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盖山并不高险,只是生得奇异,从远处看,那山的顶上,就好像生了一个伞盖一样,在山的中腰,有一个文王祠,沙真就霸占了这里,聚了能有五、七百人,专一和金兵做对。
在伞盖山下,有一面红色的大旗,上面写着‘沙丽文比武招亲’七个金字,另外还有一首诗为底,旗子下面,有一队喽罗看着,寻常人靠都不敢靠近这里。
江湖好汉,都以不思女色为要,所以沙丽文这面比武招亲旗虽然已经挂了一段时间了,但一直也没有什么人来,偶而几个,不是入不得沙真的眼,就是不让沙丽文看中,所以这亲事就这么一直拖着,最近更是连来看一眼的都没有了,所以那几个看旗的喽罗都是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一点戒备都没樱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了起来,跟着一员将纵马转了过来,向着这旗子而来,几个喽罗急忙打起精神,就盯着那员将。
“近看东西两河路,远望江南十六州。悬旗北京大名府,招亲相以待东床。”
将看着那比武招亲旗,轻声念道;“规则,年;不过二十,不低十五,家有双亲,世代簪缨,文才武艺,本人有官……。”
“这是绿林招亲吗?”将有些不敢相信的道:“难道他以为会有人丢了官不做,来娶他这个山大王的女儿吗?”
喽罗在一旁听到,不由得喝斥道:“那将,你在这里胡什么?”
将看了一眼喽罗,就指了指旗,道:“挑下来就能参加比武招亲了吗?”
喽罗冷笑一声,道:“哪里有那么容易,你看看。”他向一旁让了让,指着旗子道:“这旗子轴下面用得是八个铜环,扣在旗杆上的,你要想参加比武招亲,要用你的兵器,一下崩断八根铜环的扣子,然后把旗挑在你的枪上,这才……。”他话音没落,将突的一纵马,飞身到了旗子前面,那马跟着人立而起,将手里的枪疾电一般的刺了出去,八个铜环同时崩断,随后旗子就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枪上。
将把枪一晃,比武招亲的旗子迎风而展,飘洒开来,他坐下马跟着转了半圈,将身子不动,就稳坐在上面,整个人半对着太阳,那日头金光都洒在他的身上,好像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子一般,刺人双眼的那么亮。
“却去通禀,某来挑战!”将完手里的枪一抖,比武招亲的旗子就到了喽罗的手中,几个喽罗这会早就看得呆了,哪敢多言,急忙向着山上跑上去了。
将就带马跑开一些,然后望着山道,大约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山上锣上鸣响,一排袒着左胳膊,捧着大刀的喽罗飞奔下来,在左首站定,跟着又是一排袒着右胳膊,端着长枪的喽罗飞奔下来,在右首站定,两排喽罗就以二龙出水式列定,随后十八匹马跟出来,马上的每个喽罗都打着一面锦旗,就在山道前面列开,锦旗招展,把山道给封住了,随后又一队骑兵下来,簇拥着三匹马到了旗门前,一匹花马和一匹青马,在队伍的簇拥下,从旗门里出来,而另一匹桃花色的马却留在了旗门后面。
出来的两匹马就到阵前,骑着那匹花斑马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他头上带着宝蓝色的扎巾,身上穿着紧靠,没有着甲,马上担着一条七股浑金叉,面如满月,神彩奕奕,在他身后的是那个骑青马的汉子,这人看上去不好界定年纪,一张青蟹盖一般的脸,生满了钢针一样的胡子,看上去是十八没人信,是三十上定不足,坐在马上,手里提着一条七股镔铁叉,瞪着一双牛眼,死死的看着将。
那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眼看将望着他们,全无惧意,神态自然,不由得先就有几分喜爱,再打量将生得,玉面有若涂粉,淡须仅在唇上,两目如星光闪闪,一鼻似胆挺直,最好看的是那张嘴,既不大又不,红若涂朱,润似着彩,抬得整个人都俊了不少。
再往身上看,将穿了一身银色的铠甲,手里提着一条紫金蟠龙枪,骑着一匹看上去虽然略矮,但是一望就知是好马的嗜血踏血驹,那马通体好如血染的一样,只有四个蹄子才是雪白色的,看上去神骏非常。
“那子!老子就是‘活老虎’沙真,你是什么人,报个名字过来!”大汉沉声叫道,手掌在自己的胡子一抹,用得力大,捋下来两、三根一口吹掉,任胡子飞在身边。
将淡淡的道:“关西岳阳。”
沙真有些奇怪的道:“噢;你个关西人,怎么就跑到我们家来了?”
岳阳指了指刚才挂着‘比武招亲’大旗的旗杆子,道:“特为沙姑娘而来!”
沙真旁边那个看不出年纪的汉子狠唾一口骂道:“屁,你子如何知道我家妹子的事。”他是沙真的儿子沙克武,性情粗豪,被沙真教得全心护着妹妹,不过他审美不行,在他看来,只有长得像他一样才是男子,眼前这白脸完全就算不上男人,没准一肚子里都是些什么花花肠子呢。
岳阳并不理会沙克武,向着沙真道;“是不是每个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人,都要清自己的来历啊?”
沙真一笑道:“那倒不用,但是我那旗上的几句话,你应该也看到了,你却,你苻合与否。”
“在下今年二十二,双亲早亡,出身贫贱,本人身上有官。”岳阳淡淡的道,沙克武哈哈大笑道:“子,你是瞎吗?那上面写明了,不过二十,不低十五,家有双亲,世代簪缨,文才武艺,本人有官,你这几项都不对,还在这里做什么,快滚!”
岳阳淡淡的看了一眼沙克武道:“你要试试某的枪利否?”
沙克武哪里受过这个,冷哼一声,叫道:“好子,那老子就来试试!”完就要放马,就在这个时候,旗门后面,传来了一声轻咳,沙克武吓得急忙拉住了缰绳。
沙真也向后回头道:“怎么?你看得好吗?”
旗门后面,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爹爹,既然他从远地方来的,那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沙真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女儿看中了,于是挥手道:“旗门打开,请姐出来!”随着沙真的叫声,旗门就向着两边打开,拥出一个美丽佳人来,就到了阵前。
岳阳一直在担心这沙丽文的样子,此时眼看沙丽文出阵,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方一入目,岳阳就是一呆,满脑子都是一句诗了‘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心中暗道:“好个美人,怎地生得就好像从我梦中走出来的一般啊。”
女饶美丽分成多少种,男饶欣赏目光一般都不会有太大的偏差,美就是美,丑就是丑,可是男人能一眼看中的那份美丽,却是要千挑万选的,而眼前的沙丽文也许并不比琼英生得更好看,但是她的样子,就苻合了岳阳的审美,让他一下就能接受眼前这个女人。
沙丽文一出阵就感应到了岳阳那炽热的目光,这让一阵娇羞泛起,脸上一红,就低下头去,不敢再和岳阳对视。
岳阳这会却是主动了,就在马上拱手道:“姑娘,可岳阳,这厢有礼了,不知道姑娘是否就是那位招亲的沙丽文沙姑娘?”
沙丽文就还了半礼道:“正是奴家,邓请动问将军,你你本身有官,却不知道,是什么官?”
岳阳淡淡的道:“姑娘问这个,是有什么意思呢?”
“岳将军既然千里来我伞盖山,那就算不是我为了沙丽文,也是为了我们沙家,那我总要问出一个明白吧。”
岳阳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沙丽文,他没有想到,沙丽文竟然如此聪慧,一下就把他的来历给清了。
沙丽文不等岳阳开口,又道:“不如让女子猜一猜,将军一身正气,定不是那畏敌投胡之人,同时将军身上又有一身的行伍气息,应该也不是江湖出身,却又明,本身有官,而今河北两路,本身有官的武将,不是金人属下,不在刘豫帐前的,只有那信王赵榛的信军将领了,岳将军难道就是……。”她到之里就停住了,只是抬头用一双星眸看着岳阳。
岳阳心下大震,惊震的看着沙丽文,半响才道:“好一位姑娘,一语如神啊!在下正是信王帐前亲军统制。”
沙真有些惊愕的叫道:“你等会,你你是信王的部下,那信王挥兵临漳,按道理来他现在还应该在相州境内,你怎么到了大名府了?”
沙克武呲牙裂嘴的道:“这白脸定是逃军,等我们抓了他,绑去给信王发落!”完催马就向前冲,挺起手中的大叉子向着岳阳刺过来。
岳阳提枪在手,刚要招架,沙丽文拍马赶到,用一柄七股烂银叉把沙克武的叉子给格开了,轻声叫道:“大哥,你先别动手,我相信岳将军不是那样懦夫!”
岳阳听到沙丽文对他的评价,不由得看她的眼神越发柔和,但却没有和沙丽文话,而是向着沙真道:“我缘何在此,事关信王军机,请沙寨主恕我暂不能相告,等比武招亲之后,我们是一家人了,岳阳定会知无不言的。”
沙丽文就在岳阳身边,听到‘我们是一家人’这句话时候,一张脸,立时红得如何,羞得心都要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