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刘侃带人叛逃之后,整个军队便被陈胜收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吴广使出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城中的守卫收拢到了自己这里,所以接管过城楼之后他就一直都没有敢放松过,唯恐出了纰漏自己这点小小的兵权却被陈胜借机拿了去!
这么想着,吴广越加看不进下面送来的文书,恰逢灯芯捻灭在了灯油里,他便趁机站起来打算到城楼上吹吹夜风逛一逛,消解一下熬夜的疲劳。
“这下面的灯怎么灭了?是没有灯油了吗?”到了城门上吴广才发现除了自己屋子里面的灯城门外的灯竟不知何时也灭了,这些个守城兵偷懒竟是还没有下去处理。
小兵揉着眼睛伸出头去好好看了看那几盏灭了的灯,转身才对吴广汇报道:“这灯油是刚加过的,不知道怎的突然便都灭了,小人这就带人下去看看。”
这个在城门外点灯的主意是陈胜想到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夜袭城楼,所以一向都有人专门管理,按理说不应该出意外的,但是这灯不比人,灭了也是情有可原。
抬头看了看渐渐偏西的月亮,吴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边擦着流下来的眼泪一边对那小兵说道:“你们自己处理就行了,大人我乏了,回府睡了,可恶的刘侃害我大半夜的还要留在这里处理公文,要是老子抓到你一定将你大卸八块!”
一想去刘侃,吴广便恨得牙痒痒,因为刘侃叛逃他才是损失最大的那个,毕竟他可是费了很多的心力才给刘侃下了蛊,却不想到头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骂骂咧咧吴广打着哈欠离开了。
等到吴广一走,小兵便带着两个同伴下去检查灭灯的原因,却不想自己带来的灯也不慎灭了,当真是奇怪的很。
重新再照亮视线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小会儿,小兵检查过之后发现没有任何问题,擦测或许是夜风太大将灯给吹灭的,重新点燃之后便也回城去了,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发现在这灯一灭一燃间已经有两抹人影飘了过去。
刘侃用石子打灭了灯芯逼着城中的人主动打开城门出来检查,然后趁着他们视线受阻的短暂时间内用轻功飞了进去,凭借着他和赵成丰两人的生手根本就不用担心会被这些小兵发现。
进到城内之后,两人便沉默朝着陈胜的府邸而去,因为吕言要是没死陈胜一定会将她看守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不然按照他多疑的性格一定会担心吕言逃走。
两人都很熟悉地形,动作又快,不一会儿便到了陈胜到了陈胜金碧辉煌的府邸外,两人没有蠢到从正门冲进去,而是迂回到了后门,利用轻功翻墙而入。
大概是陈胜对于自己在城门的布防太过于自信的缘故,竟是没怎么在府里安置人手,两人进到陈府几乎没有花什么力气。
“这里面太大了,我们分头行动”两人趴在屋顶上看着一伙守卫渐渐远了之后刘侃不由低声对身边的蓝色身影说道。
赵成丰没有说话只是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便从一旁消失不见了。
刘侃也没有闲着,当即便跳下了屋顶朝着陈胜的卧房赶了过去,他想此番过来就算是没有办法救回吕言也要帮她报仇才行,这一刻他已经完全忘记了陈胜这个时候命不该亡的史实,因为吕言真的死了他根本就没有耐心等到历史上陈胜吴广身亡的那一天。
巡逻的更夫已经将锣敲响第五次了,这个时候府里除了巡逻的士兵根本就不会有人还在活动,但是刘侃路过陈胜书房的时候却看见一个黑影闪身从窗户见到了里面,那个魁梧的身影根本就不可能是同行的赵成丰。
难道说,除了自己还有另外的其他人也半夜潜进了这里?不知是敌是友。
刘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身影格外的在意,想着时间尚早自己不如看一眼再离开也不迟。
悄无声息的靠近那扇被外力打开的窗子,刘侃缓缓的将眼睛送了过去,只见那道黑影打亮了一个火折子,正在陈胜的书房里面翻找着什么,被光晕出卖的那个背影刘侃越看越觉得像葛婴。
其实房间里的那个人确实就是婚礼上失踪的葛婴,他自从和刘侃坦白了之后便置身一人留在了城中想着一定要豁出了这条命帮刘侃他们完整无缺的全都逃出去,但无奈后面的事情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没有办法他只好暂时躲了起来,想找个机会溜进陈胜身边偷出他的帅印给刘侃,却不想帅印难找的出乎他的想象。
“谁?!”感觉有人跃进了书房,葛婴不由低呼一声,大惊之下赶紧收了火折子抬手便朝身后那人打了过去。
刘侃几招制服了葛婴,将人死死压制之后,他才凑到对方的耳边说道:“是我!”
几乎在过招的时候葛婴便已经觉得对方的招数很熟悉了,一得知来人竟是刘侃不禁大喜,忙手说道:“大人怎么又回来?是陈胜找到你们的踪迹了吗?”
转身将窗户重新关好,刘侃这才轻声对葛婴说道:“没有,大家都安全撤离了,我这次和赵成丰一起潜进来是为了吕言,我是来救她的——”
“——大人,我,”听到刘侃这次回来是为了救吕言的,葛婴心里一阵揪疼,因为那晚的事情他全都看见了,“大人,婚礼之后我就一直都留在城中,陈胜以为我也虽您一起走了所以并没有大规模搜查,我躲过去之后原是想找个地方避一避的,但是听说吕言小姐被抓之后便又冒险跑了回来,然后、然后——”
说到一半,葛婴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没有办法告诉刘侃,他们这次回来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因为吕言确实是死了的,他亲眼所见,“我看见陈胜亲手杀了她,然后将她推进了、推进了大火里。”
黑暗中葛婴无法判断听到这话刘侃时的表情,想来也是悲痛欲绝恨不得随着那人而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