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锦上添花
早朝一散,定德帝一离开,就有大批的朝臣围着袁衍江恭贺,尤其是安国公刘强那得意的样子,都快比得上打了一场胜仗痛快了。这皇位之争可不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终的赢家,而在他们看来袁衍江离着胜利就只差那么一小步了。
定德帝的圣旨除了封袁衍江为太子,移居太子府之外,顺带着来封赏了他的其他两位皇子。三皇子袁衍波因为在刚刚过去的出使云海国的事情中,没有顺利圆满的完成任务,圣旨里只提到他年岁已足,封为灵郡王;而四皇子袁衍河则封了比他高一个等级的恭亲王。
圣旨一出,几位皇子的府邸就在整建之中,预计过完年就可以收拾完毕,他们几个人除了早已经搬去宫去的大皇子袁衍江,都要搬离皇宫去新赐的府邸居住了。
“恭喜太子爷,贺喜太子爷,皇上终归是知人善用将这宝座穿给了太子爷,我们天龙国江山后继有人,在太子爷的带领下将会日渐强身,这可真是本年最大的喜事啊。”吏部侍郎张远山红光满面地朝着袁衍江道贺,想起来自己加入裕亲王府的女儿,心里更是一阵安慰。
袁衍江高高地扬起下巴,一脸喜不自胜,还没有通告祖宗祠堂收到太子金印,就已经吊足了太子的架势,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姿态,对着身为他岳父的张远山,道:“父皇深明大义,将此重任交给本宫,本宫当然不会让父皇失望。正好现在蓉妃怀有身孕,张大人若是得空,不妨到本宫府上一聚,也好圆了蓉妃的思亲之情。”
“哎~”张远山虚情假意地推脱,道:“太子说的是,下官自然要去府上拜贺,只是蓉妃娘娘早已嫁作人妇,下官倒不好再探望了。如今蓉妃娘娘怀有身孕,太子殿下后继有人,下官也就别无他求了。”
袁衍江府上的侧妃张怡蓉,只是袁衍江的亲王侧妃,日后充其量也就是太子侧妃,她虽然怀有身孕,可孩子从在腹中开始就是庶子,无法与正妃所出的嫡子相比较。张远山说袁衍江“后继有人”,实则有些愈礼愈矩。
平国公段枫延此时还未离开,听到这话只觉得心中一口怒气,只是面上强作镇定,在大殿中咳嗽了一声,旁若无事地走到袁衍江的身边,道:“臣恭贺太子殿下得偿所愿,事事如意。”
袁衍江一看段枫延过来,脸上的倨傲已经收敛了几分,对着他略表恭敬道:“岳父,本宫能完成心愿,也多亏了岳父的大力支持,本宫一定择取良日,去平国公府看望岳父和岳母。”
段枫延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萍敏最近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前几天还托人去平国公府通知臣和夫人,说是身子有些不大爽快,殿下也不该总是寻欢作乐,去萍敏那边看看也是好的。”
众所周知,袁衍江一共两个妃子,平国公段枫延的嫡长女段萍敏是正妃,一直身无所出,不得已之下德妃娘娘才亲自又指了一门亲事,将吏部侍郎张远山的女儿张怡蓉赐给袁衍江做侧妃。
自从张怡蓉进府之后,正妃段萍敏的恩宠被分,时时受到冷落。加上袁衍江后来得知飘飘的消息之后,更是少有踏入段萍敏的正房。飘飘产子过世,与段萍敏有着直接的关系,从那以后,袁衍江与段萍敏已经是形同陌路,纵然生活在同一个府中,也是不怎么碰面。
这就便宜了侧妃张怡蓉,袁衍江一回裕亲王府就钻到张怡蓉的房中不出,段萍敏便真真切切的失了宠。骄傲如她,心里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便心有不甘地将事情告诉了平国公段枫延,想要借用段枫延的权势对着袁衍江施压。
老谋深算如段枫延,虽然心有不愿可是又怎么好去管这夫妻二人之间的闲事,曾经在袁衍江面前偶尔提起一点,袁衍江也只是敷衍过去。今时不同往日,袁衍江一举成为太子,段萍敏顺理成章成为太子妃,再多的怨念矛盾也必须化解。
他口中讽刺袁衍江留宿张怡蓉房中是“寻欢作乐”,不务正业,张远山碍于身份只能忍气吞声,一脸尴尬。
袁衍江不是没听出段枫延话中的含义,可一想到段萍敏那张脸就心生厌恶,强颜欢笑道:“岳父教训的是,本宫一定会常去看看萍敏,毕竟她才是本宫明媒正娶的皇妃。”
这还差不多,段枫延捋着胡子笑了笑,便大步地离开了金銮殿。
世族权势变大,渐有盖过皇权的势头,袁衍江心中对段枫延还是有一定的忌惮,任由他离去,转而对着安国公刘强道:“舅父,今日本宫在王府设宴,希望舅父与几位大人共同前往,不醉不归。”
安国公刘强大嗓子嚷嚷道:“那必须的!太子终于名至实归,臣与各位大人一定准时赴约。太子殿下可要出宫去,臣与太子殿下一道。”
袁衍江摇了摇头,道:“这天大的喜事,想必母妃已经得知,本宫还想去景西宫一趟,舅父便先行一步吧。”
安国公刘强向来疼惜德妃那个妹妹,觉得袁衍江说的在理,心中一片安慰,便没有多说什么,在群臣的簇拥下愉快地离开了金銮殿。
此时金銮殿中剩下的,就只有一脸冰冷的袁衍河,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袁衍江的背影,心有不甘,自从早朝完毕之后,他一直处在刚才圣旨的震惊之中,久久地回不了神。以他对定德帝的了解,定德帝心中的太子人选应该是三皇子袁衍波才是,实在没道理封了那个有勇无谋狂妄自大的大皇子袁衍江。
而袁衍波也只是得了一个小小的郡王,这一招棋下得实在是暗藏玄机,袁衍河心中有预感这个时候对袁衍江的嘉赏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昨天因为定德帝的口谕,袁衍波被迫留在忆云宫中反省自身,缺席了今天的早朝,袁衍江倒觉得十分不尽兴,回头看看殿中,不期然地看到了尚未离开的袁衍河,便笑着走了上去,道:
“恭喜四弟了,年纪轻轻就被封了恭亲王,皇兄这个裕亲王可是拿战功战绩真枪真刀的换来了,看来父皇还是偏心四弟和三弟啊。”
话语之中尽是谦恭之辞,可从袁衍江嘴中说出来就是变相的讽刺,袁衍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只对着他淡淡地笑了一笑,道:“恭喜大皇兄,众望所归。臣弟还要去坤宁宫给母后请安,便先行一步了。”
满腔的炫耀冷不丁地碰了个钉子,袁衍江也觉得无趣,与袁衍河一前一后地离开了金銮殿。
走到了一处分岔处,往前继续走就能到达景西宫,而若是在此处左拐则就通往冷宫的方向,袁衍江犹豫了片刻朝着左边走去。冷宫自从王贤妃过世,就再无人踏足,里面荒废已久长满了夏日里留下草木,草木大约长得与人齐高,已经是枯黄一片。
袁衍江环顾四周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一闪身就进了冷宫,荒草之间被踩出一道狭窄的小道,看那歪斜的草木人应该是刚刚来过。袁衍江一脸喜色,迫不及待地顺着那路走了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预想中的女子。
听到动静那女子转过身来,天香国色,浓妆淡抹,一张口明明带着些惊恐,声音却轻灵婉转,动人心魄:“是谁?”等看清了来人时,她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带起一头的金银珠翠泠泠作响,煞是悦耳。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等我,所以就想着来看看。”袁衍江一手抬起那女子的下巴,调笑道。
那女子微微一偏头,媚眼一转道:“昨天好不容易派人将信息送了出去,没想到皇上的动作这么快,江郎你看到纸条的时候开心么?”
袁衍江边点头边带着月嫔走进了冷宫的大殿之中,嘴里还说着些情话,月嫔涨红了一张小脸,任由这袁衍江急色地将她的衣衫褪去。就和以前一样,他们在那张贤妃曾经睡过的简陋的床榻上一番云雨过后,来不及说过多的相思之语,袁衍江穿戴整齐先行离开了冷宫。
月嫔则回忆着刚才的点点细节,满脸含笑,像极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和袁衍江在槐荫廊中偶遇,被他大胆的挑逗惹恼,人却拗不过他成了他的女人,从那以后她就像是失了魂一般,时时怀念着那种滋味。
袁衍江也是胆大,通过内务局的小印子,不断地与月嫔通风报信,二人时不时地遣退了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看准了冷宫的人迹罕至鲜有人来,数次邀约都在此处,双双攀达那极乐世界,并未被人发现。
只是这次,月嫔穿戴整齐之后,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冷宫,却忽视了躲在冷宫暗处的一双眼睛,将刚才的事情看得尽然透彻,在她的身影消失之后,了然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