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东琅紧皱眉头道:“原来是我心爱的小傻瓜跟你说的,到时狠狠地训斥她一顿,好意思将我的生日泄露出去,欠揍是吗?”
任幽兰挖苦道:“你舍得打她吗?宠爱她都来不及哩,还说什么教训来着。省省吧!诸位请听好,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皓月当空,天蓝如洗,去我家天井里一边赏月,一边品尝我亲手给你做的蛋糕,亲自酿制的葡萄酒,放言高论,海说神聊地促膝长谈,岂非乐事快事哉。”
宇文思诧异地问:“什么,你会酿制葡萄酒,真是闻所未闻哎,甭在大理司直面前吹牛了,谁不知道你任幽兰大小姐脾气,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呀,撒谎也得看谁在场吧!”
任幽兰瞪了一眼宇文思,心平气和地说:“你所说的是从前的任幽兰,打从我遇上寒东琅,并深深地爱上他之后,曾经的任幽兰已经死了,新生的任幽兰站在你们的面前啦。烹饪这些技巧都已经学会了,且会做糕饼点心之类的小吃。还会下厨做饭,酿制葡萄酒,要是不信,今年葡萄收成的时候,你们来我家,亲眼看着我酿制葡萄酒,怎么样?”
宇文思感叹道:“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无穷哎,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他的心被冷月寒星占得满满的啦,你妄想挤进去喽。即便你耍尽手腕,将不会饮酒的冷月寒星灌醉,从她嘴里套取寒东琅的生辰八字,又能怎么样呢?寒东琅对你为他的付出不屑一顾哎。”
任幽兰瞅着寒东琅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冷月寒星早已失踪了,说不定已经命丧九泉啦。寒东琅也好久没去寻找她喽,看来还是日渐冷淡啦。我想追到寒东琅为夫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喽。”
寒东琅紧张地问:“冷月寒星怎么啦?你暗中去找过她吗?别对我遮遮掩掩的,知道什么直说无妨,我能挺得住的。但我顺便提醒你一下,不论冷月寒星出了什么事,你都进不了寒府的,请你好自为之,别做白日梦了。”
任幽兰神秘地说:“瞧你的神态,听你的口气,分明是受不了啦,还装什么坚强啊?老实告诉你,你的冷月寒星已经死在慈恩寺了。我去找她的那天,正好遇上她火化,连个遗体也没看完整哎,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寒东琅听得两眼发黑,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的,不一会儿,便向后倒去了,幸好身后有人挡住了他,不然,摔倒在地滚下楼梯,凶多吉少喽。
郎亦秋慌忙抱起寒东琅朝宇文思的卧室走去,任幽兰尾随而至。
郎亦秋怒气冲冲道:“任幽兰,你为啥要吓大理司直,对你有啥好处呢?要是冷月寒星突然而至,你怎么解释啊?真是一位居心叵测的女魔头。”
宇文思怒视着任幽兰问:“你刚才所言分明是假的,冷月寒星压根就没死,你为何要试探大理司直呢?你既然深爱着他,因何要置他于死地呢?眼下他昏死过去了,一时半刻醒不过来,你称心如意呢,还是伤心欲绝呢?”
华璟珺支支吾吾道:“我也听说冷月寒星已经死了,只是藏在心底不敢说出来而已,今天任幽兰已经挑明了,我也就没必要掖着了。我那天去慈恩寺调查刀剑一案,偶然听到尼姑与师太和尚们的对话,说是水月庵去慈恩寺后面的山上采草药,看到峭壁上长着一株灵芝草,急忙伸脚踩到一颗树杈上,伸手去摘,突然树杈折断,不慎跌入山崖摔死了。尸体头部脸上被岩石和柴刺划伤,面目全非,四肢残缺不全,找到的当天便火化了。”
宇文思伤感落寞地问:“你和谁一道去的?谁能证明你说的是否真实。你现在和任幽兰一唱一和的,难不成受任幽兰指使,帮着她欺骗我们。”
华璟珺靠近他耳语道:“我和任幽兰毫无瓜葛,仅仅认识而已,何来指使?编谎话欺骗你们对我有啥好处?毕竟是一条人命哎,要是没死迟早会回来的,我何苦得罪大理司直呢?”
宇文思激将道:“谁能证明任幽兰看到了冷月寒星的尸体在火化,而非别人的尸体?谁能证明华璟珺听到的议论就是真的,你俩可否拿出具有相当说服力的证人证据呀!”
华璟珺瞄了一眼任幽兰,平静地说:“我那天和东方晓月,还有颜无痕和孤玥珉一同前往的,但是听到此消息的唯有我一个人,这点我要强调一下的。因为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出去买吃的,他们在宿舍,没有听到这个晴天霹雳的噩耗,拿不出你想要的证人和证据,你若是不信,我也无奈。”
宇文思盯着华璟珺狐疑地问:“从没听说过冷月寒星会出去采药,只有听到她会出去唱歌跳舞什么的,你听到的会不会是另有尼姑,法名也叫水月庵的呀?”
华璟珺厉声道:“我知道你也暗恋着冷月寒星,不希望她出意外,但是死了就是死了,谁也改变不了的不争事实。我也跟你一样,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随即去问那对话的尼姑和尚,问他们水月庵是谁?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妙玉师太的徒弟寒晨星,水月庵也是师太给她起的法号。”女娲书库
宇文思怒瞪着他问:“你有何证据证明我暗恋着冷月寒星呐,你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证词证人,却将话题转移到我的头上来啦,是何居心哎?我宇文思明知冷月寒星是寒东琅的爱人,不现实的事情,我还会暗恋着她吗?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再说冷月寒星干吗去山上采药啊?”
华璟珺转而温和地说:“不好意思,那我错怪你了,请你原谅!妙玉师太有关节炎,听说山上有草药可以治好关节炎,她一旦有空便去山上采药,已经有好几次了,但没想到这一次却命丧悬崖峭壁了。妙玉师太非常自责,特地为她摆放灵堂悼念。不信,你可以暗中派人去慈恩寺调查核实的,没必要对我怒目相向,将信将疑的啦。”
宇文思紧追不舍地问:“你找过妙玉师太了吗?她怎么说的?”
华璟珺连忙说:“我当时随即去找她了,到了她的住处山洞口,有人说她出去化缘了,不知何时回到慈恩寺,我无奈返回了。”
宇文思百忧并集地说:“吉人自有天相的,我不信冷月寒星就这么摔死了。”
华璟珺摇摇头道:“谁也不希望冷月寒星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呀,可谁也不能与事实抗衡哎。”
宇文思仰头感叹道:“有数了,我们先去看看大理司直,不知他苏醒了没有?”
宇文思和华璟珺来到二楼卧室,推开门不见人,华璟珺急忙说:“也许去林尘轩的医馆了,我们直接去那里看一下。”
宇文思点点头说:“有道理,走!”
两个人步履匆匆地朝医馆走去,大街上看见郎亦秋扶着寒东琅走过来,赶忙跑上前问:“大理司直没事了吗?”
寒东琅抬眼瞅着宇文思,神情黯然地说:“我没什么大碍了,因我根本不信冷月寒星已经死了。既然案件都已经告破了,我想明天回长安去,随后去寻找冷月寒星,不知可否?”
宇文思扶着他的另一只手说:“先别急,回官署再说。蔡凌骁还在整理案子,说什么刀剑没有拿回到长安皇宫,物归原主,不能说案件全部告破了,也不能完全结案,你还是耐心等着他的指示吧!”
寒东琅低声说:“蔡少卿说得不无道理,看来我又要被耽搁了。”
几个人回到平江州官署,已经是半夜时分了,月色亮堂着,瞧见蔡凌骁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宇文思大声问:“蔡少卿,已经亥时了,咋还没熄灯休息呀?”
蔡凌骁闷闷不乐地说:“不知你们去哪里了,我咋睡得着呀?大理司直没事了吧?我也听说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保重好身体,安心过好你自己的后半生吧!”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不信冷月寒星真的死了,我想去慈恩寺看个究竟,你能放我回去吗?”
蔡凌骁低声问:“她对你来说比工作还重要吗?这次完成任务后,皇上计划给你晋升官职哩。”
寒东琅愁肠百转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没有了爱的支撑,还能为官卖命吗?我当初答应来穹隆城协助宇刺史破案,最大的动力来自于冷月寒星。说心里话,是她给了我灵感线索,是她启发支持我,并帮我破案的。要不是她在穹隆城的怡红楼里唱歌,我在长安专心应卯做事,不会来穹隆城废寝忘食,日夜兼程的破案了。”
蔡凌骁感叹道:“难得你对她一往情深啊?我佩服你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可惜你不是冷月寒星的丈夫。你们虽然破案了,但毕竟刀剑还没有物归原主啊!后续的事情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