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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赔命?

  向弘宣踏着急促的步伐走进关雎宫,他刚走入内殿,就看见凌希立在殿内,他眉头一紧,脸上飘过一丝不悦。就径直从凌希身旁走过,连侧目看一眼凌希的工夫都没有,就更别说与凌希说上一句话,似乎向弘宣此刻的心中与眼中都是萧湘湘。

  萧湘湘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微微一笑,满眼尽是得意,向弘宣坐在萧湘湘的床前,他看着嘴角还有一丝血迹的箫湘湘,心疼地说道:“德妃,你这是怎么了?”

  萧湘湘有些迷离的眼睛上下忽闪了两下,顿时眼中泪光涟涟,艰难地说道:“陛下,臣妾要走了。”

  向弘宣一惊,他不由得将萧湘湘拥入怀中,大声严厉问道:“太医呢?”

  刘太医看着向弘宣这盛怒的模样,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慌乱中,他立刻从不远处走上前来。

  向弘宣一看到刘礼,就急切地问道。“德妃到底怎么了?”

  刘礼低下头去,偷偷瞟了一眼呆立的凌希,凌希的脸上面无表情,似乎萧湘湘的垂死之态与向弘宣的巨怒,她都不关心。刘礼思量了一下,说道:“陛下,德妃娘娘,这是中毒了。”

  “关雎宫里怎么会有毒物,毒从何来?”向弘宣追问道。

  刘礼指了指床前那半碗汤药,小声说道:“陛下,德妃娘娘的汤药中有毒。”

  向弘宣直勾勾地看着床前这碗要人命的汤药,双眼赤红。忽然箫湘湘一口鲜血喷在了向弘宣的胸前,他的双眼似乎被红色糊住了,再也无法从萧湘湘的身上,移开半分。

  萧湘湘有气无力地说道:“陛下,臣妾无福,以后不能侍奉陛下了,臣妾能来东俞后宫,能遇到陛下,是臣妾一生最大的幸事,可惜臣妾未能给陛下留下一儿半女,曦月与曦缘,也早夭而亡,臣妾在这后宫最终一无所有,不过臣妾不后悔来这东俞的后宫,臣妾不后悔爱上陛下。”

  说话间箫湘湘又一口鲜血吐在了向弘宣的身上,向弘宣有些慌张地用衣袖轻轻拭去萧湘湘嘴角的血渍,轻声安慰道:“湘湘,不怕啊,没事的,朕会救活你的。”

  说完向弘宣扭过头来,冲着刘礼厉声说道:“今日,若救不回德妃,你们都得死。”

  刘礼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全身颤抖着,一个劲给向弘宣磕头,怯生生地说道:“陛下,恕罪呀,德妃娘娘中毒太深,已经回天乏术了。”

  萧湘湘吃力地拉了拉向弘宣的衣角,说道:“陛下,臣妾冷。”

  向弘宣再次搂紧箫湘湘几分,他怀中的萧湘湘气息越来越弱,向弘宣根本顾不上别人,不管是那已经快被他吓得半死的刘礼,还是一直被他漠视的凌希,好像世界只有他与箫湘湘,其他人都不重要了。

  “陛下,一个人孤零零在地下长眠,更冷,臣妾不想那么孤冷,陛下,臣妾求您一件事,臣妾死后,能让臣妾陪葬在陛下的陵寝吗?”萧湘湘气若游丝地说道。

  向弘宣紧紧地抱着箫湘湘,箫湘湘的一头青丝,在他的脸庞上异常冰冷,似乎都在告诉向弘宣,他怀里的女人他留不住了。他不禁想起萧湘湘初入后宫之时,是那般惊艳,在平城,萧湘湘又如何替自己中毒,回到后宫后,萧湘湘为自己试毒,与自己共死的决心,似乎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后宫里,只有萧湘湘不曾对自己变过,向弘宣的眼中红润起来,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顿时箫湘湘的泪珠就如同下雨般,不断从眼眶中涌出,很快就浸湿了向弘宣胸前的衣服。萧湘湘艰难地抬起一只手,眼看就要触摸到向弘宣的脸庞,却重重地落在床前,箫湘湘的眼角划过最后一滴泪水,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向弘宣悲痛着抱着萧湘湘许久,尽管关雎宫内跪满了宫人,哭声一片,尽管凌希就站在他不远处,他都视而不见,痛苦的脸上,静静地划过一行泪水,他的视线缓缓地落在床前的汤药上,忽然他猛地起身,大声问道:“谁,是谁给德妃喝得这碗药?”

  刚刚还哭声响彻宫殿的宫人们,立刻停止了哭泣,她们纷纷低下头去,沉默不语。一时间,偌大的关雎宫内却没有一个人敢回答向弘宣的话。

  “关雎宫内宫人照顾德妃不力,全部处死。”向弘宣冷冷地说道。

  “皇后,是皇后刚刚给娘娘喝的那碗药。”一个小宫女唯唯诺诺地大声说道。

  向弘宣一怔,他猛地看向凌希,目光渐渐深邃,他缓缓地来到凌希的身前,说道:“皇后,你今日为什么会来关雎宫,那碗药是你亲手喂给德妃的吗?”

  凌希看着向弘宣那双烧红的双眼,就像两颗钉子钉在了向弘宣那好像很平静的脸上,血腥的红色,与脸上的平静是那么格格不入,凌希从未见过这样的向弘宣,她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可向弘宣却一步步向她逼近。

  “皇后,朕在问你话呢,回话….”向弘宣一声怒吼道。

  向弘宣的怒吼声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让凌希清醒,她不能告诉向弘宣,她是担心向依依被萧湘湘毒害,所以急切地来关雎宫,她也不能告诉向弘宣,萧湘湘是为了陷害她,服毒自尽的,她从来都知道,向弘宣是个非常自信之人,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萧湘湘死在了向弘宣的怀中,她说什么,向弘宣都不会信,尤其是对萧湘湘不利的话。

  凌希立刻跪倒在地,重重地给向弘宣磕了一个响头,大声说道:“陛下,臣妾听闻德妃久病不愈,过来看望德妃。臣妾来到殿内,居然连一个侍奉的宫人都没有,德妃不能服药,臣妾于心不忍,便给德妃送服汤药,臣妾万万没想到,这汤药里竟有剧毒,陛下,臣妾不曾毒害过德妃,请陛下明鉴。”

  向弘宣缓缓地蹲下身来,他的目光依旧那么深邃,他一只手抬起凌希的脸颊,冷冷地说道:“皇后与德妃不睦多年,皇后你会有那么好心来看望德妃?”

  向弘宣那双红目死死地盯着凌希,凌希的心也被这道红光射的慌乱起来,她凝视着向弘宣,狠狠地咽下口水,努力镇定着,冷静地说道:“陛下,如果臣妾要害德妃,臣妾不会蠢到亲自来下毒,让关雎宫的所有宫人来见证臣妾的罪行,陛下,您该知道,臣妾若是真想害德妃,臣妾有办法让自己置身事外。”

  凌希的辩解,向弘宣似乎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冷不丁地说道:“也许皇后就是这么反其道而行之,曾经皇后就是这么出其不意地去内卫府,皇后太聪明,谁又能知道,这一次皇后不是一样兵行险着呢?”

  “陛下,臣妾为什么要毒害德妃?因为争宠吗?陛下的心中还有臣妾吗?若是有,臣妾还需要这般向陛下解释吗?陛下,您想想,臣妾还需要毒害德妃吗?”凌希不死心地说道,她拿出了所有的勇气,想要将向弘宣从愤怒中拉回理智,当然也是在努力地救自己。

  向弘宣不知不觉中加重了手指的力度,凌希白皙的面颊很快被向弘宣的手指捏得红了一片,向弘宣冷冷地说道:“那年德妃进宫,皇后的妹婿就在前朝公然指摘德妃是妖妃,要逐德妃出宫,后来德妃与宫妃们发生冲突,皇后厚此薄彼,重罚了德妃,再后来朕想给德妃一个夫人封号,皇后告诉朕,德妃无才无德,不堪嘉誉,直到德妃因救朕生女,荣登妃位,皇后依旧看不惯德妃,曦月死的时候,德妃歇斯底里地指摘皇后是凶手,皇后就是这般咄咄逼人,最后逼晕了德妃,皇后,你就这么容不下她吗?”

  凌希一愣,向弘宣的话就像一把利刃,一刀刀割向凌希的心,恍惚间她似乎又看到萧湘湘那得意的眼神,她想向弘宣不会听进去她的话了,最终萧湘湘赢了。

  忽然凌希的眼角掉落一滴清泪,慢慢地划过向弘宣德手指,她缓缓地说道:“陛下,臣妾冤枉,请陛下明鉴。”

  向弘宣松开了凌希的面颊,他依旧目光灼灼地盯着凌希,问道:“皇后,给朕个理由,告诉朕,你为什么来关雎宫?”

  “臣妾说了,臣妾是来看望德妃,但没想到德妃的汤药里有毒。”凌希绝望地说道。

  向弘宣猛地起身,他快步来到窗前,拿下挂在窗边的宝剑,他拔出利剑,一步步靠近凌希,向弘宣颤抖的手微微抬起,对着凌希,说道:“皇后,朕再问你一遍,你来关雎宫的理由,朕要听真话。”

  凌希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利剑,向弘宣只要稍微再靠近一点,凌希的喉咙就会被这利剑割破,凌希微微合上双眼,坚定地说道:“陛下,臣妾说了,臣妾是来看望德妃的,德妃中毒之事,确实不是臣妾所为,请陛下明鉴。”

  向弘宣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利剑,他的双眼被熊熊怒火包裹着,似乎随时都能将凌希淹没在这腔怒火之中,他知道凌希在骗他,他不知道的是,凌希从什么时候开始骗他?还是一直都在骗他。

  向弘宣悠悠地举起利剑,朝着凌希砍去,突然向依依扑在凌希的身前,用身体挡住凌希的身驱,向弘宣一惊,他的手悬在空中,他低声说道:“依依,走开。”

  向依依紧紧地抱着凌希,满脸泪痕地看着向弘宣,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觉醒来,等来的不是向弘宣陪她用晚膳,而是向弘宣要拿剑杀了凌希,杀了她的母后,她倔强地瞪着向弘宣,大声说道:“我不,父皇,母妃已经死了,孤独地死在夕颜宫里,现在您还要在关雎宫里杀了我的母后吗?”

  向弘宣一怔,他颤抖的手一松,宝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此刻向弘宣才知道,向依依怨他,他朝着窗外望去,他知道这偌大的后宫从来没有一天是平静的,他默默地转过身去,可没走两下,向弘宣感到一阵晕眩,他踉跄了几步,似乎胸口也有些什么东西堵着,他停下脚步,一只手捂住胸口,突然,他口中一股血腥味喷涌而出,鲜血一点点从他口中滴落地上,很快他的眼中被这片红色覆盖,向弘宣双眼一闭,重重地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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