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队的人分守在寨子里的每个角落,要想通过他们对于刘侃和赵成丰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不一会儿两人便前后脚来到了山下。
从山下的马棚里牵出一匹骏马,刘侃刚要上手去摸摸马毛便听见自己身后有夜鸟被惊动的声音,展翅飞翔中已经将自己身后那人的位置暴露了出来。
刘侃伸出的手缓缓收了回来,目光霎时间便变的凌厉了起来,转身对着夜鸟飞起的方向,说道:“出来吧,跟我到这里还没有被发现,赵成丰你也真的是有些本事。”
语毕,婆娑的树影里走出来一个身穿蓝衣手拿长剑的男子,不是赵成丰又是何人。
“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姨父说了,陈县现在很危险,你不能去。”站立在十米处的位置,赵成丰隔着马鹏对刘侃说道。
刘侃此次偷偷溜出来的确是想要回陈县,他想了一天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就这么把吕言一个人丢在那里,就算、就算是尸体他也要将人带回来安葬——
他答应过小魔女的,自己永远都不会抛弃他,男子汉大丈夫他怎能失信于自己的妻子。
将马拉出马鹏走了几步,刘侃冷冷的说道:“就算陈县再危险,我都不能不管吕言,你们可以过自己的那道坎,我却不可以!”
刘侃这话说的太轻巧了,也太自私了,说赵成丰他们已经接受了吕言的死这无疑是在他的心中又插了一刀,毕竟赵成丰喜欢了吕言这么多年,他自问自己的感情不必刘侃少多少。
说完,刘侃便要翻身上马,但赵成丰却先一步飞到了马前,毫不拖泥带水的便抽出长剑送那匹马归了西。
马儿嘶鸣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中,要不是刘侃反应及时迅速飞了下去也一定会摔的很惨。
长剑上染了鲜血,赵成丰也一点也不介意只是震剑一抖便收回到了剑鞘了,怒道:“没有人管你的死活,我拦着你只是怕吕言心血白费,毕竟你是她万死都要保护的人,总是今天有我在,你就不用想着离开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哪里允许你来管!”刘侃也怒了,他今晚是偷偷溜出来的,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行踪,赵成丰这么一闹势必要惊动看守马厩的人,等到人来他再想走只怕难于登天。
但是,就算是再愤怒,刘侃也知道赵成丰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想要帮吕言完成愿望的坚定哪里是刘侃三两句便能说动的。
夜色中,两人隔着那匹可怜的死马冷冷对视着,大有一副大战前的宁静之感。
最终,刘侃还是忍下了对吕言的表哥动手的冲动,他后退两步让自己冷静下来,对峙赵成丰声音渐渐软了下来,“我知道陈县很危险,我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但是、但是我总忍不住再想要是这世间有奇迹呢?万一吕言没死呢?她要是没死落到陈胜的手上该有多想我们去救他,而我,又怎么能够为了自保默认她就这么死了呢,她会生气的。”
刘侃这么想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他之前在现代的时候也是死了的,不过奇迹真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穿越时空到了这里,那他为什么不能再奢望一次奇迹眷顾在吕言的身上呢。
要是吕言没死呢?要是有奇迹呢?
赵成丰的脑海里重复循环着这两句话,他承认自己确实是动心了。
从吕言倒地吐血的那一刻直至现在赵成丰都感觉自己这两天仿佛置身于梦中,好像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儿时乳母在睡前讲的噩梦,只要自己醒过来就能再次见到表妹了——
又或者将活着的吕言从陈县中带出来。
刘侃见赵成丰面容松动,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样抱着一颗满含希望的心,便向前快走了两步,继续说道:“我一个人回去把握不大,但有你帮助一定不会有事的,赵成丰你难道不想救出吕言吗?你要是和我抱有一样的想法,那就跟着我一起上马。”
说完,刘侃也不管赵成丰会不会冥顽不灵的再阻拦自己,直接便又从马厩里牵出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二话不说便翻身上去,当着赵成丰的面直接扬长而去。
直到马蹄声渐渐远了,赵成丰才双眸一闪,将长剑塞进腰间牵出了自己的马跟了上去,不一会儿便赶上了刘侃。
两匹骏马驮着主人飞驰在密林里,披风带月朝着北方滚滚而去。
看守马厩的人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看着两个“偷马贼”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下人们怕担责任便连夜将这件事情报告了上去,吕铭得到了消息之后便立马判断出了那两个“偷马贼”的身份,知道现在派人去追也来不及了,便只能丢下一句,“让他们去吧。”
刘侃和赵成丰驱马行了大半夜,终于在黑夜中看见了陈县的轮廓,大概是因为刘侃带人设计叛逃的事情闹得,整个陈县上下的防御都严了很多,就算现在都这个时候了,城楼上还是有很多的守卫,城门之下更是灯火通明,只要有人靠近便能清晰的发现来人。
两个人将马拴在陈县一里外的树林里,徒步走到城门边躲在灌木丛中,眼见着整个陈县已经被陈胜围成了一个水桶,不由低声询问刘侃的意见,“看守这么严,我们该怎么进去,要是等到他们换班的话只怕天都要亮了。”
等到天亮要是再混进去的话只怕进城容易进府就难了。
刘侃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直都紧锁着浓眉,“不,我等不到天亮了,我要立刻就进去找吕言。”
赵成丰又何尝不这么想,但现实摆在他们面前,要是没有办法躲过守卫的眼睛他们又怎么能进去呢?还是说刘侃已经想到了办法?
赵成丰心思一动,不禁偏头去看刘侃,果然见到对方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刘侃这么笑他就莫名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