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玄从苏宅回到县衙处理完公文,便准备回府上继续研读《幄机经》。通过这两年来的研究他收获颇多,他从中学到了如何排兵布阵行军等等很多兵法,结合他对现代军事理论的理解,韩玄敢说自己现在行军打仗至少不比这些汉朝的将军差。而整个罗县在他的整治下,抓捕了很多盗贼,严刑峻法,很久没有发生案件了。
不料韩玄刚准备出门,门外就有人击鼓鸣冤。韩玄来到公堂上,与县令钱锐、县丞赵穆大堂高坐,韩玄特意让黄二狗做了两把椅子给他们坐。只见大堂上挂着一块大匾,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大堂两侧左迴避,右肃静,伫立在韩玄身旁的曹性喊道:“升堂!”
下面的衙役不断晃动手中的廷杖砸在地面上,口中大呼着:“威!!!”“武!!!”
是韩玄让他们这样做的,他告诉钱锐赵穆他们,衙役这样山呼抖动廷杖砸着地面很有气势,能使被审讯人产生压抑感等心理作用。
韩玄一拍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击鼓?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只见大堂下跪着一名老妇人,她哭诉道:“老妇人王氏拜见县尉大人,老妇我要告我的儿媳。这个毒妇她害死了我的儿子孙广,我可怜的儿啊~”
只见她旁边跪着的一名年轻妇人道:“你这个老太婆休要含血喷人,妾身怎会加害自己的夫君?”
韩玄问道:“王氏,你且把案件的原委说一遍与本官听听。”
王氏说道:“前天夜里,老妇听到吾儿房中有吵闹声,以为是他们小两口一些小矛盾。没成想昨天夜里倒是挺安静,今天早上起来却发现吾儿死在了自己的房中。”
那年轻妇人对韩玄说道:“大人,妾身陈氏,实在是冤枉啊。望大人勿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韩玄泰然道:“本官断案讲究证据,无证不定罪!死者尸首何在,本官要亲自验尸。”
韩玄和钱锐、赵穆等人来到了案发地点,死者孙广的家。
韩玄进了孙广的卧房,只见房内窗户紧闭。房中物品也摆放整齐,没有厮打的痕迹。韩玄又让曹性上屋顶察看,见屋顶也没有外力破坏进入的痕迹。
韩玄问向王氏和陈氏道:“案发后可有人动过现场?”
只见她们都摇摇头表示没有,韩玄说道:“这就奇怪了,孙广临死之前睡在这卧房里,未有外人进入。他只与其妻陈氏在此,凶手若不是陈氏还能有谁?”
陈氏闻言连忙跪地哭喊道:“大人,妾身冤枉啊。大人曾说断案要讲证据,大人可有证据证明是妾身所为?”
韩玄让王氏带着他们来到灵堂,韩玄大手一挥:“开棺验尸!”
几名衙役扛着棺盖将其放在一旁,韩玄走上前察看棺材中孙广的尸身。仔细察看一番,尸体浑身上下并未有伤痕,韩玄立马排除了外伤致死可能。
韩玄又察看了死者的口鼻,翻动死者的眼皮。韩玄低吟道:“也不是中毒。”
韩玄不禁感到头皮发麻,死者究竟是怎么死的?如今又没有证据,也无法定陈氏的罪。
韩玄说道:“此案暂且搁置,待我回府整理一下思路,本官定于孙广头七之前了结此案。”
又过了几天,眼见着孙广的头七快到了,韩玄迟迟没有结案。王氏跑到县衙门口吵闹着要韩玄定陈氏的罪,衙门前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按照古代习俗,死者过完头七便要下葬。如今韩玄承诺的头七之前破案眼看着就不能兑现了,众人纷纷为王氏抱不平,指责韩玄断案不利。
曹性连忙出来维持秩序,韩玄走出来对百姓说:“诸位,我已解得……”
却见远处一人走来打断了韩玄,他笑着对百姓们说道:“父老乡亲们,我赵穆已经找到了证据,能将此案了结!”
韩玄听完也是一惊,跟着赵穆、王氏和围观的百姓们来到了王氏家里。
赵穆命人打开了孙广的棺材,只见他将手伸向尸体头顶的发髻,解开死者的发髻。众人只见他在奋力地拔着什么,等他拔出来之后,众人才看清楚那是一支发簪。
那发簪的簪头是断的,由于那支簪子很细,钉在死者的顶心,孙广的发髻又遮住了露出他头顶的那小半截。所以韩玄在察看孙广尸体的时候没能发现。
等到韩玄想通的时候,却被赵穆抢先一步。王氏一眼便认出了这簪子是陈氏的发簪,陈氏哭着承认了她就是害死了她丈夫的凶手。
赵穆便命衙役将陈氏押进了大牢。他破了案子,受到百姓们的交相称赞,此刻正得意忘形。
等到众人散去,韩玄拉过赵穆小声说道:“赵县丞可真是神断啊!本官自愧不如。”
赵穆拉着韩玄到一个角落,对他说道:“韩县尉过奖了。此案多亏吾妻李氏提醒,当日未知死者死因,我将此案告诉她。她让我仔细搜查一下死者的发髻,说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韩玄恭维道:“尊夫人真乃聪明绝世,未到现场察看,仅通过赵大人的描述便能找到证据。赵大人之妻本官竟也比不过,惭愧惭愧!”
等到赵穆去往县令钱锐的府上后,韩玄对曹性说道:“子健,你怎么看?”
曹性沉思了一会儿道:“大人,此时事必有蹊跷!”
县丞赵穆府邸,一名蒙面人翻过院墙悄悄溜进李氏的闺房,他一掌便将赵穆之妻李氏打晕,将她抓走了。
李氏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绑了手脚蒙上了双眼,不知身在何处。过了很久,一阵风吹来将李氏手脚的绳子解开便消失了。
李氏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她发现自己身在城隍庙。庙外漆黑一片,看来已经是夜里了。外面还下着大雨,庙里就自己一人,李氏吓得畏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城隍的石像在夜色衬托下,面目狰狞,显得格外瘆人。
只听一阵阴风袭来,城隍庙里突然亮起两盏灯火,一位“城隍爷”悄然登场。
城隍爷说话都带着回声的:“李氏……我是本县的……城隍,你可知今日为何抓你来此?你做了亏心事,凡人不知,我可都知晓。人在做,天在看。今日便要抓你来问罪!”
李氏吓得跪在地上求饶道:“城隍爷饶命,妾身什么都招了,求城隍爷从轻发落。”
“城隍爷”笑道:“你且招来,我自有定夺。倘若你有半句假话,片刻间让你下阴间魂归泰山阴狱。”
李氏颤巍巍地说道:“贱妾不敢有半句隐瞒。贱妾前夫被贱妾用簪子扎进头顶而死,他死后我才又嫁给了赵县丞。我见赵县丞前几日所破之案的凶手与我当年杀人手法相似,我才提醒他让他破了此案。”
“城隍爷”笑道:“既然你已从实招来,明日去本县县衙投案自首,省得下阴间受魂刑之苦。呵呵呵~嘿嘿。”
第二天一大早,李氏便到县衙门口自首,供出了她谋杀前夫的罪状。韩玄判下了李氏和陈氏的罪名,命衙役将两人带到城门外,让刽子手将两人斩首。
韩玄看了两眼钱锐和赵穆,只见二人都默不作声显然是认可了他的判决。韩玄没想到赵穆看着自己的妻子将要被定罪斩首,竟然丝毫不求情。
他刚觉得诧异,赵穆拱手对他说道:“李氏乃杀人凶手,本官为其所蒙蔽居然娶她为妻。今真相大白,望韩县尉不必顾虑,秉公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