳脚,愿意吗?”
张泽兰摇摇头说:“你甭挖苦我,要是我说出杀人凶手是谁,你会吓得屁滚尿流,浑身不住地颤抖,心跳突然加快哩。”
寒东琅故作惊喜地说:“有这么严重吗?快快请讲,兴许与我调查到的情况吻合呢。”
张泽兰穷追不舍道:“既然你已经调查到凶手是谁了,何苦在我这里示弱呢?不妨先说出来听听哦,要是错了我及时纠正,若是对的,我就沉默不语,立马回家去喽。”
寒东琅挥挥手说:“还是你先讲吧!我给你沏杯茶润润喉,再接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喔。”
张泽兰看着自己暗恋的寒东琅,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接过茶杯后放在桌子上,盯着他问:“你调查后得知谁是真正的凶手,到底有几个凶手?”
寒东琅瞅着她微笑道:“你先说吧,我的调查一鳞半爪的,没个头尾,不准确,你先说我来补充,可以吗?”
张泽兰看着和蔼可亲,风度翩翩,气质不凡,语气温婉动人的寒东琅,心里的防线一下子崩坍了,忘记了师傅的千叮万嘱,脱口而出道:“我的师傅杀死了钱炆吙,他说钱炆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话心直口快,留着早晚是个祸根,肯定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将他骗到山脚溪边,趁着周边没人进出,便将其掐死了,随后假装被人用刀刺死的。而那个程珂玶是被钱婉茹杀死的。说不定你已经知道了真相。”
寒东琅避开她火辣辣的目光,踱到窗前说:“我调查的结果是说程珂玶杀死了钱炆吙,钱婉茹杀死了程珂玶,有一个我们对上号了。至于钱婉茹为什么要杀死程珂玶,我们还在调查中,你若是知道,现在就告诉我,可以吗?”
张泽兰犹豫了一下说:“钱婉茹与钱炆吙是叔伯兄妹,从小一起长大的,当时有人向她谎报,说是程珂玶在溪边杀死了钱炆吙,她心中就潜伏着一股报复的念头,找到了机会,她就毫不犹豫地刺死了程珂玶。”
寒东琅严肃地说:“这个毋容置疑的。看来程珂玶确实成了钱婉茹刀下的冤魂啦,死的好惨哎,如今无处告状了,只有由我们来侦破这件杀人案了。”
张泽兰注视着寒东琅说:“后来偶然发现程珂玶在柴仓边寻找地窖,她怀疑他找到了水龙剑的藏身之所,随即从后面袭击了他,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程珂玶临死前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他哩。”
寒东琅惊讶地问:“这一些过程你是从哪得知的?仿佛你在现场作案似的,说得活灵活现,感觉很可怕哎。”
张泽兰诡秘一笑道:“我的师傅在聚龙斋安插了眼线,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寒东琅警觉地问:“谁是眼线,请告诉我,我立即去找他谈话。”
张泽兰摇摇头道:“师傅对我早有防备,不论我问几次,他都不肯告诉我谁是眼线,你要么挨个审问,肯定能揪出潜伏者的。”
寒东琅陷入了沉思,张泽兰温柔地说:“谢谢你们及时救了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我要回家洗澡,好好睡一觉啦,有什么事明天来找我。祝你们破案调查顺利!早日完成刀剑侦破。”
寒东琅不置可否,转身过来送她到楼梯口,见她离开了官署,随即去了幽兰书院。
还没进书院大门,忽然听见任幽兰高喊着藤无踪,吓得倒退至大门外候着。伸长脖子往里瞧。瞅见一个高个子男人朝着大门走来,后面任幽兰问:“你去哪里啊?该吃晚饭了,快去膳堂就餐。”火灭
藤无踪转过头说:“我想吃糕饼,你管自己吃饭好嘞,半个时辰后回来,别等我。”
寒东琅连忙躲到墙壁背面去了,心里琢磨着要是任幽兰不喊出藤无踪的姓名,自己已经认不出他是谁了?当初仅仅匆匆一面,如今站在眼前也喊不出姓名来呀!上午在山洞里,任幽兰说的男人也许就是眼前一晃而过的藤无踪了。
藤无踪走远了,寒东琅急忙追赶到孟尘缘糕饼店,跨进门槛扫视了一眼,不见藤无踪的人影,着眼楼上发现第二间客房门开着,趁着孟尘缘夫妻没注意这一边,连忙朝楼上走去。听见有人说话,急忙倒退至门侧板壁,伸长脖子往里瞧,吓了一跳。
张泽兰说自己回家的,怎么跑到这里来跟一个陌生男人幽会了呢?这个男人不是藤无踪,压根就没见过。寒东琅琢磨着张泽兰也够复杂的,不知她心里还藏着什么秘密呢?瞧见张泽兰和那个男人拥抱了一下,随后挥挥手说再见了。
寒东琅连忙退到最后一间的仓库空隙里藏起来,探出半个脑袋盯着张泽兰下楼。随即听到吱呀一声的关门声。赶忙出来瞄了一眼第二间客房,房门已经关上了,客人却没有下楼,寒东琅站在门外琢磨着要不要去会会他。还没拿定主意,房里的人已经发出邀请了。
“外面的人请进来吧!我早已听到你的脚步声了,别将我们当傻子。我也琢磨着何时见识一下你噢,你却来得正是时候。”
寒东琅进退两难,拿捏不定,门却咣当一声打开了,里面的人很绅士地伸手道:“寒东琅大理司直,请进!”
寒东琅惊讶地问:“你我素未谋面,你咋晓得我的名字呢?”
门里的人乐呵呵道:“没见过你不等于没听过你的大名啊!请进来吧!”
寒东琅战战兢兢地跨进门,胆怯地问:“你到底是谁?跑到这里来找张泽兰有何贵干呀?”
“我叫钱轩炫,曾经在大理寺工作过,与蔡凌骁同事三年,蔡凌骁有急事回大理寺了,我来协助你们破案的,前天就到了这里,只是暗中去调查谋杀案了,没有去平江州官署打扰你们。我如今是朝廷的侍卫左千牛刀,掌执御刀的。”
寒东琅的脸倏地红了,羞答答地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贵客驾到有失远迎,请见谅!”
钱轩炫伸手一摆道:“别跟我来这一套,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的。聚龙斋的两位庖丁被谋杀了,其中一位钱炆吙是我的堂弟,这就是我自告奋勇来这里的缘由。”
寒东琅感叹道:“喔,原来如此,那你跟张泽兰是怎么认识的,刚来就跟她见面了。斗胆问一句,是不是往日的老相好啊?”
钱轩炫哈哈大笑道:“瞧你想哪儿去了哩。你以为男人都跟你一样,家里有贤妻,外面有一个痴情不已的寒晨星啊!”
寒东琅忽听他提到寒晨星,立即涨得满脸通红,怯怯地问:“你怎么知道寒晨星是我往日的恋人呀?你来这里之前,是否专门去调查了我的底细哎。”
钱轩炫脸色一沉道:“犯得着我去调查吗?你与寒晨星的故事早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呐。你俩的爱情绝唱令人同情的,你甭羞红着脸像个大家闺秀似的。我也羡慕你有个彼此深爱的红颜知己啊!只可惜我今生今世遇不到了哩。”
寒东琅诚惶诚恐地说:“我不知道你在夸我,还是在讥讽我,但我与寒晨星之间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子,早就断了,如今的她不知去向啦。”
钱轩炫眉头一皱道:“前段时间听说她在长安的,可不久前听说她被你内人害死了,到底是真是假,你去核实过了吗?”
寒东琅平静地说:“好长时间没去长安了,案子积压这么多,哪有心思去调查她的死活啊?何况与我无关了哩。我们别谈她,还是谈谈案子吧!”
钱轩炫嗯了一声,注视着寒东琅说:“你的脸色变了,从你的眼睛中看到,你还爱着寒晨星。你刚才提到她的名字时,心情有点激动,眼角不知不觉溢出了泪水,真性情一览无余。”
寒东琅愧疚地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与寒晨星是初恋,因她突然失踪到处找不到她,无奈跟现任的妻子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