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咱们办的是社团,又他娘的不是粥厂、慈恩堂,你找这些人来能干什么?骗吃骗喝吗?”林向东听他说完,顿时急眼了。
阙德见他生气,连忙解释道:“东哥,你千万别生气,我就是觉得咱们现在社团刚成立,正是扩充实力的好时机,这些人刚好来投靠咱们,没想太多就痛快答应了。”
林向东“靠”了一声,冷声道:“你他娘的是痛快了,但是你有没想过这些人以前都是什么人?你如何保证他们跟咱们是一条心?若有人假意投诚背地里阴咱们,你该如何防范?社团如果因此出了问题,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阙德有些哑口无言,闷着头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回话。
林向东见叹了口气,这小子终究是太年轻,又没见过什么世面,压根不知道真正的黑社会是什么回事?
眼下社团一点点壮大,以后肯定会出现各种预料不到的问题。
林向东不由考虑要不要先给他们开堂课培训一下,好好教教这帮小子该如何打理社团。
见他他一脸委屈的模样,低着头不说话,可能也是觉得这些话有些重了,拍拍他的肩膀道:“扩展势力是好事,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咱们社团着想,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一口吃不了大胖子,凡事都不可操之过急,要慢慢来。”
“办社团不是吃大锅饭,什么人来了都吃两口,我们一定要在扩充实力的同时,保证社团内部的纯粹性,如果都像你一样来者不拒,那咱们跟那些上山的土匪流寇还有什么区别。”
阙德眼睛里闪出一丝精光,这厮是个滑头但不古板,接受事物的能力也很强,当即点头道:“东哥,我错了,是我考虑不周,以后都听你的。”
“不是听我的,是听大家的。”
林向东纠正道:“我说过社团是咱们的家,里面的每个人都是咱们的家人,这也是我办社团的初衷。我觉得你也不希望咱们的家刚建成就毁于一旦吧?”
拍拍他的肩膀,说“行了,你也别哭丧着脸了,等会兄弟们看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阙德看了一眼厅堂里的人,为难道:“东哥,现在怎么办?要不我把他们赶走?”
林向东摆手,说:“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没了李独眼,这些人也成不了气候。更何况咱们眼下刚在城南站稳脚,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咱们,还是小心为上。让他们吃饭赶紧滚蛋。”
阙德连忙点点头,觉得还是林向东想的周到,如今他对这个老大已经是近乎崇拜一样的信任。
嘿笑几声,道:“东哥,我觉得你自从上次醒来与之前不一样了。”
林向东怔了一下,道:“哪里不一样了?”
阙德想了想:“说不上来,总觉得像变了一个人,不光脑子活泛了,就连做事风格也变了。东哥,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灵丹妙药?能不能也分兄弟几颗?”
林向东笑骂着踢了他一脚,道:“少他妈给我滑头,灵丹妙药没有,狗屎管够,你要不要?赶紧干活去!”
两人正说着,就见小风筝带着几个人也上了楼。
这丫头换上了一身女装,是件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
乌黑亮丽的秀发札着流苏髪,发际斜插玉钗,肤白貌美,柔光若腻,整个人看上起落落大方,英姿飒爽。
几个人在楼梯口相遇,林向东见她手里拿着一件衣服,像是昨日自己脱给她的那件。
当即笑了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欢迎、欢迎,快快请进。”
小风筝抬头看了一眼林向东,伸出纤纤玉手,娇声道:“给钱——”
林向东不禁愣了一下,心说这怎么还见面就要钱,难不成这丫头以前混丐帮的?
不由问道:“给什么钱啊?”
“少装糊涂,晌午说好每人一百文,怎么着?事情帮你摆平了就想过河拆桥不认账了?赶紧给钱。”
林向东汗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阙德,皱眉道:“谁与她说的一百文?你说的?”
阙德不禁一脸尴尬,连忙低声道:“东哥,是这样,你晌午不是让我去找人吗?当时事发突然,我生怕找不人,所以私自把价格往上提了提。”
林向东不由“靠”了一声,低声骂道:“你小子还真他娘的敢提,每人一百文,你知道这么些人要多少钱吗?不是自己的钱花着不心疼是吧?癞子知道了非踢死你。”
小风筝娇哼一声,得意道:“给钱,每人一百文,一共三千二百文,也就是四两银子,我都替你算好了。”
林向东见这丫头摆出一副黄世仁要账的架势,眼睛不由往上一翻,无语道:“行了,知道了,咱是那赖账的人吗?钱一文也不会少你的,吃完饭就结给你。”
几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二楼,一进厅堂,小风筝还是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毕竟在场的全都是些男子,小风筝长的既年轻又漂亮,无疑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阙德特意给几个人留了位置,几个人挨着坐下,正巧邻座有个青年与小风筝相熟,见她手里拿着的衣服,不禁好奇道:“咦?小风筝,你怎么拿件男子的衣服?”
小风筝小脸下意识的红了一下,支吾道:“啊,来的路上有些冷,是……是我爹给我的。”
“哦,原来如此。”
那人嘿笑几声,低头看了一眼,正巧见她手里的衣服衣襟外翻,里面还绣着字迹一个林字。
不禁随口道:“你家不是姓程吗?这衣服上怎么是个林字?”
这厮嗓门不小,一句话嚷出来,周边几桌全听到了。
小风筝不禁俏脸绯红,没想到林向东这人居然会把姓秀在衣服上,顿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林向东也跟着汗了一把,不用说肯定是陈巧云怕他把衣服丢了,专门给他绣上去的。
“我看看,让我看看——”阙德这厮看热闹不嫌事大,跑过来将衣服拿起来抖了抖,觉得越看越眼熟,不禁皱眉道:“东哥,这不是你昨日穿的那件吗?小风筝是你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