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意欢看着他脸上那古怪的神情,担心他会误会自己那句话的意思,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是我的朋友。他跟来,是担心我。毕竟我们还不能确定你的目的是不是救人。”
时煊了然地点了点头,“放心吧,除了救人,我没有别的目的。只要她能好起来,我可以将自己的命交给你。”
“不需要。”萧意欢还没有说话,夜染尘就为她做了回答。
“你怎么知道我不需要?就算我身边不需要人保护,王爷身边也该有人护着。”既然这人的态度这么诚恳,不要白不要。
“不需要。如果你实在担心王爷,我可以让凌风去保护他。”他正发愁要怎么才能让凌风正大光明地出现在王府里。
这样不就能说得通了?
“凌风是你的人,就该在你身边保护你。你可不要忘了,之前你有他保护还被伤成那样。”萧意欢哪里会要他身边的人。
时煊听着他们两个人一来二往地说着,好似将他当成了空气一般,不由站到了二人中间,“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不听。”二人同时开口。
“那……能不能先救人,这件事后面再说?”时煊可耽误不起,难得萧意欢这时候就愿意和他去观音庙,他可得不能耽误了时间。
“好,先救人。”萧意欢身为医者,自然以救人为先。
她可不想让时煊抱憾终身。
“我带你过去。”夜染尘没经她同意,就将她抱了起来。
萧意欢狠狠瞪了他一眼,原本她方才说的那句话就已经让时煊误会了。
这下岂不是更没有办法解释清楚了?
可时煊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说了一声:“走吧。”
他倒是巴不得能快一点到那里去。
夜染尘带着萧意欢走了最近的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城南观音庙。
因为已经是半夜,所以庙里并没有半个人影。
时煊到神像后面将人抱了出来。
萧意欢在后面找了一间空的禅房,让时煊将人放到床上。
“出去吧。”
时煊不愿意走,站在原处。
“如果你不相信意欢的医术,随时可以将人带走。”夜染尘说道。
时煊这才转身出去。
夜染尘跟在他身后,关上了房门。
“你是烟雨楼的人?”时煊看着对方脸上的面具,问了一句。
夜染尘点了点头。
“为何我不曾见过你?难道你是这两年才入的烟雨楼?”时煊曾去过烟雨楼几次,对眼前的人并没有印象。
“那只能说明你记性不好,我早就在烟雨楼了。”夜染尘说得很是淡定。
反正他脸上有面具挡着,就算说谎也没有人能看出来。
除了萧意欢。
“是与不是,我只要问上一句就知道了。你会说谎,乌云裳可不会。”时煊的语气里有威胁的意味。
他所说的乌云裳,正是烟雨楼的楼主。
“尽管问。”夜染尘毫不在意。
“你与辰王妃,是什么关系?”时煊见他不怕,也就相信了他的身份。
随即八卦起来。
“我与她是什么关系,与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想着留在她身边。”夜染尘咄咄逼人。
“要是你能说服辰王妃不让我留下,我还得多谢你。我的承诺,我必须要遵守。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时煊当然也不希望留下报恩。
可要是萧意欢非得留下他,他也别无他法。
“你放心,我会让她放你走的。”夜染尘不再说话,只看着禅房大门。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萧意欢才从里面出来,她衣服上沾满了血迹。
“她怎么样了?”时煊看着她身上的血,心都到了嗓子眼。
“没什么大碍了。休息几日,喝上几服药就能痊愈。”萧意欢累得不行,许久没有做过这般精细的手术,她的神经到现在都还紧绷着。
时煊冲进房间,看到床榻上的人脸色已然睁开了眼睛,才放了心。
“你没事就好。”他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嫌恶地躲开了。
“看来,那个人并不喜欢他。”夜染尘往房间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这一幕。
萧意欢很是意外,从那个人的动作可以看出来,不是不喜欢那么简单。
她可是连碰都不愿碰。
难道说,是仇家?
萧意欢走进去,打破了尴尬的氛围,“我方才将你脑中的毒针取出来,你的身子还得养上好几日才能好。千万不要逞强。”
“我从不曾让他救我,是他自作多情!”女子虚弱的声音里依旧能听出嫌弃。
“可我若是不救你,就不会有人救你了。你等了他这么久,他可有出现过?你为了他变成了如今这样,他却不知去了何处!”时煊气得狠狠捶了一下旁边的柱子。
他的力气太大,几乎将柱子劈成两半。
“那也与你无关。我愿意为他而死!”女子咬着牙,挣扎着坐了起来。
“我也愿意为你而死!”时煊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伤心。
女子冷笑一声,“我不稀罕。”
时煊沉默了半晌,才说道:“那你走吧,去找他。看看他稀不稀罕你的牺牲。”
“她走可以,你不能走。你的命如今是我的了。从明天起,你就帮我试药。我这里有几种毒药,一直找不到人实验。正好可以让你来。”
萧意欢一面说着,一面看着那女子的反应。
她的眸中没有半点波澜,看来,她是真的不在意。
“好。既然我答应过你,就会说到做到。”时煊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下来。
这时候,女子已经走出了门。
“明知道她根本就不会在意,为何还要救她?甚至不惜将自己当成酬谢?”萧意欢问道。
“我也希望我能知道为什么。或许,我就不该与她相遇。要是能回到那个时候,我绝不对多看她一眼,转身走开。”时煊自嘲一笑。
“如果你想忘记她,我可以帮你。让你将她忘得一干二净。”萧意欢从医馆里拿出一个药瓶来,放到了他手上,“喝了它,就行了。”
时煊看着手中的药瓶,只觉得好笑,“哪里会有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