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向天羽很早便从温柔乡中起来,赤着上身于院中练了会刀,方在二女的服侍下准备出门。这冷月越使越得心应手,向天羽对其早已是爱不释手,天天佩带在腰间。向天羽吩妥二女收拾东西,明天就得起程前往剧县,二女半是希冀半是担心般的答应了。向天羽出了门,先往南门行去,路上仍陆陆续续见到一些流民朝南门聚集,甚至有些拖家带口,牛车什么的都用上了。向天羽微微吃惊,因为有些已不是流民,而是北海城中的居民,只不过看来是贫困人口。走在路中,有人已认出向天羽,随着一声向校尉,向天羽附近的人纷纷都停了下来。
向天羽摸了摸下巴,朝大伙儿拱了拱手,团团抱拳,道:“各位父老乡亲们请了。”一名老者缓缓行到向天羽跟前,朝他道:“大人呐,我们愿意跟着你去剧县。”说着一拍胸脯,将自己手中提着的锄头提起,道:“老朽年岁虽老,但一样能下地干活,做的,并不比年轻小伙少,向大人,你会收我吧!”向天羽认真打量着他,瞧着他饱经风霜的脸以及那双因长年劳作满是老茧的双手,捧着他的双手道:“放心吧老丈,我剧县欢迎你。”这老者一听,顿时欢呼起来,奋然呼道:“向大人答应罗、向大人答应罗。”周围民众无不拍声叫好。
向天羽举高双手,道:“大伙儿随我去南门,在那儿休整一下,稍候会有粥喝有馒头吃,待大家吃饱喝足,便可启程。”
此言一出,大家更是高兴,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特别是对这些流民而言,能有一顿饱饭吃比什么都实在。而大家看向天羽的眼光也由初时的敬畏变成现时的拥戴了。
向天羽引着众人径往南门,路上闻到消息而赶来的流民和贫民越来越多,渐渐有了数百人的规模。看来,这北海城的流民数比向天羽预估的要多,而且这次还有不少贫民跟着一起走,使得向天羽带往剧县的人数更多了。
快到南门的时候,鲁肃、刘雄已是闻到消息过来迎接了。二下里相见,鲁刘二人瞧着向天羽身后的人数,不由啧舌,俱道:“想不到昨天收拢了一个下午,今儿一早还有这么多人。”鲁肃心细,看着一些拖家带口的,遂将向天羽拉到一旁,道:“这当中只怕有不少北海居民,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的预计,旁的倒不怕,就怕粮食不济。”向天羽朝他道:“子敬可安心,杜家已经答应资助我一批粮,昨晚我已收到他们二十套战刀铠甲,当不会食言。”鲁肃方稍稍安心,道:“如此甚好。主公,我且先将他们带去安顿。”向天羽点头道:“待第一批粮到,即架棚施粥,再于众人当中挑选会做馒头的,以每人两个计,先让他们吃顿饱饭。”鲁肃道:“属下省得。”
向天羽转吩咐刘雄,道:“我看今日就要先派人前往剧县接收县衙,为大部队过去做好准备,待安国过来,让他接你的手,你先带人去剧县。”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我军最擅长的开路先锋,所以这事拜托了。”
刘雄忙道:“主上下令,雄万死不辞,某即做准备。”
自向天羽于军中定名份,分主下,特别是廖化、鲁肃二人的加入,使得主从之别,有了明显的界定,刘雄也不得不跟随大势。
待将这数百人全都按次序安顿,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太阳已经高挂,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天是好天,这给迁移带来了诸多便利。此时武安国已经过来交替了刘雄的工作,刘雄带着先头部队入剧县接收县衙去了。
至于廖化、乐进仍留在大营,收到消息,北海城的物资这个时候已经启程在路上,二人留在大营计点接收。而杜家许诺的粮食也如期而至,由杜家公子杜京亲自领人送到南门,由向天羽接收之后交到鲁肃手上,一部分拿来立马施粥做馒头,其余解入大营。
杜家为了和向天羽联盟,可谓下了本钱,对向天羽而言,是一场及时雨,但二方也心知肚明,这是一种吕不韦式的政治投资,向天羽日后崛起,自少不了杜家的好处。
这种公然交好的形为也在暗暗告戒那些杜家在北海的对手,向天羽和我是一路的,今后你们可得悠着点。由向天羽名声而起无形中而带给杜家的好处自然也是极为巨大的,至少于商业利益这一块,许多人在和杜家竟争之前要先顾虑顾虑。
众流民及跟随来的贫民见到粮食,许多人开心得流下泪来,继而是激动,他们争先恐后朝粮车这边跑,对一众流民而言,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白花花的大米了。幸而自王修那借了五百士兵,否则这迭序还不知道怎么维持。在鲁肃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和五百士兵的维持下,这些人才将队伍排好,但是眼光都瞧着粮食这儿。向天羽最后出面说了几句,这些人便全都安定下来,乖乖等着熬粥。这个时候的鲁肃还远不如十年后的稳重,声名在这北海也不见显,向天羽一句话便可安抚住这些流民,这个时候的鲁肃显然还做不到这一点。
迁移安顿之事,让鲁肃有得够忙,同时也锻炼他务实的能力。向天羽安抚好众人,便作了甩手掌柜,由鲁肃去统筹全局了。
煮粥之时,武家妹子和优优兰兰居然也来了,三女说是要帮上一点忙,向天羽没有拒绝,将三人分成一组,也让她们做点事罢。
所有事情渐渐上了正轨,待到下午完成统计便可开拔了。向天羽真没想过会一下子带这么多人去剧县,而这些人日后也将会成为他的基石。
一辆马车悄悄停在南门,在那儿停了小半会儿,马车中一个声音道:“小姐,当真不下去看他了吗?”另一个声音道:“瞧他这么忙,便是去了也没空理会我们,他这时需要的是粮食,回去和岳伯说声,调拔些粮食送过来罢,也算是尽尽心意,多谢他的救命之情。”
这马车中一主一仆,自然是糜玉和青儿了。
青儿有些不满意道:“他答应过来看小姐的,我看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糜玉望着窗外到处忙碌的身影以及混在众人当中东看西瞧的向天羽,美目一眨一眨,并没有回答青儿的话,隔了半响,而是朝车夫道:“启程,回酒楼。”
车夫得令,便即一挥马鞭,马儿蹄答蹄答般跑动起来。
向天羽不知为什么朝南门口望了一眼,刚好瞧见启动的马车,心道这马车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呢。
这时,席家家主席腾的书房当中,席烈正自向他禀告什么,席腾边听边点头,露出满是阴邪的笑容来。
向天羽方想再朝南门瞧个清楚,那马车却已经走了,摇了摇头,心道会是谁呢?忽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向天羽回首来瞧,只见一名少年正在自己身后恶作剧般掩嘴而笑。向天羽瞧着有些别扭,道:“这位小哥,你找我?”这少年道:“是呀,向校尉,旁人都在忙着,就你在这儿闲着发呆,咦,你往南门瞧什么呢?”说罢,也探头过去瞧了瞧。向天羽一听这声音也知道对面这位原来是女子,细细一看她的容貌,不是孔月那丫头还能是谁。这会儿扮成一个平常少年的模样,想是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玩的。不禁有些好笑,道:“孔大小姐不好好待在闺中,跑到这满是男人汗臭味的地方来作什么呢?”
孔月见一眼便被向天羽认了出来,不禁吐了吐香舌,道:“你可不许告诉我叔父哟,我是来这儿瞧瞧热闹,看看有什么帮忙的,想不到你这人挺不错呀,难怪叔父对你赞不绝口。”说完这话的时候,忽想到自己是被许配给他了,不禁脸色一红,有些娇羞的瞧了向天羽一眼。
向天羽对这门亲事并没有什么拒绝想法,况且孔月这丫头见了确实不错,见她这副模样,倒也莞尔一笑,自然而然牵了她的手道:“走罢,这儿有什么好瞧的,你真想帮忙就去粥棚那儿,兴许还能帮上点手。”
孔月娇手被他一拉,顿时脸红心跳,全身如遭雷噬一般,打了个激灵,稀里糊涂就被他拉着走了。向天羽拉着她自人群中穿行。不知怎的,孔月竟一下子喜欢上了这种被他拉着于人中穿行的感觉。孔月已经理会不得向天羽要拉她到哪去,心道天啊,这究竟是什么感觉。
向天羽倒没想那么多,在这么多人当中一个小丫头一不小心就走散了,拉着才安全一点。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自然要保护起来。
到了粥棚的时候,孔月尚还沉浸在先前的情绪当中,向天羽与人说了一句话,她都没有听到,直到听到一句“孔月小姐,你怎么也来了?”方自清醒过来。
向天羽瞧着她有点蒙蒙愕愕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在她鼻子上捏了捏,道:“优优和你说话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