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几更天了,门外狗吠声此起彼伏,寒东琅无奈坐起来,轻轻地喊道:“宇文思,你醒了吗?外面好像有事发生了,狗叫得离谱哎。蜡烛在哪里啊?你起来点一下蜡烛吧!”
不见回音,寒东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知道火柴在哪里,更不敢下卧榻出去,狗吠声渐渐远去了,不久听见门吱呀一声开进来了,东琅故意不吱声,凭着外面的星光闪烁瞥见宇文思双脚好端端的,瞅着他上卧榻睡觉了,才战战兢兢地慢慢地靠在卧榻头,再也不敢闭眼睡觉了,双眼一直盯着宇文思的卧榻,盯着盯着,眼睛疲累地合上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到有人在喊他,急忙睁开眼睛,瞅见王晓华坐在卧榻头看着自己,惊奇地问:“你怎么一大早在我的房间里呀?昨晚我亲手将门闩关上的,怎么,你跟宇文思调换了吗?”
王晓华摇摇头说:“不是调换,你昨晚睡得跟死猪似的,半夜发生的事儿一点都不知道吗?宇文思不见了,你怎么向平江州官署里的人交代呢?看来你不能回去了,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跳进长江也洗不干净喽,只能留在山上练武啦。”
寒东琅听得牙齿上下叩击不停,哆哆嗦嗦地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谁将宇文思绑架啦?苗无影还在这里吗?昨晚是否跟章健硕睡在一起的呀?”
王晓华点点头说:“苗无影也在寻找宇文思呀?他昨晚听到狗吠声,便与章健硕一块儿出来了,看见有人劫持了宇文思,拿着火把蒙着脸,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慌忙上前拦截那个蒙面人,可惜那个人武功太高强了,健硕和苗无影都不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输得惨不忍睹了,便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背着宇文思逃逸了。宇文思好像被点了穴位似的,一动不动地伏在他的背上。我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怎么去寻找宇文思的下落啊?你如何向平江州官署里的人交差呀?”
寒东琅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整个人站立不稳,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气急喉堵的说不出话来了。
王晓华连忙扶着他问:“大理司直,你怎么啦?昨晚有人进了房间劫持了宇文思,你焉会一点儿都勿晓得呢?连个门闩也不关,你不怕深夜野兽来袭击你们吗?”
寒东琅心惊胆战地说:“我虽然先睡下的,宇文思后来从外面进来,但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他推上门闩了的。我琢磨着,也许他自己出去被人绑架了。”
王晓华摇摇头说:“你的推测错了,章健硕和苗无影亲眼看见有个蒙面人劫持着宇文思从这个房里出去,他俩才一起追赶那个蒙面人的。可是强中还有强中手啊!那个蒙面不但会飞檐走壁,拳打脚踢,弄刀舞剑,且能腾空飞起来几米高哩,轻功相当了得,肯定不是穹隆城里人哎。不知将宇文思绑到哪里去了呢?看来我们的武功还没练到家哩。”
寒东琅盯着门闩看了几分钟,走到门旁说:“原来门闩旁边的门板有缝隙,那个人伸进尖刀慢慢地踢开门闩进来的,你过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王晓华哈哈大笑道:“不用看,我自己就是这样干的喽。”
寒东琅听得睁大眼睛瞪着他,好一会儿了才问:“你去别人的房间盗窃过,抑或去偷过女人。”
王晓华双眼睁得跟铜铃似的,乐呵呵道:“是我自己踢开我自己的房间,不瞒你说,我与章筱丽元宵节闹花灯一见钟情,双方悔婚后躲到穹隆山里来练武功,忍不住越轨了,后来被人发现了,我俩便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干脆明目张胆地睡在一起啦。后来筱丽因我晚上回来太迟,便将我拒之门外了,门闩关上不算,还拿树木短棒拄着门,不让我进房间。我吃了几次闭门羹,便寻机将门闩旁的木板划破,弄出一条门缝来,这样,筱丽便拿我没辙了,她即便关上了门闩,我照样可以拿尖刀慢慢地推开门闩,与她同枕共眠,尽情地享受着鱼水之欢。”
寒东琅点点头说:“看来你想搞定女人,蛮有一套手腕的,能否传授给我经验呀?”
“听口气你还没有征服冷月寒星吧!可惜她失踪了,传授给你有啥用哩,先找到她再说嘛。我想另外告诉你一件事儿,不知道你是否晓得嘞。”
“什么事,快说吧!”寒东琅焦急地问。
晓华犹豫了一忽儿说:“我家失踪的两把剑找到了,你知道吗?”
“什么,宇文思没跟我提及过哎,谁偷走了这两把名剑呀?”
“贼喊捉贼的宇文思偷到剑后,就送给了章长卿和章健硕了,没告诉你吗?你这次上山来是为了何事呀?”
“你快叫长卿和健硕两个人带着剑到我这里来,丝毫不得耽搁,快去。”
“噢,你稍等片刻。”晓华立马跑出去了。
约莫一杯茶的功夫,章健硕和章长卿手持宝剑急急忙忙地跨进房门,好奇地问:“大理司直,我们正在晨练,你找我们俩干吗呀?”
寒东琅看着他们手里拿着两把赝品宝剑,忍不住问:“青龙剑和鸦九剑谁给你们的,为什么给你们?”
章长卿诧异地问:“你不知道吗?宇刺史特地上山送来给我们的,说是小偷莫烟雨从王才顺家偷出来,被你们发现没收了。由于是假剑,放着没啥用处,虽然是赝品,但是比一般的剑好多嘞,取得王才顺的同意,便将剑送给我们练武功。长卿这把是青龙剑,我这把是鸦九剑。你认识宝剑吧!”
“岂止认识,连真假我都能看得八九不离十的。你俩刚才进来,我一瞧你们手里拿着的宝剑,便知道是赝品了。真的宝剑在哪里,你们有消息了吗?”
“没有啊!到底谁有那么大的本领,铁栅门仓库的门都完好无损的,宝剑却被人家偷走了,难道此人的身体会伸缩自如吗?小得跟苍蝇蚊子那么大吗?”
站在一旁的王晓华听得不寒而栗,寻思着小燕子有这个能耐,有一次偷偷地看见她在月光下练武功,身子慢慢地慢慢地萎缩成一个袖珍孩子,将自己都吓跑了。莫非真正的剑被小燕子偷走了。她偷走有啥用处呢?难道是别人指使她盗窃的。原来宇刺史不是盗窃者,自己错怪他了。这几天应该回家一趟,试探一下小燕子的内心活动,看她是不是真正的小偷。若是她受人指使,诚心想偷剑,肯定难不倒她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每天跟随家父左右,瞅准时机盗取铜钥匙,就能轻而易举地盗窃两把名剑。要是两把名剑被小燕子盗窃的,那无疑两把刀也是小燕子盗取了,至于幽兰书院的两本武林秘籍也许还需要一番周折的。
寒东琅凝视着王晓华,严肃地问:“你刚才在想什么,瞧你心理活动很紧张似的,莫非你知道真的剑被谁盗窃了,你能说给我听听嘛?我如今已有三个怀疑对象,不知与你所掌握的情况是否雷同?”
章长卿急忙问:“那三个人,快说来听听,看我们能否帮上你的忙?”
寒东琅缓缓地说:“近在眼前的就有两个,章筱丽,苗无影,还有一个如今在怡红楼卖艺了,真名叫什么不知道,人家都喊她小燕子,原是蓝玉佩的陪嫁丫鬟,不知何因屡次进出王家,最后落得个委身怡红楼卖艺。晓华不告诉我实情,也许有难言之隐,毕竟是老亲戚,我也不勉强他了,但盗窃的怀疑对象,你总得告诉我吧!如今宇文思下落不明,说不定与两把刀剑被盗有关联哩。”
王晓华唉声叹气道:“不是我有难言之隐,而是我真的勿晓得隐情,爹娘一直瞒着我,我也不好打听父辈们的事儿吧!两把剑被盗我怀疑的对象跟你对上号了,你去猜吧!至于两把刀到底谁盗窃的,我真的不知情,请别为难我哎。”
章健硕慌忙接茬道:“王晓华,我阿妹天天跟你在一起没有作案时间的,请你别冤枉她,否则,她会伤心欲绝的。”
章长卿犹豫了一忽儿说:“章筱丽被大理司直列入怀疑对象的理由是什么?她一个女孩子,武功不算高强,长年在家里,练武功只是用来防身罢了,如今为了能参加飞虎神鹰队才来穹隆山练武的,没有作案动机呀!”
寒东琅两眼一瞪道:“你们这帮人谁都有作案动机,谁都可以列入怀疑对象。尤其是章筱丽。她嫁给王晓华后,发现所嫁非人,归宁那天反悔,留在王家两天两夜,完全可以找机会偷取碉堡式仓库里的钥匙,然后半夜三更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仓库,盗取两把名剑,再关好门,哪个人会发现她作案呢。”
章健硕大声说:“我阿妹没有这个胆量,请你别信口雌黄。”
寒东琅气得脸红脖子粗,怒吼道:“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我没听错吧!说钦差大臣信口雌黄,你活腻了是吗?”
章长卿连忙打圆场道:“大理司直,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平头百姓一般见识,你的怀疑不无道理,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