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天色微明时。唐玄领着混混们回到营地,生起火堆,将就着露营休息,等众人安顿好之后,唐玄叫来江北天,秘密商议道:“老江啊!看这情形,这里是不能呆了,咱们是不是也该离开。”江北天道:“属下但听公子爷吩咐。”
唐玄轻轻叹道:“今晚这帮混混们一翻抢劫,明日梁陈必会震惊。四位老王八恼差成怒,一定会派兵来捉拿咱们。不如就趁城门未开,消息未传到藩王那里,咱们暂时避上一避。这个黑锅,就交给八世子背吧!这小子占了这么久的便宜,也该出出血了。”
江北天垂问道:“公子爷,我们离开这里,要返回皇城吗?”唐玄摇头道:“皇城我也想回去,只是眼下还不能!棋走到这一步,已到了生死之局,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今晚军心难违,做了些计划之外的事,我们还是先助蔡子贡收编这伙混混兵吧!这帮混混还有大用处!你通知飞虎队。趁众人熟睡,我们悄悄地走。”
江北天应了一声是,便退下安排,唐玄等人趁着夜色离开军营。
蔡家志受了些轻伤,他在军中治伤时,得知唐公子一回军营,就带着军士们四处抢粮。暗自思量,觉得此地不易久留,因为打了败仗,或许晋王不会重办他们,可抢了友军的粮草物资,晋王必会大怒,非杀几个人来泄愤。他身为军师,当其冲,如果晋王要杀人,肯定先杀他,蔡家志左右思量,便决定回到父亲那里,不管父亲见不见自己,总要试上一试,再说,这次虽没有全歼混混骑兵们,但物资战马总算是捞了不少,他也有些功劳。思量之后,蔡家志也就带着自己几位手下连夜离开。
蔡家志带着手下,沿着山路朝父亲军中奔去,行了约莫十余里。突见前面有些火光,蔡家志示意手下噤声,一行人悄悄潜近,想看看是谁在荒郊野外燃火。
火光熊熊,映着四周的人脸也红红的,蔡家志这才看清,这伙人还真不少!约莫百余人,而为的人正是唐公子!蔡家志心中直犯嘀咕,不知唐公子为何不在军营内歇息,跑到这里来烧火?而且……咦?那位绑着的人看身段,似乎是位女子?当然…这位唐公子绑架ji院的头牌,这早就是军中人人尽知的事,所以,他随身带着一位女子并不让蔡家志感到奇怪,相反,蔡家志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不多带几个?军中不是藏了好几个红牌吗?这位风流多情、无耻加yin荡的唐公子,何时变得专一起来?
蔡家志依要树后,暗自琢磨,突的背后被人轻轻拍了一拍,蔡家志惊然回。现唐公子那位高手正站在自己背后?惊骇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几乎一瞬间,蔡家志便恢复正常,装作若无其事,施礼说道:“原来是江老爷子!失礼之处,请江老爷子海涵!”江北天跟在唐公子身边,平时寡言少语,武艺却是极高,从飞虎队对江北天的态度,蔡家志就知道此人决不简单!所以言语之中,对他极为尊敬。
江北天也是同样,皇上器重蔡家志,以后说不定要同朝为官,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于是江北天微微一笑,道:“蔡军师言重了,公子爷请您过去?”
“唐公子?”蔡家志故作诧异,扭头回看,可不是嘛,唐公子正冲他招手,示意他过去。蔡家志不知唐玄有何目的,眼下跑不掉,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唐玄举起一壶酒,冲着蔡家志喊道:“没想到在这深山野林中,也能遇到蔡军师!哈哈哈……本公子正愁没人喝酒呢?来,蔡军师就陪本公子多喝几杯!”
蔡家志接过旁人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俯身便拜,道:“末将有负唐公子厚爱。战失利,此战皆因末将指挥不利,与他人无关,唐公子要军法处治,就处罚末将一人罢了。”
唐玄看着蔡家志,一字一字,缓缓说道:“蔡军师,昨日这场仗,你确是让本公子很失望!如果以军之,嘿嘿!你这颗人头可就不保了。”
见唐玄这么说,蔡家志的十几名手下,俱都神情紧张起来,随时准备护着蔡家志突围出去。蔡家志急忙递几个眼神过去,示意大家不可轻举妄动!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些人就算拼了性命,也不是唐公子等人的对手!而且,他有种预感,唐公子似乎没什么恶意?不然,刚才直接叫江北天从背后刺他一刀,便一了百了,哪会邀请自己来喝酒?
“但是……”唐玄顿了顿,夹起一块肉来,放在嘴里慢慢嚼着。众人都不知唐玄下一句要说什么?暗暗警惕着,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唐玄吃肉,听他吧嗒吧嗒的啧嘴声,头上紧张得冷汗直冒。一颗颗心都掉到嗓子眼上。
好一会儿,唐玄总算把肉嚼完,众人等他说下一句话,谁知,唐玄又抓起酒杯,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酒,抹了抹嘴角,方才说道:“如果是自家兄弟嘛?……这又另当别论!别说你打了一场败仗。就算打了十场百场败仗,本公子也帮你抗着!你放心,有本公子的酒喝,就有你蔡兄弟的。”
众人这才轻了一口气,蔡家志自是十分感动,道:“多谢唐公子信任,属下愧不敢当!”唐玄笑道:“你看看你,又说见外的话了吧!你若想赎罪,本公子就给你一个机会,今晚陪本公子喝到天亮!记住,不许叫属下!你要是叫属下,本公子就砍了你!,世上哪有你这种打了败仗,屁股一拍就溜的属下?本公子才不稀罕!本公子只想要喝酒的兄弟!你当是不当?”
蔡家志听后,心中百般滋味,好在他也是爽性之人,当下大声说道:“好!多谢唐公子!蔡某今晚就舍命陪君子!来!这杯蔡某先干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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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亮,混混们睡得正香,却被一阵喧闹吵醒,等睁开眼睛一看,他麻辣鸡丝!怎么到处都是军人?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家伙,刺得眼睛生疼?不会又被蔡子贡那老头派兵包围住了吧?
好在有些人识字,看那些军队的旗帜上的字,知道是藩王联军的人,于是乎,混混们暗暗轻了一口气,他们怕蔡子贡的军队,可不怕四位藩王的军队,再怎么说有唐公子跟八世子在啊!天塌下来,有这二人顶着。
八世子也被人吵醒,正要火,突然现怀中的美人不见了,而且营帐外立的军士,没一个自己认识的!看衣着军服,分明是父王的亲卫!八世子不知生了什么事,面色不快,怎么说老子也是世子。敢吵老子休息?得拿出点颜色给他们看看,不然,不是让外人笑话么?
八世子板起面孔,色厉内荏,喝道:“你们是谁?怎敢闯本世子的营帐?本世子的卫队呢?还不快把他们拿下!”
那些军士却不理会八世子,自动的分开两排,二世子古飞寒着脸从人群中走出来,厉声骂道:“哼!好威风的八世子!几日没见,你这胆子倒是越长越大?你犯下这等大罪,看父王处何处治你!来人!把八世子绑起来带走!”
八世子被二世子一瞪,心里便寒了一大半儿,自小受他欺负,心里总有些阴影!八世子急忙呼道:“你……你为什么抓我?……唐公子呢?”
二世子冷冷说道:“你还记得唐公子?人家早跑了!哼!幸亏他溜得快,不然……落在本世子手里,非给他来个先斩后奏!提着他的狗头去见父王!”
八世子有些不信,争道:“你……胡说!昨晚我们还在一起……一起的。定是你趁着唐公子不在,前来报复我们。谁不知道你最怕唐公子的……”
“闭嘴!你好放肆!来人先给他掌嘴一百,看他还乱不乱不说话!”二世子气得怒火中烧,这个软蛋世子,竟敢揭他的短儿?
二世子话音刚落,便侍卫们上前,架起八世子,又有一人轮起木板,照着八世子的嘴好一阵猛抽,直抽得八世子嘴角鲜血直流,脸肿得跟馒头一般。二世子见他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这才略感得意,吩咐道:“你们一个一个的搜,看看姓唐的藏在哪儿?只要看见姓唐的,不用向本世子汇报,直接就地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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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家志、唐玄直喝到天亮,蔡家志有些醉了,有酒壮胆,话也多了起来,他大着胆子问道:“唐公子,蔡某有一些话,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唐玄呵呵笑道:“蔡兄弟有话直说?何必扭扭捏捏?像个小娘皮的。你……不会是看上本公子抢来的红牌了吧?你若是喜欢,就赠送于你!”
蔡家志愣了一愣,急忙摇头说道:“没有的事!唐公子想歪了。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呢,蔡某现在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对于儿情私情,蔡某从未想过,蔡某想对唐公子说的话,却是事关蔡某的身世……”
蔡家志的手下担心他酒后失言,一人上前劝道:“蔡军师喝醉了,还请唐公子让他休息休息。”唐玄微笑不语。蔡家志已打断那人说道:“你不用多说,蔡某虽然醉了,心里却清醒得很!唐公子是条汉子!有勇有谋,有肚量,蔡某平生极少佩服人,唐公子!蔡某服你!”
唐玄端杯笑道:“既然服我,可不能空口无凭,要再喝上一杯!才有诚意!”看样子,这小子真的醉了,唐玄干脆火上浇油,让他醉得再深一点,这样以来,下面的话,他就好说出口了。
蔡家志一听,不顾手下的阻拦,仰头又喝了一大杯。方才说道:“唐公子!其实蔡某不是别人,姓蔡……叫……蔡家志!家中排行第三,我父亲便是梁陈的蔡总督!”蔡家志酒醉之时,提起父亲仍是充满自豪!
“啊?三公子,你?……”蔡家志的手下俱都大惊,三公子这么一说,要是姓唐的抓他回去请赏。岂是十分不妙?人人神色紧张起来。
唐玄淡然一笑,道:“喔?是嘛?原来蔡兄弟是蔡总督家的三公子,真是真人不露相,失敬,失敬!”
蔡家志缓缓叹道:“哎!什么三公子?蔡某已经不是三公子,我被父亲赶出了蔡家!我现在是无家可归!”
唐玄道:“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吧?蔡兄弟直管说来,也好让本公子帮你分析一二!说不定还能帮你重回蔡家!”蔡家志摇摇头,苦笑道:“唐公子……你……厉害!武功…厉害,心计…厉害!心襟广阔……人家服你……蔡某也服你!……可是此事……你却帮不上忙!”
唐玄追问道:“蔡兄弟只管说来!帮不帮得上忙,总要试过才知,俗话说得好,事在人为嘛!”蔡家志道:“好一个事在人为!唐公子,你说说,蔡某笨吗?”
唐玄笑道:“这是哪里话?蔡兄弟才思敏捷,谁敢说你笨?”蔡家志头摇得更厉害,道:“不对,不对!蔡某就是很笨!当初父亲叫我们兄弟三人比试时,我就该知道,比试是假,父亲是想找个借口让我离开蔡家!你想想,他叫我跟大哥比武治军,跟二哥比试阵法,蔡某……蔡某能赢吗?父亲说我是废物,只懂得琴棋书画,尽学些浮夸没用的东西,说我纸上谈兵,说我丢蔡家的脸面!将我逐出了蔡家。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父亲的用意,你说说,蔡某是不是很笨?”
唐玄说道:“蔡总督定是恨铁不成钢,想让蔡兄弟在江湖中历练一下。”蔡家志道:“非也、非也,父亲是爱护蔡某,给蔡某一条生路!因为父亲他知道梁陈守不住。藩王们有百万大军,父亲那点兵力,是挡不住的。父亲他们本是报着必死的决心应战!可是蔡某却要苟且偷生!你说说蔡某如何心甘?”
唐玄见他神色黯然,出声劝道:“谁说你苟且偷生?蔡兄弟太看轻自己了。再说,蔡总督不也仍然健在吗?昨日还杀得咱们大败呢。你这叫卧薪尝胆才对!”
蔡家志听唐玄提起昨日大败,面有愧色,道:“唐公子,不妨实话告诉你。昨日之战是蔡某故意使然,连累了唐公子,蔡某心中过意不去。如果唐公子怪罪,就拿蔡某的人头去向晋王交差吧!”
唐玄轻轻叹道:“蔡兄弟,你昨日大败!本公子又率乱军抢了几家友军,你说说,光你这一颗人头,能平息晋王的愤怒吗?”
蔡家志想了想,道:“唐公子说得没错!蔡某的人头确是不值钱。”突然他似乎想起什么?警惕说道:“唐公子,你不会是打我父亲主意吧?”唐玄笑道:“蔡兄弟不必紧张!本公子岂是卖友求荣之人?本公子虽没本事,可也不用求着晋王那老头活命!一来,本公子随性惯了,在军中也不知犯了多少死罪!晋王那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人!就算本公子这次取了你父亲和你的人头,换取晋王不杀。可谁知道下次那老头会不会杀本公子?所以嘛,本公子也学蔡兄弟,屁股一拍,溜之大吉!”
蔡家志点点头,道:“唐公子,恕蔡某直言,以你在军中的所作所为,换了是谁做元帅,都会砍了你的脑袋!蔡某还没见过谁,能像你一样目无军纪!晋王军中确实不适合你。唐公子,蔡某有一个不请之请?还望唐公子不要怪罪!”
唐玄道:“但说无妨!”蔡家志接着说道:“以唐公子的本事,何不去报效朝廷?我父亲身为总督,自有一番肚量。唐公子这样的人才,如投靠我父亲,不用你带兵,作个幕僚,出谋划策,运筹帷幄!说不定还能立下一番功劳!你不用带兵,自然没有军纪管着你。也不会触犯军法。”
唐玄故做迟疑,道:“这样恐怕不好吧!本公子可不是个随便的人,这样一会儿东家,一会西家的,被人背后说闲话,总是不好的。”
蔡家志急忙说道:“唐公子弃暗投明,乃是知时务,谁敢说你?”唐玄叹道:“不妥就是不妥!本公子还是混于江湖中,落个逍遥自在罢了。这功名利禄,本公子是无福消受了。”
蔡家志闻言,越觉得对不住唐玄,亏欠他的太多,又希望帮父亲请来一个好帮手,可是人家唐公子对功名利禄不感兴趣,听说他世代经商,家财万贯,金银怕是也打动不了他。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打动他呢?蔡家志脸一红,莫非只有女色?
蔡家志抽空看了唐玄一眼,见他一脸的风流相,心里更是认定只有女色能打动唐玄,于是,蔡家志有些紧张,试着问道:“唐公子……你娶过妻妾没?”
唐玄闻言笑道:“蔡兄弟不会是要当红娘吧?你说说是谁家的姑娘?能让蔡兄弟做媒?”蔡家志汗颜说道:“蔡某有位远房表妹,论相貌人才,那是没得说的,比起唐公子军中藏的红牌,宛若美玉与烂泥!当真是天壤之别啊!更难能可贵的是,表妹她琴棋诗画,无所不通,且表妹身于名医世家,其医术之技,几乎到了生死人,肉白骨之境!所以……蔡某以为,只有您才配得上她。”蔡家志提起这位表妹,眼光是尽是崇拜之情。
唐玄看在眼里,瞧蔡家志这般模样,不像是假装的。对他口里这位表妹,无形中有了兴趣,唐玄笑问道:“蔡兄弟,人家都说媒婆的嘴巴利害,依本公子看来,你们嘴巴比媒婆的更利害!”
蔡家志脸一红,摇头道:“唐公子说笑了,我这位表妹性子倔强,人家前来说媒的,都被她拒之门外,说媒不成,反被她狠狠的教训一通。蔡某可不敢得罪这位表妹,最多只能帮唐公子引见引见,至于下文,就要靠唐公子自己去努力。哎!唐公子,有些话蔡某可要提醒你二句,你可千万不能惹她不快,不然……她医术高,救人利害,害人也是利害啊!蔡某就吃过她的苦头!!您可要好自为之……”
“带刺的玫瑰才有味道嘛?嘿嘿!不知这位表妹跟老子的亲亲小姨妹比起来,哪个更辣一些?嘻嘻,这个当然要老子亲自尝过才知道。”
唐玄心里美美地想着,嘴角yin笑阵阵,蔡家志一看,便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唐玄回过神来,道:“好!蔡兄弟,你何时帮本公子引见引见你这位表妹?”
蔡家志道:“这个好办,包在蔡某身上!只不过成不成,可要看唐公子自己的本事,并且……唐公子如果愿意相助家父,有家父帮您说几句好话,此事成的希望就大上许多,实不相瞒,我这位表妹最听家父的话。”
唐玄嘿嘿笑道:“喔?原来如此!这就好办多了,蔡兄弟,等天亮了,你就带本公子去见蔡总督吧!他能用着得本公子的,本公子一定相助,俗话说得好,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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