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轩炫怒目一瞪道:“你怎么好意思在此埋怨起我来了呢?我与汉钟藜从未有过往来,你要是不提及此事,我压根就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事情,这些年都去了哪里?更甭说违法与否了?”
老叟不听他的解释,兀自发泄道:“正因为你是朝中大红人,人人巴结你都来不及呢,谁还敢揭露你表弟的盗窃之事喔。有你罩着他,你的表弟才肆无忌惮,胆大妄为的呀!家门前盗窃不算,还跑到我们穹隆城里来狐假虎威了,穹隆城里人群起而攻之,他们两个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哩。”
钱轩炫怒气冲冲道:“你怎么越说越离谱啦,我从来不会做阿谀奉承之事,凭自己的才能吃饭做事,什么大红小红的胡言乱语呀!谁来巴结我呀?你那双眼睛看见有人来巴结我啦?我若有包庇表弟的犯罪行为,你们尽管去大理寺告发我呀!何必在我的面前牢骚满腹呢?我唯一的表弟汉钟藜远在铁勒,怎么个肆无忌惮啊?拿出真凭实据来,不然,休怪我剑下无情。”
老叟理直气壮地说:“若是我没有十足的证据,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吗?我藏在心里好久了,就是为了等到能将功补过的那一天全盘托出。你们耐心听着吧!幽兰书院的两本武林秘籍,《武苑》《气海》,以及王才顺当铺里的两把刀,都是你的神偷表弟汉钟藜,伙同边境突厥小偷莫烟雨一起盗窃的。汉钟藜拿了《武苑》,莫烟雨拿到《气海》。”
寒东琅挥手打断他们说:“两本书被谁盗窃已经知道了的,切入正题好嘞。”
老叟嗯了一声,提高嗓门道:“这两个人偷到书本后,若无其事地去怡红楼瞎转悠的,可好运降临,转到冷月寒星卧室前,突然听到房里传出男女对话声,听到青龙偃月刀,以及寒月刀,藏在王才顺当铺里的最后一个地窖里,后来不知被谁拿到了冷月寒星的床底下,兴奋得激动澎湃,躲避到窗外的两颗柏树上,瞅着窗里的两个人在喁喁私语,接吻拥抱。直至这两个人离开卧室关上门,头也不回地去了演出大厅,然后破窗而入,盗取了两把刀。”
钱轩炫感叹道:“这个表弟的胆子也未免大了些儿,偷到书本不算,还想去盗窃宝刀。后来怎么啦,是否竹篮打水一场空呀?”
老叟微启嘴唇道:“算你聪明,这两个人怎么也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两个人的双脚刚落到地面上,手还捧在柏树上,刀已经被站在地上的黑衣蒙面人夺去了。头还没来得及转过来细看,那个蒙面人腾地飞奔而去。还好书本没被高人抢了去,不然就是前功尽弃喽。你们应该猜得出是谁了吧!”
寒东琅满脸通红道:“房里的人是我和冷月寒星,蒙面人到底是谁,请坦言相告。”
宇文思仿佛悟出了什么,盯着老叟问:“是不是苗无影?你刚才说的汉钟藜和莫烟雨,上次被我抓到官署审问过,他俩承认盗取了幽兰书院的《武苑》《气海》,两本书已经物归原主了。这两把刀一直以为是苗无影盗窃的,没想到是从他俩手中窃取的,真是不可思议,你接连道出两个案子,至今平江州官署大小案子的侦破总算有眉目了,也可谓是可以告一个段落了。”
寒东琅听罢,瞅着老叟微笑道:“你也可以将功补过啦。但希望你提供苗无影的去向,他也是个双料货哎,既是杀人犯,又是盗窃犯,不知朝廷对他如何量刑?”
老叟急忙说:“你怎么猜测是苗无影呢?有何证据吗?”
寒东琅打岔道:“两本武林秘籍被盗期间,苗无影一直在穹隆城里,他也喜欢上了冷月寒星,只要有冷月寒星的演出,他便去当拉拉队。当时有人举报说苗无影一直在怡红楼出没,进进出出的人,数他武功最好,由此不难推断出,盗窃者就是苗无影。但没想到,苗无影是从两位神偷手中抢劫的,出乎意料。”
华璟珺急忙说:“庖丁宗洋浩出去寻找宗黑子还没回来,要是能找到宗黑子,并且承认杀了钱炆吙,那我们可谓是大小要案全都侦破喽。”
郎亦秋突然闯进来说:“好事成双,喜事连连喽。我们奉命去聚龙斋查到盗窃水龙剑的人喽,实际上并非是盗窃,这个人就是宗洋瀚,绰号叫宗黑子,当夜来聚龙斋,误打误撞正巧偷听到钱老五和寒东琅的私密话,得知他们从暗道出去,要将水龙剑寄存在王得顺的当铺里,随即悄无信息地来到当铺的草丛中守着,待王才顺拿着水龙剑去储藏室的时候,他散发了迷魂香,随即抢了水龙剑,并将水龙剑拿回到聚龙斋里。”第二中文网
寒东琅惊讶地问:“事情经过真的如此吗?你是怎么知道的?如今水龙剑藏在哪里了?”
郎亦秋神秘兮兮地说:“在聚龙斋后院的竹林里挖了一个坑,搬来一只深不见底的水缸,将水龙剑藏在水缸里,然后埋在地下。”
寒东琅疑惑地问:“他将水龙剑埋在地下,是不是为了日后方便窃取,据为己有啊!”
郎亦秋摇摇手说:“据他自己所述,他替聚龙斋拿回水龙剑的最大原因,他觉得当铺并不安全,自从失窃了青龙剑和鸦九剑后,他一直在观察王才顺的一言一行,虽然他并没有监守自盗的劣根性,但也并非是责任心很强的人。”
寒东琅反诘道:“谁能证明他不会监守自盗,谁能评判他责任心如何?只有与他相处过,工作过的人才能了解他的日常品性和生活习性。”
郎亦秋瞅着寒东琅说:“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宗黑子说自己是亲眼所见,观察他好几天了,只因不想再干坏事了,才没有入室盗窃的。”
寒东琅略显不耐烦地问:“既然他说不入室盗窃了,那为何又要去盗窃水龙剑呢?害得我们白白浪费了一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宗黑子是个劣迹斑斑之人,他的话不可不信,不可全信的。”
郎亦秋点点头说:“那也是,毕竟是个三只手哎。但他告诉我说亲眼所见,储藏室的钥匙随随便便地往枕头下一塞,着实让人不放心。何况他睡着了却跟死猪一样,被人抬去扔在了荒地上也浑然不觉的。水龙剑虽然没有青龙剑和鸦九剑那么弥足珍贵,但也毕竟是大唐的名剑,少之又少,还不如放在聚龙斋的地里稳妥哎。由此,他便拿回了水龙剑,如今水龙剑从地里拿出来,交给钱老五了。”
宇文思心情沉重地说:“看来这些案子都跟大唐的名剑名刀扯不断,理还乱哩。宗黑子也是个双料货哎,是巧合呢,还是另有高手在暗中设计的呀?这一切都有待去调查核实的。”
寒东琅心有所触地感叹道:“看来我们还没有完成任务啊,某些事情要想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必须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去调查取证,让老百姓对我们的查案办案放心,然后才能信得过我们这帮人。官员与老百姓的心里距离才会拉近,以后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心愿也能轻松自如地去完成。”
宇文思深情地说:“是啊!还有一件事需要说明一下的,也许你们还不知道哩。宗黑子与钱炆吙在山脚河边约会,起因是宗黑子得知钱炆吙吃里扒外,泄露了聚龙斋有水龙剑的秘密,并且告诉外人水龙剑藏在何处,宗黑子来不及告诉官署,便急忙自己动手刺死了他。可谓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杀人灭口,保护了水龙剑。”
寒东琅打岔道:“宗黑子为什么不惜杀人来保护水龙剑呢?他与聚龙斋有何关系呀?”
郎亦秋接茬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调查清楚了,十七年前的元宵节,钱老五一家去赏花灯,结果小令爱钱婉莹走失了,钱老五举家上下出去寻找了好长时间,也没找到。实际上钱婉莹贪玩,讨厌父母亲大人管得严,趁他们盯着舞台上的歌舞花灯表演时,急忙悄悄地溜出去玩了,玩累了想回来找父母,却迷路了。坐在地上哭泣,被宗黑子听到,急忙抱起她问为什么而哭,爹娘呢?钱婉茹害怕陌生人,不敢告诉他父母的姓名,只顾哭泣,宗黑子无奈只得抱回家去了。”
寒东琅连忙说:“他抱回家去是不对的,应该去找组织闹花灯的领导者,或者是本地人。凭钱老五在穹隆城里的声誉威望,要是宗黑子有心寻找她的爹娘,带着他的令爱本人,去大街上打听,让其帮忙寻找小令爱的父母,然后将孩子送回到她家里去,不是没可能的。尤其是孟尘缘的糕饼店,肯定认得这个钱婉莹是钱老五的孩子,当时听钱婉茹提及过,她妹妹喜欢吃糕饼的,常常带着她去糕饼店吃刚出炉的糕饼,何湘凌夫妇难道不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