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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闹鬼

  一阵阵晚风吹过后宫那蜿蜒的宫路,带着些许冷意游走在漆黑的后宫之中。云岫端着热腾腾的补药快步往萦华宫走去,这些补药是薛暮烟特意从太医院开的生子汤药,也许是因为那年薛暮烟雨夜哭泣伤了身子,也许是那些年凌希与萧湘湘争斗,薛暮烟为了避祸,也曾服用过避子汤损了身子,总之这些年,薛暮烟恩宠不断,但依旧没有生下皇子。

  薛暮烟为了尽快生下皇子,这补药也就成了萦华宫头等大事,云岫不敢怠慢,日日都是亲自去御膳房看着内侍们为薛暮烟煎药。云岫小心翼翼地端着补药,走在后宫中,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忽然一点光亮映入云岫的眼里,只见一个小宫人提着宫灯正在靠近她。

  “云岫姐姐,您怎么亲自端汤药呀?刚刚您身后的宫人怎么不见了?”小宫人吃惊地问道。

  云岫一惊,她立刻回头看了看,漆黑的夜晚中一点点月光,看不清远处,可云岫也能勉强看清身周,哪有什么宫人,明明只有她一人去御膳房拿补药。

  “你胡说些什么呀?只有我一人,哪有其他人?”云岫不解地说道。

  小宫人更加疑惑起来,她抬起一只手,指着云岫的身后,说道:“那真是奇了怪了,刚刚我明明看见一个宫人跟在云岫姐姐你的身后,似乎还在跟姐姐说着什么,我原以为是姐姐身边的宫人,可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小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云岫的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发怵,她又转身望了望身后,寂静的夜晚,连跟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若真是有个宫人跟在自己的身后,她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小宫人来到云岫的身旁,忽然她一只手提着宫灯贴近地上,大声说道:“呀,云岫姐姐你快来看。”

  云岫立刻俯身看向地面,她也不由得一惊,微弱的宫灯光亮下,她清楚地看到,她身后的地上居然有着一排排湿脚印,正好是她来的路上。

  突然小宫人的宫灯熄灭了,小宫人慌张地叫了一声,拉紧了云岫的衣角,云岫也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慌乱之中,她手中的补药也晃晃荡荡倾洒了不少。

  “你瞎叫什么,成何体统。”云岫定了定神,小声怒斥着。

  “云岫姐姐,你说咱们是不是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了?”小宫人在云岫的耳边小声说道。

  “胡说些什么,这里是后宫,不要危言耸听。”云岫强装镇定地说着,可她的身子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云岫姐姐,你没看到吗?那一排排湿脚印,好些日子没下雨了,宫里怎么可能会有湿脚印。听说只有溺亡的人,才会留下这湿漉漉的脚印,姐姐,咱们是不是遇到了恶鬼来索命了。”小宫人继续煞有其事地说道。

  砰的一声,云岫手中一松,汤药掉落在地,云岫的心咯噔一下,她惊慌地环顾四周,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可隐约中她就是觉得有人在她身旁,她猛地看向远方的水井,脸色一变,立刻惊慌失措地往萦华宫跑去。突然那小宫人嘴角微微上扬,立刻朝着椒房殿走去。

  云岫提着盒子,在深夜里快步来到水井旁,她从盒中拿出许多元宝蜡烛,小心翼翼地点燃这些东西,轻声说道:“蝉儿,姐姐知道你委屈,姐姐也不想害了你,就当是我欠你的,若有来生,姐姐愿意做牛做马赎罪,你收了这些纸钱,就在地下好生安息吧,不要怪姐姐,也不要上来闹事了。”

  说话间那燃烧的火苗越来越高,将云岫那张泪脸照射得无比清晰。突然一壶清水扑向火堆,云岫一惊,抬头一看,薛暮烟立在她的身旁,一脸的怒气,云岫慌张地起身,小声说道:“娘娘,奴婢就是有些害怕……”

  云岫的话还没有说完,薛暮烟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拉着她快速离开了水井。

  两道身影从夜幕中缓缓走出,来到水井旁,乔心悠看着地上那还有些许星火的元宝蜡烛,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她小声地说道:“李女史,你现在该相信奴婢所说的了吧,如果蝉儿真的是意外溺水身亡,云岫怎么会如此心虚,深更半夜来这水井前祭拜呢?薛夫人又怎么会那么顾忌呢?”

  李梦清盯着这一地的纸钱,她的脑中一遍遍闪过当年诸多事情,尤其是萧湘湘死前那些奇怪的举动,她有些不确定,当年萧湘湘之死,真的只是萧湘湘为了算计凌希的自杀吗?

  乔心悠看着李梦清这有些动摇的神情,她又小声说道:“李女史,若是还想知道更多,有一个地方或许能给您答案?”

  “哪里?”李梦清立刻问道。

  “椒房殿。”

  李梦清一愣,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乔心悠,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乔心悠居然会是凌希的人,而凌希现在却要帮她找到萧湘湘死亡的真相,她有些模糊了,在这个偌大的后宫之中,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谁才是敌人?

  忽然她的眼前又闪现出萧湘湘的脸庞,瞬间她的眼中渐渐湿润起来,她满心的疑惑,她想萧湘湘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她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朝着椒房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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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踏进萦华宫,薛暮烟就扬起手,给了云岫一巴掌,云岫踉跄了几步,狠狠地跌倒在地上,薛暮烟满脸的怒气,压低了声量,说道:“你在干什么,若是被人看见你这般心虚,鬼鬼祟祟地在宫里烧纸钱祭奠蝉儿,蝉儿之死就与萦华宫脱不了关系了。你是想让宫里的人都知道,蝉儿是被人害死的吗?”

  云岫立刻跪在地上,轻声哭泣起来,说道:“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只不过,只不过今日奴婢从御膳房回来的路上,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奴婢想会不会是蝉儿有怨气,毕竟蝉儿死得那么冤枉,奴婢只是想安抚下她的亡灵。”

  “愚蠢。”薛暮烟又是一声呵斥,她仰头长叹,淡淡地说道:“你有什么好怕的,那日在水井旁,是本宫推她掉入水井的,你不过就是在一旁而已,就算她来报仇好了,也会来找本宫,不会去找你的,可你这么心虚,要是被别人撞见了,本宫就会被你害死了。”

  “娘娘,奴婢错了,您别生气了,如果被人看见了,奴婢一定会抗下所有的罪过,就说是奴婢与蝉儿有私怨,所以才会害了她,不会让娘娘受到半点牵连的。”

  说着云岫匍匐到薛暮烟的脚前,拉着她的裙摆,满心的内疚,一双哭红的双眼看着薛暮烟,瞬间薛暮烟的怒气也下了大半,她的心头一软,她记得云岫来到她身边的时候,才7岁,云岫陪着她一起长大,陪着她进宫,陪着她走过所有的艰辛,如果说这个后宫中还有什么能让她的心得到片刻安宁,那或许就是云岫吧。

  忽然她的眼角滴落下一滴清泪,她缓缓地俯身,拉起伏地的云岫,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云岫那有些发红的面颊,痛苦地说道:“疼吗?本宫不想对你发火,可我们是在后宫,这里是个吃人的修罗场,但凡有一点错漏,本宫就会万劫不复,薛家经不起任何风波了,你懂吗?”

  云岫当然知道,薛暮烟的人生中只剩下为薛家而活,为了薛家,薛暮烟可以不要命,这也许就是薛暮烟在后宫中唯一的信念了,因此谁也不能损害薛暮烟在后宫的地位。

  “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会更加小心的,娘娘,您不必太过忧心,如今陛下已经深深厌恶皇后,娘娘这般得宠,说不定有一天陛下就会废掉皇后,到时候皇后之位一定是您的,以后薛家别说恢复曾经的荣耀,甚至封王都有可能。”

  云岫宽慰起忧心忡忡的薛暮烟,薛暮烟低头苦笑一声,轻声说道:“你以为陛下真的就对皇后厌恶了吗?”

  云岫一怔,她不解地问道:“陛下这些年很少去椒房殿,甚至很少见皇后,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陛下与皇后不睦,而且陛下如此宠爱娘娘,都特许娘娘按照皇后的规制逾制多项,就算是当年宠惯后宫的楚德妃,也不曾有过这般殊荣,陛下的眼中怎么可能还有皇后?”

  “那你见过陛下对皇后有过半点责备吗?虽说陛下这些年在后宫中确实冷落皇后不少,可楚德妃死后,陛下却也没找过皇后半点错处。如果陛下想,陛下有的是理由与手段问责皇后,可陛下却什么都没做。”薛暮烟忧心地说道。

  “可那年陛下差点杀了皇后。”云岫小声地说道。

  “陛下心思沉重,没有人能够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若不是这样,楚德妃何必以死来逼陛下在她与皇后之间做个抉择,这些年陛下更像是在与皇后怄气,不断地敲打皇后,处处在后宫给皇后难堪,但又不动皇后半分,本宫实在是看不懂陛下呀。”

  “娘娘,不管怎么样,陛下与皇后不睦,猜忌后族这是事实。对于娘娘来说,都是问鼎后位的机会。”云岫信心满满地说道。

  薛暮烟眼中一亮,是呀,向弘宣猜忌后族已久,再加上萧湘湘之死一事,向弘宣不可能再与凌希夫妻和睦了,这是她的机会,不能错过的机会。

  “云岫,本宫吃太医院的补药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怎么还是不见有好消息,你说本宫是不是那些年伤了身子,再也无法生育子嗣了?”薛暮烟有些不安地问道。

  “怎么会呢?娘娘您还这么年轻,就算您身子还未调理好,只要精心调理,奴婢想您会生下皇子的。”

  薛暮烟的表情凝重起来,她能等身子慢慢调理好,可后宫的女人与凌希会给她机会,让她有足够的时间调理好身子,生下皇子吗?

  “你明日再去太医院多配几副补药,如今后宫的女人越来越多,本宫一定要比其他后宫的女人早一步生下皇子,不然本宫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薛暮烟幽幽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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