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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多事之秋(3)

  萧湘湘轻轻打开食盒,拿出糕点摆在向弘宣的面前,此时向弘宣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奏折,他眉头紧蹙,萧湘湘不敢打扰到向弘宣,她轻手轻脚地从炉火上拿下一壶热茶,来到向弘宣的书桌旁,小心翼翼地给向弘宣倒满一杯茶。

  茶碗里立刻冒出的热气,腾空升起伴着茶香钻入了向弘宣的心底,向弘宣抬头看着萧湘湘低头为他试茶与糕点,虽然他还没有喝这热腾的茶水,但他的心却已被温暖包围。

  “陛下,看了好一会的奏折了,喝点热茶,休息会吧。”

  说着萧湘湘将手中的茶碗递到向弘宣的面前,向弘宣放下手中的奏折,接过茶碗,悠闲地饮上一口,他不禁望向窗外,窗外的树上已经看不见那深秋的黄叶了,他想,冬天就要来了。

  顿时忧愁又爬上了他的额头,他再次拿起桌上的奏折,叶慕之终于送来了军报,不过还不如不来,不来至少还可以幻想下战况的有利局面,可叶慕之的军报彻底击毁了向弘宣的幻想,叶慕之说北戎左贤王亲率10万精兵增援北境战场,北戎动用了30大军,叶慕之想要救援武承平突围出去的机会不大,唯有拼死一战,击败左贤王的30万大军,东俞北境困境才能解除。

  可向弘宣深知,如果不调兵去支援叶慕之,北境只有20万的兵力,这就是一场兵力悬殊较大,且不占优势的硬仗,向弘宣都不敢想,东俞这一次还能胜吗?叶慕之还能一战安邦吗?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当年宣武帝攻打南方四国时,为什么能说出灭南方四国者封王之话,不是宣武帝对异姓王思量欠妥,只是有时候一场胜仗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那么至关重要,其他一切都不足虑。他想如果这次叶慕之做到了,一定要给叶慕之封侯,因为叶慕之当之无愧。

  萧湘湘又拿起一块糕点,温婉地递到了向弘宣的嘴边,她对着向弘宣莞尔一笑,瞬间向弘宣脸上的忧愁,也被这般柔情给掩盖住,向弘宣吃下一口糕点,甜糯的感觉袭扰着他的口腔,他突然想起了乔心悠的琵琶曲,他想如果此刻有悦耳的丝竹之声,以及如斯美人相伴,什么烦恼之事大抵都会消失了吧。

  忽然钱唯庸踉踉跄跄地走进飞羽殿,他见到向弘宣就立刻伏地不起,一脸悲痛的样子,向弘宣眉头再次皱起,还没有到下课的时间,钱唯庸怎么来了?

  “钱夫子,这是怎么了?”向弘宣关切地问道。

  也许是因为向弘宣的关心,也许是因为心中有委屈,钱唯庸立刻哭泣起来,痛哭流涕地说道:“陛下,臣有罪,臣没能教育好公主与诸子,是臣的失职。”

  “钱夫子为何这么说呀?”向弘宣好奇地问道。

  钱唯庸立刻声泪

  俱下,将事情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向弘宣,当然他的口诉中这群孩子太过无法无天,还有这场目无师长的打架,是多么的荒唐以及失礼。

  “南国公主受伤了吗?”向弘宣急切地问道。

  钱唯庸的滔滔不绝,被向弘宣打断,他一愣,立刻恭敬地答道:“陛下,公主殿下没有受伤。”

  向弘宣听到向依依没有大碍,一颗心安定不少,忽然他又想起什么,问道:“那辰康呢,辰康受伤了吗?”

  “向辰康也没受伤,他倒是把向伯彦揍得不轻。”

  向弘宣开怀大笑起来,他的脸上扬起一股子说不清的得意,萧湘湘一怔,她那正在倒茶的手一抖,她纤细的手指就被滚烫的热茶壶烫红了一片,她立刻低头,以掩盖她脸上那慌张的惊讶。

  过了好一会,向弘宣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继续问道:“伯彦伤得重吗?儒钧呢?儒钧受伤了吗?”

  听到向弘宣提起向儒钧,钱唯庸满脸的心疼,说道:“陛下,向伯彦伤的不重,倒是向儒钧,平白无故被向伯彦打了一拳,还打在了脸上,后来他们几个人打架,向儒钧去劝和,还挨了不少拳头,陛下,向儒钧可伤得不轻呀。”

  向弘宣不禁犯难起来,如果真如钱唯庸所说那样,别人倒好说,可向儒钧伤到脸,那可就是打了献王府的脸面,这事就不能含糊了事了。而且毕竟向辰康把向伯彦给打得不轻,要是没有一点惩罚,估计庆王与献王怕是会多想吧。

  “钱夫子,你是怎么上课的,闹成这样,成何体统?教不严师之惰。”向弘宣冷冷地说道。

  钱唯庸想破了脑袋,他也想不明白,怎么这事成了他的不是了,难道是他刚刚表达的意思不够清楚?

  “陛下,恕罪。”说着钱唯庸赶紧磕头认罪,不管什么原因,向弘宣让他背黑锅,他就得背,总不能让主上不悦吧。虽然临华殿的夫子都是人前备受尊敬,但谁叫他只是个公主师,夫子中他是卑微到不能卑微了,他无奈且失落着。

  “那钱夫子就罚俸一年,其他诸子在临华殿失礼,闭门思过一个月时间。”向弘宣淡淡地说道。

  钱唯庸怏怏不快地离开了飞羽殿,萧湘湘的眼中与心中都充满了不安,似乎向弘宣对向辰康非常上心,她拿起茶碗,再次试探地说道:“陛下,小孩子打闹再正常不过了,男孩子们总是这般闹腾,只不过公主们的年纪也越来越大,若是继续让他们伴读,以后指不定闹出什么更出阁的事,不如就别让这几个孩子入宫伴读了?”

  向弘宣思量了一会,忽然他大声说道:“来人,宣端王入宫。”

  萧湘湘一怔,向弘宣好像是听进去了她的话,可怎么还宣向弘锡进宫呢?萧湘湘脸上立

  刻又爬满了疑惑与不安。

  向弘锡小心翼翼地端着手中的茶碗,脑中不断思量着。听说今日临华殿里孩子们大打出手,尤其是他儿子向辰康,把庆王的儿子向伯彦打得不轻,而现在向弘宣就召他入宫,难不成这是想问罪?

  向弘锡不由得放下手中的茶碗,如今他已经踏入前朝,向弘宣这突如其来的重用里,说不清楚到底有着怎样的谋算,向弘锡想他都必须时刻警惕着。

  “皇兄,臣弟那儿子都被他娘给惯坏了,才会不知分寸,在临华殿失礼,臣弟回去后,一定严加管教。”

  “老九,小孩子们打架不必当真,再说朕已经罚过这些孩子们了,就算给他们一个教训了,你也别回去再责怪辰康了。”向弘宣连忙说道。

  说完他将一旁的奏折递到向弘锡的面前,严肃地说道:“老九,你看看这个吧。”

  向弘锡恭敬地接过奏折,这是一份北境军报,北戎左贤王这次率30万大军攻打东俞,而且武承平还被围困,向弘锡心中暗暗吃惊,原来北境的战场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这一战叶慕之怕是很难打赢了。

  向弘锡的眼珠子乱转了几圈,说道:“皇兄,不必担心,北境有忠毅伯,而且右相的安排妥当,眼看就要到冬季了,北戎人赢不了。”

  向弘宣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但愿如此吧。”

  忽然向弘宣靠近向弘锡几分,亲切地抚拍着向弘锡的肩头,说道:“不管北境战事如何,前朝得稳,这样朕与朕的江山才能无忧。老九,你我是一同在宫中长大的亲兄弟,向来感情深厚,朕希望你能为朕分忧。”

  向弘锡立刻跪倒在地,激动地说道:“皇兄,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皇兄不嫌弃臣弟平庸,臣弟自当为您鞠躬精粹死而后已。”

  向弘宣满意地扶起向弘锡,说道:“老九,别动不动就口中说着死呀什么的,多不吉利呀。朕只是想让你在前朝多帮帮朕,朕想让你成为前朝重臣。”

  向弘锡的心中不禁疑惑起来,他现在已经是参知政事,前朝的要员,向弘宣想让他成为重臣?那不就是在暗指相位吗?向弘锡有些吃不准,向弘宣这到底是真的想重用他,还是在试探呀?

  “皇兄,臣弟有自知之明,能坐上这参知政事的职位,臣弟都有些心虚,更别说那重臣了,臣弟可做不来。”向弘锡嬉皮笑脸地说道。

  向弘宣微微一笑,又说道:“做不来也得做,若是以后辰康成为皇嗣,你要是不能成为重臣,以后怎么能帮衬了辰康呢。”

  向弘锡一惊,顿时额头上就冒出冷汗,他再次跪倒在地,立刻说道:“皇兄,您,您别开玩笑,臣,臣弟,绝没有那个心思,再说皇兄您身强体壮的,肯定

  会有皇子的,不必理会前朝那些呱噪的臣子们,什么立嗣,都是无稽之谈。”

  向弘宣看着被吓得都有些结巴的向弘锡,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他和颜悦色地再次扶起向弘锡,轻声说道:“虽说这些臣子们确实挺放肆得,不过朕没有皇子,东俞又有战事,若是有个皇嗣也的确能让东俞百姓心安,朕思来想去,只有老九你的儿子才是朕最合适的皇嗣。”

  说着向弘宣用那般殷切眼神看着向弘锡,向弘锡能够感受到向弘宣此刻内心的焦虑以及对他的期望,虽然他知道作为宗室,他不该对皇位有所幻想,虽然他知道向弘宣不是个愿意将皇位拱手让人的皇帝,可是这一刻,向弘锡的心不断地兴奋跳跃着,向弘宣确实无子,东俞上下也确实惶恐不安,如果向弘宣真的要立嗣,谁不想自己的儿子成为皇嗣。

  向弘锡的手心不断冒着热汗,在这个不大温暖的深秋之际,他的心炙热地狂跳着,他对皇位开始有了期许,因为他的心动了。

  “皇兄,臣弟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向弘宣感激涕零地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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