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妧对上男人黑曜石一样的眼珠。
从那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沈青川看着她纯洁又无辜的眸子,感受到她胸前小小的温软,心里有一块角落逐渐濡湿,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
这样瞪大眼睛看什么呢?
他突然生出一个想法,他要用吻,封上她那双调皮的眼睛。
他慢慢低下头。
乔妧心内警铃大作。
这是什么情况?
有点慌,她要怎么办?
男色当前,是好好享受?
还是反抗一番再享受?
她还没想好,白狐突然将头探到两人中间,好奇的问:“乔妧,这是新姿势吗?我也要试试!”
说完,她伸手就去拉开沈青川。
沈青川怒,反手就要去制住白狐。
白狐蹙眉。
两人你来我往,竟然交上手了。
而且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
乔妧看着两个高手像是快镜头一样刷刷刷出招,辛苦好苦。
你们打架就打架,能把我先放出来吗?这样骑在我身上,我很累的好么?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很多下,最后还是沈青川分神看了一眼乔妧,猛地收了手!
白狐还有点意犹未尽,眸子亮晶晶的!
好好的一场暧昧,因为白狐而消散殆尽。
沈青川拂袖而去,乔妧则大松了一口气。
这边气氛还算和睦,那边崔老夫人的暖阁内。
崔幼绫还在哭哭啼啼:“姑母,那个贱人真是太过分了,不仅要毁了我的脸,如今还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府。百花阁出身的姑娘进了王府,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还有那些个小厮!她还真的收下了,我敢保证不出三天,整个金邺城都要知道王爷好男风!”
说道这个,沈夫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北靖王府一直颇有清誉,没有些不干净的名声流出去,被乔妧这样一折腾,恐怕很快就会成为金邺城的笑谈,这让她以后出去如何交际?
这些倒不是最重要的。
崔夫人眸子沉沉。
最要紧的是,沈青川对于乔妧明里暗里的维护!
偏偏乔妧还顶着个公主的身份,自己原以为不过是个面子上的亡国公主。
但从上次她受伤一事来看,皇上对她是真的看重。
一时之间,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动她。
崔夫人心中另有隐忧,却不能道给任何人听。
随着沈青川越来越大,这个秘密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她很担心不知何时,就会爆炸,然后让自己体无完肤。
她必须把乔妧拉下来,让自己的人坐上世子妃的位置。
族内年龄合适的女子,只有崔幼绫。
她是蠢了点。
但蠢有蠢的好处,蠢人好拿捏,好利用,好摆布。
蠢人更听话!
崔幼绫还在继续抱怨,崔夫人沉声道:“闭嘴!她毕竟是当朝公主,是你的主母,有些话,你放在心里即可,不要拿出来说!”
崔幼绫委屈:“我只是跟姑母抱怨一下而已,整个王府,姑妈才是我唯一的亲人,不跟您说跟谁说呢!”
崔夫人心头软了软。
崔幼绫十岁就被接入王府生活,近十年的相伴,姑侄之间还是有些感情的。
崔夫人将她招至身侧,细细看了她的脸。
年轻就是好,那么重的伤,现在不仔细看,也看不太出来了。
她轻抚上崔幼绫发丝:“我最近听到了一些金邺城的传闻,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说不定可以治一治她!”
崔幼绫眸子一亮:“什么主意?”
崔夫人附在她耳边,小声的吩咐起来。
崔幼绫越听,表情越兴奋:“还是姑母棋高一着,若是事成,便坏了她的名声,若是不成,跟咱们也没有半分关系!”
崔夫人点头:“嗯,你先下去安排起来吧!”
崔幼绫扭着水蛇腰,得意的去了!
乔妧,这一次,看你还逃不逃得过!
两日后晚间。
沈青川是兵部侍郎,更身兼御前侍卫一职,
乔妧所在的落乔苑的大门被嘭嘭嘭的敲响。
乔妧不喜人服侍。
院子里人口简单,除了费宝儿、何新和白狐,其他的丫鬟都是不能入乔妧房间,只做些外间的洒扫的活计。
守夜的翠竹被敲门声惊醒,慌忙起床批衣,公主交代过,不能轻易给人开门。
所以她隔着门问:“是谁?公主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门外传来一个雄浑男声:“我是京兆尹刘谦,烦请通禀公主,如此夜深还来叨扰,实在是抱歉,但我们查到了采花大盗云中鹤的踪迹。一路追踪,看到他潜入了王府,王府其他地方我们都已经查过,烦请公主配合我们!”
何新也被这一番动静惊醒了。
听了这番说辞,眉头皱紧。
采花大盗云中鹤?
最近金邺城中确实有很多此人的流言,听说连户部侍郎家的女儿也遭了此人毒手,想不开上吊寻死了。
可是潜入王府,未免胆子也太大了。
刘谦站在门外,十分恼火。
他也不愿意来触霉头,但户部侍郎晚年得女,爱若明珠,珍之重之。虽已婚配,但因为不舍,便想着多留两年。
岂料出了这样的变故?
那姑娘烈性,受辱之后就上吊了。
户部侍郎天天都要上京兆尹来查问案件进展,还声称一个月内抓不到,他就要上折子参他办事不利。
而云中鹤出没的消息,就是户部侍郎着人来通知的,一路跟踪,那人就消失在王府内。现在侍郎家的管家就在一边站着呢,他无论如何也得敲开公主的这扇门才行!
翠竹不过是个低等丫鬟,根本做不了主,见了何新忙问:“何管家,您看……”
何新扬高声音:“落乔院的大门自日暮就一直关着,不会有歹人进来,各位还是去别处搜吧!”
崔老夫人的声音在此时响起:“何新!连我的院子他们都已经去过了,难道公主的院子就进不得吗?快开门!你这样磨磨蹭蹭,该不是跟歹人一伙的吧!”
恰在此时。
一声尖锐又凄厉的叫声传了出来。
崔夫人道:“不好,好像是公主的声音!”
何新也是神色一紧。
翠竹慌里慌张:“好像是公主房间传来的,何管家,咱们快开门吧!”
说罢,也不等何新回答,她就放下了门栓。
门外的人鱼贯而入。
院子里,很快就灯火通明。
刘谦一阵头大,可不要真的让云中鹤爬上了公主的床,那样的话,他不光保不住乌纱帽,恐怕性命都堪忧!
崔老夫人被崔幼绫扶着,也进入了院中。
崔幼绫嘴角扬起快意的笑容。
乔妧,今日我就要让你身败名裂!
一个被采花大盗染指过的女人,就算是公主又如何,难道还能端坐在世子妃的位置上吗?
就算不休了你,恐怕今后你也要常伴青灯古佛,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捏圆搓扁。
她眼里都是恨意,嘴上却说道:“刚刚那一声,好像就是公主房间里传出来的,咱们还是快进去看看吧!”
说罢,冲上去就要去推门。
何新忙挡在门前。
崔老夫人也一把拉住她:“胡闹!这是公主闺房,岂是外人能随便闯入的。”
她扬高声音,对何新道:“你来通报!”
何新沉了脸色,扬高声音:“公主,京兆尹来查案,请问公主是否安好?如若安好,请出个声吧!”
崔老夫人道:“出声可不够,万一是被匪徒劫持,强迫出声呢,还是得让她出来见见大家,确保她安全无恙才好!”
何新拉开嗓子又喊了一遍。
房间里静静的,没有任何回应。
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太不正常了,这么大的动静,房间里的人怎么着也该醒了。
何新也慌了神。
他年纪大了,精力难免不济,自从上次被土匪劫持,奔波一夜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今日用过晚饭,乔妧见他脸色不好,就催促他早早休息去了。
按理说,公主身边有个武功这么高的白狐,不应该那么容易被劫持。
可是白狐心智不全,不能以常理忖度,加上他也不知那个云中鹤的深浅。
就在这时,房内又传出几声闷哼和挣扎的声音。
何新脸色大变,也顾不上许多,率先推开了乔妧的房门。
刘谦害怕云中鹤溜走,忙带领兵丁一起冲了进去。
入眼的一幕却让众人都惊呆了。
屋子的地上,都是淋漓的鲜血。
女人背对着他们,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凌乱的头发上全是血渍,身上衣衫褴褛,在寒夜里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惧。
大片裸露在外的背上,有很多鲜红的血痕。
有些地方,皮肉都翻卷了出来。
不断往外渗着血。
她的头发被一个面容丑陋身材高大的男人抓住,身体拼命的挣扎。
随着她的动作,她的大半个身体都露在外面。
崔幼绫尖叫:“公主,你怎么样,公主,你怎么成这样了?淫贼,你怎么敢对公主做这样的事,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何新眸子充血,脱下自己的外衣就要冲上去。
云中鹤喝道:“别过来!往前一步,我就割断她的喉咙!”
所有人的脚步都顿住了。
众人这才发现,其实云中鹤脸上和身上也被抓伤了不少地方。
云中鹤舔舔嘴唇:“公主的滋味果然不同凡响,又嫩又紧,这次就算是死了,到了阴曹地府,老子也可以说是玩过公主的人,不亏不亏!”
何新的眸子都要喷火,却控制着情绪:“你只要放开公主,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崔夫人马上道:“这样的人,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绝对不能放过!”
何新怒,他只是想先稳住男人,让他不要伤害公主的性命,崔夫人和崔幼绫未必不知,却一次次火上浇油。
兔子急了都咬人。
一旦云中鹤觉得自己难逃一死,肯定会拉着公主一起走。
果然,云中鹤冷笑:“就算是要下十八层地狱,也有一位公主陪着我!黄泉路上不寂寞,我怕什么?我云中鹤此生,小到五岁,大到五十岁,粗鄙到村妇,高贵如公主,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尝过滋味,实在是不亏!哈哈哈哈……”
崔幼绫拿帕子擦着眼角不存在的泪:“姐姐,你的命好苦,怎么会遭了这样万恶不赦的淫贼毒手,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你还有脸活着吗?
活着也是千夫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