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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借酒传讯

抗命 流浪的军刀 5214 2022-11-07 17:06

  大马金刀的坐在了百味鲜饭馆里,杨超就像是没看见陪在自己身边的日军副官一般,只顾着专心致志地品尝着滋味鲜美的羊肉,时不时地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即使是在保定,也很难吃到这么好吃的料理啊!虽然还是不能与当年吃过的怀石料理相提并论,但总算是能用来解馋了!”

  同样对陪在一旁的日军副官视而不见,莫天留一边用个精致的小白瓷酒盅喝着烫热了的衡水老白干,一边附和着杨超的话头:“上一次承蒙阁下关照,品尝了一次怀石料理,至今对那样的美味难以忘怀!真是希望着战争早一些取得胜利,就可以再次的回到本土,品尝到那样的美食了!”

  战战兢兢的站在了柜台后,百味鲜饭馆的大跑堂盯着莫天留那张熟悉的面孔,很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同样一脸震惊神色的账房先生:“这位爷......咱们可见过了不少回了吧?怎么今天......满嘴说的都是日本话?这算是唱的哪一出啊?”

  犹豫着微微摇了摇头,同样心头震惊的账房先生压低了嗓门应道:“这年月......人心隔肚皮,当面是人,背后还不一定是个啥玩意呢?!说不定这位爷......那就真是日本人?要不然,怎么还有正经的日本当官的陪着吃喝呢?”

  “那你说以往咱们当着这位爷出的那些个洋相,还有办的那些事......这要是追究起来,咱们可谁都落不着好啊?!”

  “唉......左右咱们都是干的勤行买卖,笑脸迎客、低头伺候,谁来了咱也不能得罪!大不了......咱们做点准备?”

  “啥准备呀?”

  “甭管是哪家的天下,谁不也都喜欢......这个么?”

  看着账房先生把手藏在柜台下边,比划出了个大洋的手势,大跑堂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没错!甭管啥世道,从来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赶紧准备着......”

  都没等账房先生小心翼翼地从柜台地下摸出藏着当买菜本钱的大洋,已经喝得有些上了脸的莫天留却是猛地在长凳上扭过了身子,带着几分醉意地朝着大跑堂一指:“你,过来!”

  下意识地一缩脖子,大跑堂犹犹豫豫地磨蹭出了柜台,强笑着凑到了莫天留身边:“这位爷,您有什么吩咐?”

  挑着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莫天留乜斜着眼睛看向了挂着满脸强笑的大跑堂:“你......认识我么?”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大跑堂应声答道:“认识,当然认识......您不就是那位......”

  猛地一翻手,莫天留重重地一耳光抽在了大跑堂的脸上:“你他妈能认识我?!”

  被莫天留重重一耳光抽的原地转了一拳,被打得眼冒金星的大跑堂一边下意识地捂住了火辣辣作痛的半张脸,一边忙不迭地扯着嗓门哀号起来:“哎哟......不认识,我不认识您......”

  依旧是没等大跑堂把话说完,莫天留再又一耳光抽到了大跑堂的另外半边脸上:“你他妈连我都不认识?!”

  眨眼的功夫便挨了重重两记耳光,被打得鼻歪嘴斜的大跑堂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哭丧着一张脸看向了满脸狰狞模样的莫天留:“这位爷......那我到底是该认识还是......不认识您呐?”

  很是得意地怪笑着,莫天留也不搭理第被自己打得跌坐在地上的大跑堂,反倒是笑嘻嘻地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杨超,用日语大声说道:“阁下,恐怕这个支那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过来,我究竟是反日武装分子,还是特高课的情报人员啊?如果支那人都是这样的笨蛋,那么征服支那,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呢?”

  就像是没看见莫天留毫无来由地将大跑堂打得鼻歪嘴斜,杨超捏着自己面前的小酒盅,很是带着几分斯文做派地喝下了一盅烫热的衡水老白干:“征服支那之后,一定要回家痛饮白雪秘藏清酒!支那人酿造的酒虽然还算得上勉强能入口,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本土酿造的各种清酒啊!”

  眨巴着眼睛,莫天留顿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朝着杨超微微一点头:“的确是这样!阁下,现在喝的酒实在是太烈了,完全遮盖住了食物的本味!不过我记得......这家饭馆的厨师,私下倒是藏了一些还算得上不错的酒,味道也与清酒有几分相似?”

  眉尖微微一挑,杨超像是被逗引起了兴趣一般,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真的会有味道像是清酒的东西吗?那么,让这里的厨师拿出来品尝一下吧?”

  没口子地答应着,莫天留微微一扭身子,刚还挂在脸上的谄媚笑容已经换成了横眉立目的凶狠模样,厉声用中文朝着兀自跌坐在地的大跑堂叫道:“你们那做羊肉的厨子呢?叫他出来说话!”

  连滚带爬地朝后退了几步,满脸都是惊惧神色的大跑堂都没等从地上爬起来,已经扯着嗓门朝后厨方向吆喝起来:“余师傅......余锁柱,皇军叫你出来说话呐......”

  喊声起处,后厨门口低垂着的门帘一挑,余锁柱已经大步走出了后厨,几步便跨到了莫天留面前站定,不卑不亢地朝着莫天留沉声说道:“这位爷,您有啥吩咐?菜要不合口,我这就给您重做。酒要不热了,我立马吩咐徒弟给您另烫一壶?”

  猛地站起了身子,莫天留几乎将脸贴到了余锁柱的鼻尖前面,阴沉着嗓门朝余锁柱低喝道:“你......不怕我?”

  身形纹丝不动,余锁柱的语气依旧不卑不亢:“这位爷,我就是个靠手艺吃饭的厨子,来了客人凭手艺伺候着。手艺不地道,自然见谁都怕!手艺到家了,怕上门赏饭吃的主顾干啥?”

  似乎是对余锁柱的回答很不满意,莫天留闪电般地翻手抽出了腰后别着的德造二十响手枪,狠狠地将枪口顶在了余锁柱的脑门上:“现在呢?怕不怕?”

  眼神丝毫不乱,余锁柱的话音依旧沉稳异常:“这位爷,您要真想崩了我,我怕不怕您也都得开枪不是?”

  很有些恼羞成怒地攥紧了拳头,莫天留狠狠一拳打在了余锁柱的胸口,直把身量很是健硕的余锁柱打得连连后腿,口中兀自连声喝骂道:“我叫你不怕......我看你怕不怕......我他妈的打死你......八嘎.......”

  连踢带踹,更兼得口中叫骂不休,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莫天留已经将余锁柱打得倒退着跌进了伙后厨中。偷眼瞧着做陪的日军副官并没有跟着自己过来,莫天留飞快地闪身冲进了后厨,一边接茬扯着嗓门叫骂,一边偷空断断续续地朝早已经一骨碌爬起了身子的余锁柱低声说道:“锁柱哥,对不住了......情况紧急,赶紧想法子出城......去寻李司令......”

  尽量简单扼要地将杨超与自己面临的情况告诉了余锁柱,莫天留正要转身走出后厨,余锁柱却是猛地伸手拉住了莫天留,重重地朝莫天留摇了摇头:“鬼子打人,哪回是不见血就罢手了的?!你放心,明天天亮之前,我一准想法子把话带给李司令!”

  也不等莫天留再开口说话,余锁柱已经顺手抄起一个搁在灶边的土陶盐罐,用力砸在了自己的脑门上。伴随着余锁柱脑门上血花四溅,早已经蹲在了灶边的涂扣儿立刻扯开了嗓门哭喊起来:“哎呀.......可是打不得啦......怕啦......太君我们怕了啊......”

  感动地朝捂着头上伤口、被盐蛰得脸上肌肉一个劲抽搐的余锁柱点了点头,莫天留返身撞出了后厨,骂骂咧咧地朝杨超走了过去:“该死的支那人......不让他们受到惩罚的话,他们就敢在皇军面前装模作样......”

  抬眼看着莫天留朝自己递来了个隐晦的眼色,杨超顿时冷声朝莫天留叫道:“大久保,你又喝多了吗?以往出现的几次失误,几乎全都是因为喝酒才误事的吧?!如果不改掉这样的毛病,在这次行动结束之后,你还是申请调回特高课做一些文书方面的工作吧!”

  猛地一个立正,莫天留就像是被杨超的话语全然震慑住一般,脸上再无半点张狂之意,连有些散乱的眼神也都变得清明了许多:“实在是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了!还请阁下一定原谅,多多关照!”

  眼看着莫天留猛地朝自己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杨超冷哼半声,很有些悻悻地站起了身子:“原本只是想品尝一下这里美味的羊肉,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继续吃下去的欲望了!”

  也都不搭理同样站起了身子的日军副官,杨超只管自顾自地大步朝百味鲜饭馆门外走去。而在杨超身后,莫天留与日军副官也忙不迭地跟上了杨超的脚步,几人的身影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捂着被打得生疼的面颊,大跑堂提心吊胆地凑到了饭馆门口探头张望了好一会儿,这才重重地吁了口气:“好家伙......伺候了这几位爷一桌好酒席,一个大子儿不给也就算了,我这儿倒是还饶了俩大嘴巴.......我这倒霉的.......”

  话音未落,涂扣儿已经搀扶着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余锁柱走出了后厨,尖细着嗓门朝站在饭馆门口的大跑堂叫道:“大跑堂的,我师傅叫方才那人给打坏了,这可得赶紧出门寻大夫去啊......”

  扭头看了看满脸鲜血的余锁柱,大跑堂顿时幸灾乐祸地怪笑起来:“这年月,祸从口出的道理都还有人不知道,那可也怪不得要见红挂彩——赶紧去吧,一会儿可记着早些回!皇军可是有令,各家商铺买卖的伙计帮闲,天黑上板之前,都得由各家铺面的掌柜、管事点卯!要是点卯不到的,一律按私通反日分子论处!”

  “可眼下清乐县城里就没个治红伤的大夫,怕是得出城走一遭!大跑堂的,眼下这城门可都关了,估摸着还得劳驾您走一趟?反正有您看着,咱们多少也有个旁证?”

  “我?凭什么就是我去呀?你们自个儿折腾出来的事由,自个儿想法子收拾去!我.....我不管了,这就关门上板、蒙头睡觉!你们要是叫巡街、守城门的太君抓住了,可千万别赖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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