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出乎意料
“波儿若是喜欢,让香梅给你送到忆云宫去。”淑妃看袁衍波若有所思,便知道他心里喜欢,补充道。
出乎意料的,袁衍波竟摇了摇头,道:“儿臣对着茶喜欢的很,谢过母妃的好意,只是这梅上雪采集难得,母妃还是将它们留在云禧宫吧,等父皇来云禧宫的时候不妨泡上一杯。”
淑妃见他言辞一片诚恳,也不再勉强,道:“他日你要是想喝了,就来母妃这里,给你喝总是管够的。”
袁衍波笑着点了点头,思绪早已飘到了阴森凄凉的宗人府。
宗人府中,嫣然被带到了最里面的一处牢房,牢房的一角处堆放着一堆干草,牢房中还算是干净,像是被人特别整理过一样,干草之上竟然还放着一床崭新的棉被,嫣然有些受宠若惊。
侍卫将牢房的锁链打开,转过身来对着嫣然客气道:“皇妃,牢房到了,您还请进去吧。”
不推不搡,由着嫣然悠然自得地迈进了牢房,那侍卫又客气谨慎地将锁链上锁,嘱咐道:“牢房中有些寒冷,卑职已经命人送了一床新被在里面,皇妃若是觉得冷,或者有什么需要,尽管喊一声就行,一定会有人过来。”
这宗人府虽然是关押皇亲贵戚的地方,可没听说过里面有什么特殊优待,毕竟能进入宗人府的皇亲贵戚也是犯了大错,可今天这侍卫又是演的哪一出,嫣然听得一头雾水。见那侍卫转身要走,嫣然急急地喊住了他,问道:“等会儿!我有话要问你。”
侍卫回到嫣然近处,恭敬地道:“皇妃有什么吩咐?”
“你为何一口一个‘皇妃’,我如今已经是戴罪之身,皇上也捋了我的封号,我哪里还是什么皇妃?”嫣然有些尴尬地问道。
那侍卫面无诧异,十分淡定道:“皇上只说捋了皇妃郡主的封号,可皇上并没有说废除赐婚圣旨,皇妃依旧是三殿下的皇妃,卑职自然不敢造次。皇妃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嫣然面上有些微微诧异,这侍卫说的有些道理,竟然无法反驳,便摇了摇头看着那侍卫大步大步地离开。
空荡荡的宗人府牢房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兴许是因为长久不见阳光的原因,牢中比外面冷了不少。
嫣然缩了缩身子,朝着那堆干草走了过去,厚厚的干草隔开了地面的冰冷,坐在上面既柔软又暖和。闲来无事,她打量起这间牢房来,四周的墙壁上因为潮湿多多少少都长了些霉,可她坐下的干草却异常的干燥,显然是刚刚被换过。
这牢房的地面上也是一尘不染,干净地有些异常,更不会有那些传说中的牢房常客出现。尤其是她身边的这床锦被,用的是尚衣局今年最新收上来的丝缎,被面光滑若软,里面填充的东西也是出乎意料的柔软。由此可见,这锦被根本不是一个侍卫所有,而是宫中有身份的人才能使用的物品。
嫣然联系着这侍卫客气恭敬的话语,和这牢房中不合常理的布置联系在一起,竟然觉出有些微微的诡异。她不禁心中猜测,莫非是袁衍波事先打点了这些侍卫?她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
袁衍波与她一同获罪,已经是自身难保,根本没有时间去打点这些侍卫,那会是什么人在暗中帮助她?这宫中之人人心难测,嫣然细细地想了一圈,否定了一个个人选,最终只剩下与她交好的四皇子袁衍河。
会是他吗?
嫣然细细地回想今日在万华台见到袁衍河的场景,他身上的稚气褪去了许多,多了些稳重和成熟,一身正蓝色皇子制服加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冷漠而淡离,有些她初见袁衍波时的感觉。
见到她的归来,袁衍河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看不出一点情绪。到她被定德帝呵斥,袁衍波和殷嵩轮番为她求情,袁衍河也始终没有发出一言一语。现在的他,于她来说,竟有些形同陌路。
时间如果倒回到六个月以前,嫣然若是被送入了宗人府,受到现在的待遇,她一定丝毫不犹豫地想到这是袁衍河的功劳,可是时至今时今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嫣然不敢确定是他。
牢房的窗口处灌进一阵阵冷风,吹得嫣然身上冰冷一片,她本来那伤就没有养好,这样一来她不得不取过身边的锦被盖在了身上,虽然对于抵御风寒有一定的作用,可哪里又比得过火炭烧得正热的房间里暖和呢?
到了晌午的时候,牢房远处传来的阵阵脚步声,嫣然心生警惕地看着转角处,心跳如同擂鼓。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领头的是送她进来的那个侍卫,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嫣然看清楚来人时颇感意外,你道是谁?
侍卫一面领路,一面指着最里面的牢房道:“贺公公,皇妃她就在里面了。公公有话尽管问,卑职便不进去了,您有事就叫卑职一声即可。”
贺达察轻轻一挥手,那侍卫又按照原路返了回去。贺达察悠然自若地来到牢房跟前,对着里面的嫣然微一点头,道:“皇妃,好久不见。”
贺达察嘴里也是用的“皇妃”,嫣然没有错过这一重要信息,心头的猜测渐渐明朗了起来,对着贺达察竟然行了个大礼,恭敬严肃道:“嫣然谢过贺公公的好意,不知公公来此有何吩咐?”
贺达察见嫣然对他行了大礼,面上又一瞬间的意外,却转而一笑,道:“皇妃真是冰雪聪明之人,那奴才也不必拐弯抹角了,还请皇妃靠近些。”
嫣然淡定地走上前去,附了耳朵过去,便听得贺达察在她耳边说了许久,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表情越来越严肃。等贺达察说完那些话,这二人又演戏似的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贺达察便叹了一声:
“这宗人府果然是极冷的,这么冷的天气窗户竟然还开着,皇妃保重身体,老奴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