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陆渊点了点头,应道。
他看着周梦蝶走近大门然后将头上的斗笠取下,站在门口的侍卫立刻上前将她的斗笠和蓑衣都接过来。
“大人,我在郑巍的书房中发现了两封书信!”
梦蝶一边走过来,一边向着陆渊说道。
“书信?”
陆渊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此时周梦蝶走到的眼前,从怀中将两封书信拿了出来。
“这两封信是在郑巍的书桌上发现了,用砚台压着,砚中的墨汁都溢了出来。看起来主人走的很急,信应该是现写的。”
陆渊将信拿了过来,只见两封信上一封上写着三十六姓曾陈等族长亲启,一封上写着摄政大人陆渊亲启。
前一封信上的被墨汁沾湿的地方更多一些,应该是后写的放在上面。
陆渊果断的将第二封写给自己的信封拆开。
里面露出几张写满正楷的信纸。
一行行的字,写的苍劲有力,可见功力之深,用情之切。
“大人,信中怎么讲?郑巍现在又在何处?”
陆渊叹了口气,走到一盏灯火旁,将信纸全部引火烧成灰。
“大人,你怎么烧了?”
林觉焦急的道。
此时,陆渊转过身来,道:“郑族长已经隐居到琉球的乡下去了,他不愿意自己的住处被过多人的知晓,以免有人去打扰他的清闲。”
“那你也不用把它烧了啊?”
林觉有些责怪的道。
这个时候,陆渊却笑了笑,道:“如果连我都忘了他居住的地方。那岂不是世上再无人可以找得到他?”
听到这话,林觉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一次,郑巍是彻底的承认失败了!”
他的眼中泛起一丝怜悯的神色,似乎对于这个曾经作为自己恩师的人还尚余那么一丝情感。
“这次我们击败的只是他的弟弟郑肃。谋反的人也是郑肃,与郑巍无关。”
陆渊转过目光来,驳斥道。
“郑巍是个人物,若没有他,我们不可能会站在这里,千百年后,琉球的正史之上应该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继续说道。
“那另一封信怎么办?”
林觉听着陆渊的话,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问道。
“第二封信是郑巍写给三十六姓诸位族长的,我们无权打开。”
陆渊淡定道。
“可是,如果郑巍在里面交待了一些有威胁的内容,那我们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林觉问道。
此时,陆渊背过身去,叹了一口气。
“我相信,在这种时候,郑巍作为一个年近花甲的人应该知道孰轻孰重!再说了,他再给我的信中已经表明他已经将对我的评价寄出,不日福建巡抚就将接到他的报告。在报告中他将我描绘成一个对大明忠心耿耿,拥有经天纬地之能的奇才。我认为他不会说假话,从而,也可以推断出,在第二封信中他也绝不会有半分危害我们利益的言辞。”
此话一出,林觉和站在大厅中的众人都是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那我么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
林觉在沉默片刻之后终于问道。
陆渊转过身来,坐下,深吸一口气。
“从明日开始,琉球的天就彻底的变了。从今往后,琉球的一应军政大权都将完全有我们所把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开始享受了,如果那样的话,我们迟早会重蹈今日郑肃的下场。所以,我认为更多地权力,意味着更大的责任,现在琉球纵横东海上千里的江山就这样压在我们的肩头,我们的行动应该慎之又慎,时时刻刻以江山社稷为念,时时刻刻以黎民百姓为念!”
陆渊激动的说出这一番话,在座的所有人都被他的热情所感染。
往日里他们虽然也是带兵的将官,但是朝中的政局却为他人所把持,自己的后背就像是悬着一把利剑,随时随地的会刺向自己。
而现在,他们终于可以不在关注政局的变化,而是一心一意的将心思放在作战和训练之上,为将来随时可能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在将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要做好三件事情。首先,今晚之后,城中的旧势力必将大为恐慌,百姓也可能会出现猜疑,我们应该做好防范谣言的准备,坚决镇压一切意图趁机作乱的反贼,同时要做好旧势力的妥善安抚,让他们能够心甘情愿的将权力交出来。其次,今晚的战役之后,军中立功之人要论功行赏,死者伤者要按例发放抚恤,所缺兵额从预备役中补充,军中伤情不重的士兵可以按照他们的心愿选择留下,退役或者调往预备役担任教官。最后,郑巍的书信到达福建之后,福建巡抚很有可能会亲自前来琉球视察,我希望我们能够尽快的从战后和政局动荡中走出来,在大明朝廷的面前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要让朝和天子知道,我们有能力为大明守好琉球这块海外领地,这样的话,我们才可能赢得他们的信任,才能继续在琉球待下去!”
陆紧接着将接下来整个琉球朝廷需要做的事情向所有人坐了一个简单的交代。
“我等愿意遵从陆大人之命!”
此时,大厅内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齐齐朝着陆渊行礼道。
深夜之后,屋外的雨势愈加的滂沱,将郑府内外的血迹冲刷的一干二净。
这一晚上的陆渊在留下一些士兵看守郑府之后,终于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和他一块回到粱府的还有周梦蝶。
这让陆渊有些意外,毕竟,他已经在城中为周氏兄妹置下了宅院。
怀着某种不安地心思,两人并排着走到了陆渊居住的那个小院门前。
此时,院中显得有些安静,除了雨水利落敲打屋檐的声音之外,什么也没有。
“梦蝶,你今晚?”
陆渊有些尴尬的问道。
他看着旁边的女子在雨中一副柔美的模样,不禁心中泛起意思涟漪。
然而,此时,他的脑海中又出现另外一个女人身影,这不由让他左右为难起来。
“怎么了?陆大人,你不认识自己家了?”
周梦蝶似乎意识到什么,语气戏谑地问道。
“不是……我……”
陆渊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转过目光,躲避着对方的质问。
“你先去换一件干衣服吧!梁大人和我哥哥在书房中等你很久了!”
周梦蝶俏皮的笑了笑,道。
“那你呢?”
陆渊看着周梦蝶被浸透的衣衫,有些怜惜道。
“我去找云离借一件衣服换,不就行了。我可不相信,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你会没给她置过一件多余的衣裳。”
梦蝶的眼中泛着某种惬意道。
陆渊的脸上堆起一丝笑意,总感觉自己脊背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