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一趟皎月阁,陈非这里是万万待不下去了,我猜陈默一定会去皎月阁。”刘岸黎道。
“去那里做什么?”
“刺杀陈非。”
“我大哥要做,你就陪他?”陈翩皱眉。
“这是什么话,哪里是他要做的我便陪着,是实在不知他如何规划,万一对你不利……”
“不必,他们从前的事,我丝毫未掺和过。”
“既然如此,让他以为自己得到皎月阁这一大助力,也对我们有利。”
“他不会得到这个助力。”
“哦?”
“当年之事,他也参与其中。”
“那单纯的利益往来,岂不是更加坚固?”
“随你。”陈翩看着她,“你刚才怎么会……吐血?”
“我也不知,想必不过就是梦里一阵心悸罢了。”
“嗯……希望如此,让兰幻身边那颗葱给你看看。”
“什么葱?”刘岸黎不解。
“绿油油的那个……二哥府上的府医。”像是思考了许久,才终于想到了他的身份一般。
“人家不叫葱,是皎狡,梨香姨的儿子,当心她听了打你。”
“哈哈哈,好。”
“明日我就回皎月阁了,你若是有什么话,我可以转达皎月。”刘岸黎定睛看他,眼中别无旁物。
“没什么话,要说有的话,劳烦她照顾我家娘子。”陈翩先做思考,然后轻轻勾了一下刘岸黎的鼻尖。
刘岸黎明显一愣,不置可否。
“害羞了?娘子?”陈翩笑着,继续撩拨她。
“既然如此,夫君可要在家老实一点,莫要捏花惹草,若被妾身闻道你身上有什么不该有的味道,唯你是问。”
“如何唯我是问啊?”陈翩勾起她的下巴,问。
“嗯……将你挂在门前的梨树上,不许吃饭。”
“好。”
翌日。
“二皇子,奴有些非要办的事情,不得不离开一阵子。”刘岸黎身子还不爽利,便道。
“何事如此着急?竟不能等到病愈了再去?”陈非见她早已收拾好,知她已是非走不可。
“有些事并非是二皇子可以知晓的,也请二皇子恕我有些自己的秘密不可说。”
“姑娘在本宫府上,出谋划策没有,事却惹了不少,如今便一走了之?”
“二皇子这话说的不对,出谋划策也是要有契机不是,我受公主遗托,才逗留这数日,如今却有要事在身。”
“即使如此,本宫也不便强留,让兰幻送你出城吧,身子弱,别在路上出了事。”
“谢过二皇子了。”
刘岸黎附身作礼,然后携寒江雪离去。
想她当初费劲了心思进这皇府,如今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大皇子乱了计划,不禁冷笑。
“你笑什么?”寒江雪问。
“笑我机关算尽,也有算不到的地方。”
“确是有你也算不到的。”
“寒江……噗……”一口血突然就从喉咙涌了出来,吓了寒江雪一惊。
“刘……织月你怎么了?”寒江雪撑着刘岸黎的身子,以为她体力不支。
可是刘岸黎却没有什么反应,除了吐了口血,却像没事人儿一样。
“寒江,我觉得除了应陈默之邀杀了陈非,我还有别的事做了。”
“你还说笑?怎的吐血了?”
“大概是老天看我这命得来的太容易,看不过要收回去了罢。”说罢,还冲寒江雪咧开大大的笑颜来。
“你……你还笑。”寒江雪眼泪涟涟,道,“兰幻怎么还不来……”
“别急,难不成这么大的太阳,也还能晒死我不成?”
“别玩笑了。”寒江雪跺着脚,焦急的等着兰幻带马车来。
兰幻晃晃悠悠的走来,却未带马车。
“轿子呢?”寒江雪问道。
“你们此行还需早些到,陈默的马也在路上了。”说着,牵了后面两匹马来。
“可是织月她……”刘岸黎适时捏了她的腰,暗示她不要乱说,“风寒未愈,如是骑马,岂不是加重了病情?”
“你当你织月姐姐是纸糊的不成,武功底子在的人,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梨香也在,放心,梨香妙手回春,治你织月姐姐一个可不在话下。”
“你……”
“走吧,寒江,兰幻说的有道理,快些去,莫要耽误了行程。”
“哼!”寒江雪冲着兰幻冷哼一声,然后二人上马朝城外奔去。
“公子,有消息了。”
“说吧。”
“少陵国大将军刘稚之子,刘岸黎。大皇子府内,一小厮道。
“哈,我这大昭还真是海纳百川啊!”陈默摸着手里的玉佩,道,“那他究竟是男是女?”
“是……男子。”小厮皱着眉,道。
“哦,如此的话,就在我们的掌控了。”
“是的,公子,而且他是皎月阁的杀手,名唤皎星。”
“嗯……飞鸽传书让他们回来,本宫亲自去。”
“是。”
皎月阁。
“快开门!”寒江雪拍着皎月阁的门,边拍边道。
皎月阁门前无人把守,却也无人能进,寒江雪并非阁中人,是以如今只能“咚咚咚”地敲着门。
“何人喧闹啊?”皎月倚在贵妃椅上,一边吃着奴婢剥来的橘子,一边问。
“听声音,是个女子。”
“废话,我也听得见声音。”皎月淬了一口橘子籽,道。
“不是阁中的。”
“那就在外面呆着吧。”说罢,皎月又摆了摆手。身后的奴婢又献了瓣橘子上来。
“织月……呸,刘岸黎公子快不行了!开门。”寒江雪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是人家阁里的,她们没理由给自己开门。
“我的阿黎!快!快开门。”
大门被两个奴婢拉开,光照进来,一个女子坐在地上的身影也映进来,适应了强光的照射,能看到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位女子。
“把她送到我卧房里,然后叫梨香来。”皎月拎着紫裙飞快的跑过来,见寒江雪要走,一把拉住问,“没人看见你们吧?”
“自然是有的,不过织月……刘公子甩掉了。”
“嗯,不过该来的人都会来的,赶紧给她医治吧。”皎月说了这样一句话,就让寒江雪赶紧去照顾刘岸黎。
“嘶……你……松手,我才能去。”寒江雪无奈的道。
“哦……你去吧。”
望着寒江雪离去的背影,梨香出现在身后。
“怎么样?”皎月转过身问她。
“没什么大碍,不过受了些风寒,皎狡应该已经喂她喝过药了,只是他的药药效慢,现在才起效退烧,不过……”梨香欲言又止。
“该来的人总会来的,你说呢,梨香?”听了梨香的话,皎月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一句。
“可是本不该……”梨香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如何算不该呢,你要那小皇子看着她血流成河,还要那天下无主么?”皎月回过身,一步一步向最高处的椅子上走去。
“你知道的,逆天改命,本就不该了,而且当时的天下有没有主,与我们何干?国是不可能无主的,况且他们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又怎么配……”梨香仍然一字一句说出,打算让皎月认清现实。
“所以,今生有些可以不死的人,就别死了。”
“你说这话不觉得晚么?刘岸黎她已经开始呕血了。”
“出年呕血,次年失感,五感尽失,时日不多,陈翩给她的爱情,她得受着,给她的命给她的痛,她也得受着,有得必有失,方为道理。”
“你惯会欺瞒你自己,我要告诉刘岸黎。”
“你告诉她,又能如何呢?”
“姨娘?”刘岸黎在寒江雪的搀扶下,一步步走进来,“我还以为是小时候吃药太多有了副作用,不过……前世可没有。”刘岸黎笑着,像是安慰她们。
“你来了。”皎月给梨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
“两位姨娘安好,我现如今只想知道两件事,第一,谁让我重生的,第二,我还有多久?”
皎月同梨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谁也不愿先开口。
“说就说,又有何妨,人都死了,还要在乎什么约定吗?你同她有约,我梨香却没有。”梨香转身坐在厅下的椅子上,“你当时,死得挺惨的,我也在场,或许你迷迷糊糊不记得了,你的血碰巧流在我的手帕上,腥甜的味道,我打算扔到门外去,皎狡说你血里有化魅,化魅何物你可知晓?你少时的药里,它是一味辅药,我确是没想过这化魅已经融入你的骨血,于是拽走了阁主,说了此法,皎月起初是不肯的,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碰巧,白术在门外听到了,将你安顿好后,陈翩那小子就来了……”
“只是如此?”刘岸黎不信如此,若是如此,她们断不会瞒自己这样久。
“自然不是,用那些戏本子的话说,有阴必有阳,你流的血,是陈翩的血换的,你的气息,也是陈翩换的,你生换他死,只是他说无妨,你可以在下一世重新遇见他,他还告诉皎月,若是你重生有记忆,就莫要让你知道他如此对你,毕竟你生前他对你……”
“那今生他曾梦中梦见我前世临死的样子,还有许多的时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