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东琅紧皱眉头道:“看来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真相喽。我们应该着手调查此事呢,还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直至任幽兰向你要回小盒子时,再看具体情况而定呢?”
宇文思摇摇头说:“我也拿不定注意了,一切都是我粗心大意造成的。我当时忙着没想那么多,要是刚才韩东君不来盗取,我还忘了档案柜子里有个小盒子哩。现在赶快去搜查他的房间,他住在孟尘缘糕饼店的二楼东头第二间,你帮我去寻找一下。”
寒东琅平静地问:“你没亲眼看见韩东君,咋晓得就是他盗窃的呢?要是搞错了人,我怎么下得了台呀?还是你自己去寻找比较合适。或许他还没到糕饼店客栈哩,你不妨去看一下,说不定还在官署里待着。”
宇文思一惊一乍道:“你说的不无道理,我去各个办公室看一下。要是不见了,我如何向任幽兰交差。”
宇文思出去后,寒东琅急急忙忙地下楼,大踏步地朝大街上走去。刚到糕饼店门口,忽然瞧见任幽兰出来,急忙闪到胡同里去了。伸长脖子瞅着大街,盯着任幽兰若无其事地朝街尾走去。直至看不见她的影踪了,才跨进糕饼店里。
孟尘缘瞥见寒东琅进来,慌忙打招呼道:“大理司直,好久不见,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
寒东琅微笑道:“春风吹进了色香味俱全的糕饼店,不知有无我喜欢吃的绿豆糕哎?”
孟尘缘兴奋地说:“有啊!你要几块哎,好长时间不见你带着冷月寒星来吃糕饼了,她去哪里啦?”
“她去极乐世界啦,你咋还被蒙在鼓里呢?好歹也是亲戚嘛,焉能一点都不关心她的去向哩。”
寒东琅突然听见苗无影的声音,却看不见人,大声喊叫道:“苗无影,请你出来,甭在暗处胡言乱语,冷月寒星活得好好的,你干吗诅咒她死呀?她什么地方得罪你啦?”
苗无影大声说:“我没有乱说,只是你不敢相信她真的去了天堂。情有可原,终究是相爱了几十年的老情人,突然遭遇不幸,搁谁都受不了。何况是你的结发妻子亲手杀死她的,这是典型的情杀案,你怎么去量刑呢?杀人凶手安然无恙地待在家里,你不去抓她吗?不将她送上断头台吗?”
寒东琅仰头扫视房顶四周,没有发现苗无影,大声问:“明人不做暗事,赶快现身吧!”
不见回音,再次喊叫一次,也不见回应,孟尘缘拍拍他的肩头说:“你莫非真的以为苗无影来了,没听出漏洞百出的声音吗?瞧你平时蛮机灵敏锐的,今天怎么稀里糊涂了呢?遇到什么烦心事啦?”
寒东琅低头沉思,忽然说:“我中计了,原来是韩东君模仿苗无影的声音,难怪有点耳熟的感觉,看来跟魔鬼打交道,稍不留神,便会导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呢。”
孟尘缘感叹道:“还算好,及时醒悟为时不晚,他刚回到楼上,任幽兰便急急忙忙地追进来了,也许任幽兰告诉他寒晨星遭遇不测了。”
寒东琅一脸哀戚,盯着孟尘缘问:“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话吗?我自始至终感觉他们在撒谎,想支开我,别再查刀剑盗窃案之事。他们妄想用障眼法来扰乱我的破案思路,休想得逞。老子不是被吓大的。我坚信寒晨星肯定活着,我不信他们造谣,他们的阴谋就难以得逞了。”
孟尘缘哭笑不得,若无其事地说:“你能这样想就很不错嘞,有男子汉气概,佩服!想吃什么糕饼你自己点哦,我要去招呼客人喽。”
寒东琅趁着孟尘缘去忙乎了,急忙去二楼找韩东君,每个房间敲过去,均不见回应,慌忙又下楼问:“孟商贾,你说韩东君在楼上的,我敲遍六个房间都没有人哎,你来开一下门吧!”
孟尘缘睥睨着他说:“瞧你平时蛮聪明的,可是一到关键时刻便掉链子啦。门上套着一把铜锁,说明客官外出了,敲门干吗?东头第二间不是开着吗?门上没有钥匙,人在里面推上了门闩,我怎么能打开呢?你去喊他开门不就行喽。”
寒东琅被孟尘缘训了一顿,气鼓鼓地走了。
孟尘缘吐了一口唾沫说:“别以为自己是个多大的官儿,小小一个大理司直有啥了不起的,人家的来头比你还大着哩。”
没想到此话被寒东琅听得一清二楚了,慌忙折回来问:“谁的来头比我大呀?不妨说出来听听看喔。”
孟尘缘不甘示弱道:“你明知故问干吗?除了韩东君还能有谁呀?他在楼上跟一个大官接头,自然不搭理你喽。”
寒东琅紧追不舍道:“哪个大官,说出他的真名实姓来。”
孟尘缘连忙靠近他说:“说出来怕吓着你,你还是蹲在门外静待大官出来吧!”33听书
寒东琅琢磨着到底是谁?宇文思那里的褐色盒子里装着什么东西,韩东君盗走褐色盒子,会不会送给这位官员呢?
还没琢磨个透彻,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瞧见韩东君跨出了门槛,紧接着一位蒙面人也出来了,慌忙躲避到门板后面,盯着他们下楼。
蒙面人一直没说话,瘦高个子,双目炯炯有神,披着黑色战袍,走路像极了战场上的军人,就是认不出他是谁。他俩离开糕饼店后,寒东琅慌忙尾随而出。
瞅见他俩各自东西走了,急忙追赶蒙面人,追到大街尽头,忽然听见那个蒙面人说:“寒东琅,你别再跟着我了,想必你已经收到了我的信,明天是我们的约会之日,请你如期而至,我在穹隆山等着你,不见不散,请留步!”
寒东琅大声喊道:“钱大人,既然你已经在山下了,可否到我那里畅谈,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哎。最近案子太多,忙得喘不过气来了哩。”
“我不是钱大人,你认错人了吧!送信给你的人没介绍鄙人的姓名吗?”
“送信人是不是叫汉钟藜,他说钱轩炫约我见面,那就是你喽,焉说不是呢?”
“什么,汉钟藜,我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就连姓名也是第一次听你提及。我是托任幽兰给你捎信的,是不是她又改托别人捎给你了。”
“我怎么知道呢?反正送信的人我见过,就是汉钟藜,不会认错人的,至于你也许认错了,不妨自报家门,姓甚名谁?以免我又记错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到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我肯定会自报家门的,请留步,明天不见不散。”
“好一个不见不散,连姓名也不肯告诉我的人,谈什么不见不散呀?干脆甭见得啦。”
“随便你,但你会后悔无穷的。我反正无所谓的,请你立马回平江州官署,那边出事了,赶紧跑步前进。”
“你人在这街尾,焉能知晓官署里的事儿?莫非你有千里耳?”
“甭多问了,赶快跑过去,不然,事情闹大了便不好收拾啦。”
寒东琅困惑之余,还是匆匆忙忙地回去了,蒙面人瞅着他的背影说:“你的寒晨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明天要是不来赴约,危在旦夕哩。”
寒东琅还没跑到官署附近,便听见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了。加快步伐冲进大门,忽然瞧见韩东君与宇文思在吵架,观望的人在煽风点火,慌忙上前解劝道:“你俩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了,狗咬狗啦,演给谁看呀?赶快住手,案子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在此吵架,真是服了你们啦。韩东君,随我去楼上谈话。”
寒东琅怒瞪了一眼宇文思,急急忙忙地上楼去了,韩东君也紧跟着上去了。两个人关起房门说话。
寒东琅严厉地问:“你俩是不是因为东西遭窃而吵架呀?”
韩东君直视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他说藏在档案柜子里的褐色小盒子不见了,是任幽兰让其保管的,硬说是我偷的,你说气不气人呀?我说今天没去过他的办公室,一直在客栈休息,他却不信,便吵了起来。幸好你来得及时,不然,事情就闹大喽。”
寒东琅反问道:“怎么个闹大法,我倒是想瞧瞧哎。你有没有去过宇文思的办公室?是否将那个盒子拿去还给任幽兰了,不妨仔细回忆一下再说出口。”
韩东君听得一阵颤栗,估摸着莫非自己没有打晕他,寒东琅假装昏迷,躺在地上盯着自己作案,而宇文思却真的被打晕了。可否向他诉说难言之隐哎?
寒东琅见他犹豫不决的模样儿,赶忙趁热打铁道:“你甭扭扭捏捏的啦,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赶快坦白从宽吧!”
韩东君怀疑寒东琅看见自己的所作所为了,无奈压低声音说:“实话告诉你可以,但你向我发誓,绝不跟宇文思直接说我盗窃的。能保证吗?”
寒东琅严肃地说:“那要看你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了。掂量一下你的人品,然后再作定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