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李氏和陈氏被五花大绑跪在刑台上。刽子手抄起大环刀,一口酒喷在刀身上,用抹布擦了擦刀准备行刑。
围观的百姓对李氏逃罪这么多年突然自首感到不解,韩玄便将昨夜之事添油加醋告诉他们,说是城隍托梦告诉他李氏是杀人凶手。百姓们居然都信以为真了,纷纷将韩玄奉为神人。
那“城隍爷”正是韩玄假扮的,他站在城隍像和墙壁中间说话产生了回声,让李氏误认为是城隍爷显灵。
而此后一段时间的一个案子,更让百姓们称赞韩玄断案如神。
二十里铺的一个村民谋杀了自己的妻子,然后又放火烧毁了房屋,说妻子是被火意外烧死的。由于夫妻两人的关系一直非常紧张,妻子的亲属很怀疑是他杀了妻子烧尸灭迹,到罗县衙门告发。
罗县县尉韩玄受理案件,审问那个村民,那个村民坚决不承认。韩玄就让曹性买了两头活猪,先杀一头,然后把这一死一活两头猪关在一个堆满柴火的棚屋里,放火烧屋。等到那头猪也死了,一起拖出来检验。
那头先杀死的猪,嘴里没有烟灰;而那头活活烧死的猪,嘴里可以查到烟灰。于是再对那村民妻子的尸体进行检验,发现她的嘴里确实没有烟灰,说明是死了以后才遭到火烧的。那个村民这才认罪。
时光荏苒,此时距离韩玄和苏巧儿收养那七只狼崽已经了几个月了。韩玄刚刚又破了一桩案子,他坐在县衙的案桌前收好了卷宗,起身来到屋檐下,望着外面的雷雨,叹道:“子健,最近罗县境内的案子发生的越来越频繁了。皆因饥荒战乱漂泊来罗县的流民越来越多,人一多就容易生乱啊!”
曹性站在他身后说道:“大人断案如神,在下这些日来亲眼见大人破了一桩又一桩的奇案,大人的分析无不是精彩绝伦!就是人再多,这罗县在大人的治理下也绝对是安如泰山。”
韩玄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指着曹性笑道:“子健啊,连你也学会拍本官的马屁了。”
曹性跟着他一边走一边笑道:“嚯,都是大人提拔在下在这衙门中当上了捕头,这在位久了难免学了些官场风气。望大人勿怪。”
韩玄和曹性笑谈着,望着天边眼中却依旧透着一丝担忧。
“大人,属下已将伞送来了。我们回府吧。”曹性从一名小捕快手里接过一把伞撑开,撑着伞送韩玄回到了韩玄的府邸。
刚回到自己府上,却见苏巧儿的丫鬟小苑来拜见。小苑笑着对他们说道:“公子,小姐让你们过去一起吃饭。公子,曹大哥。你们这下可有口福了,小姐说她要亲自下厨!”
韩玄没吃过苏巧儿做的菜,一直都是他下厨或者让庖厨做的。他不敢轻易尝试,但毕竟是苏巧儿一番心意,他有些犹豫。
曹性也推脱道:“大人,难得苏姑娘一片盛情,你还是去吧。在下随便对付一顿就行了。”
韩玄道:“哎~子健,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壮小伙子哪能不吃饱饭。随我同去吧。”
“大人,在下乃一下人,与主人一同吃饭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走吧……”
“……”
三人一同来到了苏宅,韩玄进门便望见当初让小苑买来的土狗阿黄,那几只狼崽在它的哺育下长得飞快,如今已有普通小狗般大小。阿黄带着七只小狼在院中漫步,见到韩玄进来忙跑过来摇着尾巴欢迎他,几只小狼也凑过来舔着韩玄的脚。
韩玄摸了摸它们,却听到正堂有人在吵闹,便赶了过去。
“韩公子,你一番好意心巧儿心领了,这镯子你还是收回去吧!”韩玄见到苏巧儿正在将一只玉镯子塞还给一名男子。
那男子正是韩蒙,只见韩蒙一把扯过苏巧儿的手臂要给她戴上玉镯子,苏巧儿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的手。
韩玄立刻走过去紧紧抓住韩蒙拿着玉镯子的那只手道:“哎呀!好漂亮的玉镯子。这水色,这质地,啧啧啧~恩,真乃上品。兄长将它送与小弟如何?”
韩蒙见韩玄过来了,满脸尴尬之色。韩玄这两年气力涨了不少,握着韩蒙的手腕握得又紧了些,韩蒙脸憋得通红,另一只手连忙松开了苏巧儿的手臂。
韩蒙揉着被韩玄捏痛的那只手腕,问向韩玄:“玄弟,你堂堂一介男儿要玉镯子做甚?”
韩玄笑道:“呃……小弟送给我母亲难道不可吗?兄长,巧儿都如此推脱了你还欲强送给她。何必如此?”
苏巧儿靠在韩玄肩膀上小声啼哭着,韩玄轻声安慰了她一声,然后对韩蒙说道:“兄长,可曾吃过饭食。我们正要开饭,兄长不如留下来一起用餐?”
曹性也走了过来,捏着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骨头交脆声:“是啊,曹性也早就想结识一下韩公子了。”
韩蒙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对他们赔笑道:“不了不了,为兄已经吃过了。你们用餐吧,呵呵呵~”
韩蒙趔趄着向大堂外走去,一个不注意被门槛跘倒,又爬起来向门外走去。他刚走到门口,阿黄带着小狼跑过来凑上去要和他亲热,他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出去老远。
韩玄和曹性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韩玄问道:“子健,我看韩蒙有些怕你啊,这是怎么回事?”
曹性笑了笑说道:“公子先前率兵去讨伐黄巾之时,韩蒙公子时常登门骚扰苏姑娘。在下见他对苏姑娘甚是无礼,便揍了他一顿!在下当时不知他是公子族兄,请公子恕罪。”
韩玄笑道:“打得好!子健,你做得很好。”
苏巧儿说道:“玄,不说这些了,快来尝尝我的做的菜。”
几人来到饭席间,韩玄夹起一片煮成一团的菜叶问道:“这是什么菜?”
苏巧儿答道:“这是菘啊,我可喜欢吃这种菜了。”
韩玄将信将疑的问道:“哦,就是白菜是嘛?”他看着曹性已经夹起一片菜叶放进嘴里,韩玄也吃了一口。
下一刻,两人同时吐了出来。韩玄赶忙拿起水漱了口,苏巧儿撇着嘴问道:“怎么了,很难吃吗?巧儿是第一次下厨……”
韩玄呛了口水说道:“不,你第一次做菜成这样很……不错了。只是你这盐放得,上面都没化开。”
不过这也不能怪苏巧儿,古人吃的盐都是粗盐,呈大颗粒状里面有很多杂质。韩玄便准备来把粗盐提纯,他让小苑找来一些粗盐,将粗盐加入装了水的陶罐里,边加边用筷子搅拌,直加到粗盐不再溶解时为止;然后过滤食盐水,韩玄看到滤液依然浑浊,又再过滤一次;最后把所得滤液倒入锅中,加火煮开食盐水,等锅中中出现较多颗粒状晶体后,韩玄抽走了柴火,等待余热将其蒸干。
一番忙活下来,韩玄终于得到了他需要的细盐。苏巧儿和曹性拈了一口尝尝,
曹性大喜道:“我们平日里吃的盐比这苦多了!大人,您可真是神了。”
韩玄作出禁声的手势:“这可是我们用来生财的方法,不可外传。”
韩玄感谢他自己还记得初中做过的食盐提纯的实验,到了这年代居然成了他的秘密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