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不孝,有负父皇重托,无法抵御外患于国门之外,丢城失土,还请父皇责罚。”
“责罚?”曹操冷冷地扫了一眼匍匐在地的曹丕,“责罚汝便能换回丢失的几郡之地?”
曹丕惭愧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朕好歹还给汝留下一些北军精锐,还给你留下一众能臣猛将,汝尚有这么多余力仍旧敌不过刘奇麾下任何一路兵马,汝这般无能,朕若百年之后,汝当真能守住朕这大魏河山吗?”
曹操长叹一声,“传令下去,全军缟素,所有军士哀嚎大哭,传军中猛将撤回邺城为朕奔丧。”
曹丕闻言一脸呆滞地抬头看向曹操,却见他满脸红润地指着自己,“汝这监国的太子无能,那便只有朕御驾亲征。”
“父皇,汝大病未愈,若是御驾亲征,舟车劳顿,只怕……”曹丕双目一瞬便红润了。
曹操伸手将他搀扶起来,一只手放到他的肩膀上,“曹丕,汝要记住,在战乱年代,汝身为一国之主,并不是需要一昧的安稳,畏惧,而是要去战斗。”
他环视一眼四周,“朕此前本欲斩了司马懿,可此番,朕会带上他一同出征,朕指挥调度大军,他出谋划策,此外,再命满宠、程昱为左右都督,程昱前往壶关坐镇,邺城交由曹丕调度,荀彧、荀攸、陈群等人辅佐。”
“诺。”众人纷纷拱手一辑应下。
“如此,朕便领军出征罢,邺城附近县城坚壁清野,朕于三年前便准备好在邺城附近修建的壁障也足以容纳坚壁清野后的那些百姓和军士。”
说完,曹操已经在侍者的服侍下披上了一件披风。
“父皇,城内还有五万北军精锐,此外还征召了吾五万民夫,其中一半都是去岁招募的屯田兵,父皇此行北上,便带上这数万精锐罢。”曹丕自然是知晓北魏的危局,如今刘奇已然今非昔比,先灭孙权,再诛刘备,放眼天下,也就只剩曹魏唯一敌手,这一次,他必定不会心慈手软,毕竟不少邺城内的士人私底下都在议论。一统天下之后,刘奇的威望便会达到顶峰,到时,天子刘协必然会被刘奇麾下的那一干文武群臣逼迫禅让,而这一次,刘奇也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推辞了。
登基为皇,那是天下诸侯毕生的追求。
曹丕不会相信那个在江东修建了一座天子别宫,还时常在其中处理政务的吴王刘奇不会心动。毕竟他可是在三公九卿的基础上,创立了新的三公六部制。
“太子。”一旁,曹丕太子府的老人面面相觑一眼,一人迈步凑到曹丕身前用眼神询问道。
“传令下去,全军缟素。”
“诺。”
——
邺城十里之外,当吕蒙下令徐盛、潘璋带着两营兵马为先锋抵达邺城城外,眼前不远处,还有数千百姓在城门处徘徊。
不过,此刻两人都瞧见了那悬挂在城头上的白绫。
“为何城上高悬白绫,且魏军将士头上也如此。”徐盛双眼一眯,“听闻那曹孟德久病不起,怕是这盛夏将至,扛不住,一命呜呼矣。”
“倒是有这可能,不过如今这城门外还有数千百姓,徐将军,依汝之见,汝吾是否率军冲杀一番。”
“文珪将军且看,那城门附近有不少魏军镇守,若是吾军突击,只怕遭殃的不过是这些百姓,更何况城头上还有不少军士镇守,到时乱箭齐发,凭这邺城几丈宽的护城河,汝吾即便死伤几千儿郎也攻不进去。”
“那该如何是好?”
“左右上前,抓几名混在人群中的军士,询问这城中发生何事。”
不多时,在城外扎营的二将便得到汇报。
徐盛满脸惊愕,“当真是曹操驾崩了?”
潘璋挠了挠头,“这恶贼竟然就这么死了?”
“还是尽快向主公汇报罢。”
“理当如此。”
不多时,一封战报便呈送到吕蒙面前,他回眸看了一眼身侧不远处的甘宁,“兴霸将军,汝以为此事如何?”
甘宁沉默不语,“魏国将亡,无非两者,一者便是他曹操听闻噩耗,怒极攻心,一命呜呼;二者便是惑敌之计。”
吕蒙眯着眼,“吾军南来,兵多将广,且方才大胜一场,士气正盛。他曹孟德应当不会选择吾军作为突破口。”
甘宁闻言,若有所思,“那都督以为他曹操会去哪一路?”
“辽东都督陆逊,所部兵马与吾部相仿,其虽新锐之师,却有马孟起、张文远这等猛将,应当不会被曹操击破才是。”
“那便是徐公明所部,沿海诸县,吾军水师战船尚且停泊在不远处,他们若是不敌,只需退入海中即可。”
吕蒙沉吟片刻,“且将此事呈报给主公罢。”
“诺。”
一日后,刘奇刚从甘氏和麋氏的温柔乡中爬起身来,还没来得及继续温存,便接到了曹操驾崩的急报。
“他曹孟德也会效仿孤于秣陵之战时那般诈死?”刘奇冷笑一声,“传令,命三军戒备,防范曹操偷袭,此外,将步战车运送往前线战场,此外,将火油弹也运上各处战场。”
“诺。”
“孝起,汝以为,曹操会去何处?”
“论兵力薄弱,吾军唯有并州军有破绽可寻,只怕他曹操必定会去晋阳或是雁门。”
刘奇微微摇头,“表面上沿海一带县城攻取无用,他曹孟德也不会贪图这些蝇头小利,可并州郡县大多地处偏远,且有隘口、山梁为阻,他若攻下,得不了军粮,只是消耗吾军兵力,无所大用,如今孤征召数十万之兵,他一场小胜又岂能奈何孤?”
言罢,刘奇指着陈震,“孝起,以八百里加急呈送辽东陆逊帐内,各营兵马收缩后撤,不得与曹军接战,一月之内,曹操必退。”
“诺。”
十日之后,远在襄阳的孙权听到了曹操病逝的消息,摇头失笑,“曹孟德啊曹孟德,汝能骗过世人,却骗不过他刘奇,吴卫遍布天下,几乎无孔不入,汝这些小伎俩,他又如何看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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