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万物萧条的还不明显,刘彻于此时也是结束了行程,乘兴而去,乘兴回来。
不过刘彻途经各地,还是发现了老无所依的普遍,战争虽与此时无缘,可战后,经历了丧子之痛的老人,却没有一个倚仗。
这不是郡守李广一个人,或者一群文官的失职,而是朝廷的失职!
欣喜于游玩的乐趣,在回来之后,也就是等到心绪平静后,一下子烟消云散。
这个时候没办法谈福利设施,可不这并不代表什么都不干,放任这种现象泛滥的话,漠视生命便会越来越严重,更惶论百姓的民心所向了。
穷病医不了,这是很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的,不过年迈老人无人供养,也不像国富民强。
刘彻所可以做的,就是给予古稀之年的老人以维持生活的钱粮,保他们安度晚年。
那些儿子入伍的老人更可以降低标准,花甲之年便能享受这些,甚至更丰厚一些。
这不仅可以让百姓安居乐业,除去老无所依的隐忧,更可以使参军入伍成为一种选择,使汉朝不用强征兵而是百姓自愿,确保更多健壮的兵源。
古稀花甲在古代人平均只有三四十岁的寿命大条件下,并不多见,所以刘彻不用担心压垮国库。
上次试点成果还不错,刘彻觉得这次依旧可以这么做。
试点的地方,自然是依照方便行事这一先决条件,可以从上郡先开始。
此次出行,李广派人跟着,刘彻早就知道了,说实话,有一点小不满,现如今恰好可以给他找点事做。
李广自然不知道他的皇帝陛下打的什么主意,误以为是什么军机大事,所以来地很快。
简陋屋宇,只一棵古槐树屹立院中,虽初见突兀但仔细赏析又自然无比。
青灰色的石台加上圆柱状的矮墩子,几块石座,这便是刘彻与将军们约见的地方。
改自一处荒废的民居,刘彻学着爷爷文帝的厉行节约,简单修砌一番,便成了可居可坐的去处。
刚一进门,李广就被院子里的茶香吸引住了,快步走了过来。
见刘彻稳坐石座上,李广行过礼后,便轻声问道:“陛下,臣可以坐着品一品清茶么?”
“坐吧,还有,这不是清茶,而是浓茶!”刘彻头也不抬地道。
“浓茶?还有这种区分?陛下,你可不要唬我,臣虽只是一介莽夫武将,但茶还是尝过的,淡淡如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挠挠头,李广盯着刘彻手上的动作,奇怪问道。
“哈哈哈,自秦人取蜀而后,始有茗饮之事,饮茶是始皇统一巴蜀之后才开始传播开来,所以说品茶最初是在巴蜀发展起来的。
战国时便有人品茶,只不过只在巴蜀一带而已,中原听闻的少,朕读的书多,或许蜀地一带就有浓茶说法,记在书中,被朕看到了!”刘彻笑道。
“这,这些臣也不懂啊!有那么多讲究么?”
刘彻点头,轻咳一声道:“月初一番雨,昨夜一声雷,枪旗争展,建溪春色占先魁。
采取枝头雀舌,带露和烟捣碎,炼作紫金堆,碾破春无限,飞起绿尘埃。
汲新泉,烹活火,试将来,放下兔毫瓯子,滋味舌头回。
唤醒上那从事,战退睡魔百万,梦不到阳台,两腋清风起,我欲上蓬莱。”
“这……陛下吟唱的既不像诗也不像赋,倒是像那民间传唱的曲子。
臣也听出来了,陛下说的就是那茶的诸般可口,不过这浓茶真有陛下说的那么神奇吗?臣尝一尝如何?”
听完刘彻念的词,李广口中生津,舔了舔嘴唇,便想饮上一口。
“等下。”
刘彻提起茶壶,便将壶中茶水给倒掉了,然后又加上热水,放在一旁。
看着皇帝陛下把茶倒掉,李广有些心疼,皱了皱眉头,问道:“陛下为何要倒掉泡好的茶?”
“这茶的第一遍水可是要倒掉的,因为它只要能将茶叶洗净即可,不能将其他的味道浸泡出来。”刘彻耐心的解释道。
李广有些似懂非懂,但听了刘彻的话,他也不好反驳什么,便在一旁候着,等待着第二遍茶水。
片刻后,刘彻倒茶入杯,直接送到李广面前,李广满脸堆笑的喝掉了。
“臣品不出来它的好味道……”李广一脸苦笑道。
抿了一口茶,刘彻摇头笑道:“这茶是用来品的,你喝那么快干嘛?”
“陛下是有什么事找臣吗?”
李广也品不出茶是什么好滋味,只好主动问及其他。
“这次出去,李广你派了人跟得朕?”
“陛下,你关系着我大汉江山,臣是担心你的安危……”李广赔笑道。
“朕也不是怪罪你,你也是一片苦心,回去之后你也不要责罚他们。”
“不会的不会的。”
“那些战亡将士的父母双亲,你有没有发放钱粮救助?”刘彻放下茶杯问道。
“有啊,陛下,臣每隔半年都会让人发放钱粮助他们渡过拮据困苦。”
“被地方官员吞没了你知道吗?这些事还是要严格把关,那些贪官污吏,就是仗着天高皇帝远,肆意妄为,你得按时亲自去查探一番才行!”
李广一听,顿时起身怒道:“臣记住了,这是臣的失职之处,真没有想到,老百姓的救命钱他们都要贪!他们罪该万死!”
“这的确要查!狠狠地查!朕的大汉江山不能毁在这些蛀虫手上!”
李广应声回道:“臣回去后就同监御史一起去严查,陛下大可放心!”
监御史与太守、都尉三者为一郡之三大长官,太守位最尊,都尉次之,监御史再次之。
既然他有这个允诺,刘彻也不好紧抓着这个不放。
矛头一转,刘彻又是问道:“年逾古稀的老人,你们又有没有关心呢?”
李广哑然。
看到这个反应,刘彻就明白了,肯定是没有的,内地郡都没有做到位的事,更不要提边郡了。
“老有所依这很重要啊,先秦时期兵连祸结没有关心到这块,先帝虽有些关注,却等同于无,长久下去,连壮年之人都只能够温饱,那些个老弱又该如何自处呢?
朕这次游历,虽是闲游,但也有查探民情的意思,这些问题,都摆在朕的面前,等而观之,这些也是你们地方官员或者朝廷上下大臣,需要应对的问题。”刘彻幽幽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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