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思怒吼道:“你杀了人,还将她扔进了水里,想让河水冲走尸体,死到临头了还在狡辩抵赖,你有没有良心道义啊?杀人偿命的道理,你总该懂吧!”
阿菊突然严肃地说:“我当然懂呀!可是我并没有杀人啊!倘若我真的杀了人,被冷月寒星亲眼目睹,我岂会放走冷月寒星,且会在这个山洞里跟她一起练功吗?早就将冷月寒星杀死灭口了。”
宇文思感觉她说得不无道理,莫非冷月寒星看错了人,转而盯着冷月寒星上下打量着。
冷月寒星被宇文思看得心里直发毛,急忙躲进寒东琅的怀里说:“东琅,我没有看错人,确实是阿菊杀了何湘凌的。阿菊这是在强词夺理,拖延时间,说不定飞鸽传书给她的师傅了,让其师傅来救她,你们千万别上当受骗了,赶紧捆住她的手,带她下山审问服罪。”
寒东琅拍着冷月寒星的肩头安慰道:“你别怕,有我们在,没必要惧怕阿菊而瑟瑟发抖的。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阿菊听后恶狠狠地讥笑道:“冷月寒星,实话告诉你吧,你只看到了我,却没看见一晃而过的她哎。”
宇文思觉得她话中有话,急忙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难道另有其人杀死了何湘凌?你仅仅是将何湘凌推入水中。对不对?”
阿菊坚定地说:“正是。冷月寒星正好瞥见了我掐住何湘凌的脖子,但没有看到倏地飞过来真正杀死她,并将她扔进河里的幕后凶手。你们有待进一步调查核实取证,若是我撒谎的,乱刀砍死我好嘞。”
宇文思怒吼道:“若不是你掐死何湘凌,不妨将真正的凶手供出来,配合我们破案,我们放你一马。”
阿菊仰头冷笑道:“何湘凌揭穿了我的身份,我怀恨在心,当初只是警告一下何湘凌而已,压根就没想剥夺她的生命。可是暗处有一双眼睛不知何时盯着我的行动,一个箭步冲上来,忽然眼前一黑,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猛然听见扑通一声,眼睛一亮,瞧见何湘凌躺在河里,被一颗树桩挡住了,凶手也不知去向啦。我没看见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谁,你们自己去调查破案吧!”
寒东琅阴沉着脸,大声训斥道:“既然你不肯供出幕后凶手,那就先关押你几天再说了。光长乐,拿绳子捆住她的手,时间不早了,赶紧下山吧!”
阿菊怒视着宇文思说:“宇刺史,穹隆城里发生的所有案子应该由你说了算,轮不到打杂的人来决定吧!况且我不是杀人犯,干嘛绑住我的手下山呀?”
华璟珺瞄了一眼冷月寒星,怒视着阿菊问:“你为啥关押冷月寒星,你怎么知道她在织女山?若是你没杀人,为何躲到这里来,应该在聚龙斋打工才是。所有的罪证都已指向你,没必要搬出一个子虚乌有的人来搪塞我们了。赶快下山。光长乐,将她的双手反绑在身后,拉着她下山。”
阿菊怒气冲冲道:“你们一群饭桶,破不了大大小小的案子,随便拿一个弱女子顶罪,会遭天谴的。”
寒东琅直视着冷月寒星问:“你当时有没有看见第三个人在现场?”
冷月寒星胆怯地说:“当我瞥见阿菊掐住何湘凌的脖子时,吓得拔腿就跑了,没有看见第三个人,也没看见何湘凌被扔进河里。你们还是问阿菊自己吧!若当真出现第三个人杀死了何湘凌,那阿菊肯定知道的。”
阿菊恶狠狠地怒瞪着她说:“冷月寒星,我这几天待你不薄吧,你为何推得一干二净呢?你虽然瞥见我立刻逃走了,但你别当我是傻子,你在不远处折回来,躲在廊檐下瞅着我这边的动静,是不是?”
冷月寒星吓得搂紧寒东琅,斜视着阿菊,沉默不敢言,浑身颤抖不已。
阿菊见状,伸出指头戳向冷月寒星怒吼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亲眼看见了何湘凌是怎么死的?被谁扔进了河里?真正没看见凶手的人是我。你甭仗着寒东琅爱你,就会放过你,而竭力抵赖,包屁罪犯照样获罪的。”
寒东琅捂住冷月寒星的手,盯着她紧张地问:“寒晨星,你为何颤栗不安呢?真如她所言吗?你要支持我们的工作,而不该拖后腿。这段时间来所有的案子都毫无进展,你该体谅我们的难处,勇敢地站出来,揭露犯罪者的一切事实。”
冷月寒星松开寒东琅的腰肢,仰头瞅着他的眼睛,一言不发。云海
寒东琅惊奇地问:“你为何看着我不说话呀?你总不需要我来动员劝服你坦白吧?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是否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切。难不成是老叟作案,你念着他的救命之恩,不愿挺身而出揭露他,是不是?赶快说呀,别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了。”
冷月寒星仰望着洞顶摇摇头道:“阿菊的话你们也信吗?我没看见后来发生的一切,夜幕低垂了,你们赶快下山吧!”
宇文思看看天边说:“冷月寒星,你也下山,回官署接受审问,你和阿菊都不例外。若是抗拒坦白,先关押几天,一视同仁。大理司直不会反对吧!”
寒东琅瞥了宇文思一眼,转而温情脉脉地注视着寒晨星,双手紧拽着她的手说:“阿菊已经指认你亲眼看见了何湘凌的死,务必回平江州官署接受审问,请跟我下山吧!”
冷月寒星怒视着阿菊问:“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就行啦,为何要搭上我?”
阿菊狂笑不羁道:“你肚子里明白,犯不着我说出来,走,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八个人急急忙忙地下山,回到平江州官署已经掌灯时分了。
冷月寒星自始至终不理睬寒东琅,寒东琅一直紧皱双眉,宇文思看在眼里,拉着寒东琅去了二楼卧室。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干吗神秘兮兮的?有什么事不能在办公室里谈吗?”
宇文思低声说:“办公室人太多不方便交谈,今天的冷月寒星是本人没错,但你有无发现她的眼神一直扑朔迷离的,说话也没有以前那么温和坦诚了,举手投足间不时露出破绽,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她从前有无出现过这种状况?”
寒东琅摇摇头说:“没有过的事,我跟你看法一致的,虽然人是真的,但行为举止却有偏差,我感觉被阿菊控制了,兴许给她服下了什么药,我们首先找阿菊审问,随后再找冷月寒星调查核实有关情况,具体由你来操作,我不方便参与,怎么样?”
宇文思眉尖若蹙,盯着他问:“你为何不敢亲自审问冷月寒星,我的意思由你找冷月寒星谈话,场地就在我的卧室里,你自己做好笔录。我和华璟珺审问阿菊,让光长乐做记录。庖丁请假回家有急事,没人做晚饭。我叫华璟珺去糕饼店买糕饼去了,吃好就谈话。”
寒东琅听到庖丁请假了,急忙问:“是不是原来的庖丁宗洋浩啊?”
宇文思紧张地问:“怎么啦?庖丁一直没更换过,就是宗洋浩,你认识的呀,今天咋突然发问了,是否发现他也有不正常的地方了?”
寒东琅低声说:“我曾经发现他去过几次聚龙斋,与钱炆吙走得蛮近的,不知是啥关系?如今死无对证了。”
宇文思苦笑道:“你也许有所不知,钱炆吙与宗洋浩是朋友哎,你没来之前,他俩往来就很频繁的,不足为奇。”
寒东琅连忙说:“我觉得奇怪,特别是在钱炆吙遇害前的这几天,宗洋浩每天往聚龙斋跑的,你们也许没发现,但我撞见过好几次了。如今这个非常时期,我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对任何一个人都要带有十二分的警觉去观察。不论是官署里的人,还是外面的人,凡是与案子有所牵连的,抑或是擦边的,务必彻查到底。”
宇文思忧思了一忽儿,低声问:“你也许有什么更好的计划了,可否说来听听?大家商量一下,集思广益,博采众长,拿出一个更好的侦破方案出来。”
寒东琅坐在床沿,伸手挽着床头,看着窗外漂浮不定的云朵,若有所悟道:“依我之见,我们应该暗中调查一下宗洋浩的底细,他到底是谁的人,与任幽兰和老叟等人有无瓜葛。以及阿菊的具体来历,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孤儿,什么时候成了孤儿?她在山上所说的家庭遭遇,我觉得不可信,是她胡编乱造出来忽悠我们的。
宇文思连忙说:“我觉得她没有撒谎的必要,此事可信也不可信,凡事没经过调查核实之前,都不能随便下结论的。不知你当时有无观察阿菊说话时的神情状态?我发现她的眼角有泪水溢出,仿佛使劲控制住,不让眼泪当着我们的面掉下来。脸上也是挂着忧伤凄恻的表情,给我的第一感觉不全是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