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岚桥,听有人在身后呼喊自己,回头一瞧,见肖瑗也跟着出来了,皮阳边走便回头道:“咦~肖小姐,你怎地也来了?”
肖瑗一路小跑撵了上来,脸色有些潮红:“皮大哥,我跟你一起回去。”
一行人过了牌楼,正走在上山的石梯小道上,听了肖小姐这句话,皮阳脚下一滑,差点摔一跟头。田颜伊吓了一大跳,急忙从背后扶住了他。
“肖,肖小姐,虽说男未婚,女未嫁,但随随便便就领一个黄花大姑娘回家,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啊!”皮阳结结巴巴道。
肖瑗一听,瞬间脸红似鲜血,不敢回头,只得哎呀的嗔了一声道:“皮大哥说什么呢?我是说跟你们一起回县城!”
汗,看来老子高估了自己的魅力,皮阳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讪讪道:“肖小姐不是要和窗们一块出游么?怎地先走了?”
他这是纯属没话找话,没有他上山把书院搅的天翻地覆,说不定学子们此时正对着山山水水吟诗作画。肖瑗行在前头,回过头嗔怪地瞧了一眼皮阳,心说,还不是因为你!
皮阳挠挠头,嘿嘿道:“要我说,你们老师的身体也太差了些,说倒就倒,跟晕着玩似的。”
行在最尾的田颜伊道:“或许是孔先生今日受的刺激太大了吧,他老人家以前不这样的。”
肖瑗也道:“是啊,以前李渊师弟尚在书院时,他都不曾将老师气晕过,皮大哥倒是厉害,三言两语就将老师击倒了。”
一听这话有些责怪的意味,皮阳呵呵一笑道:“肖小姐是觉得我做得不对,还是说得不对?”
肖瑗闻言心里一急,立刻停住了脚步,一转身,差点与收势不住的皮阳撞了个满怀,瞬间又红了脸颊,又羞又急的道:“皮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皮阳摆摆手,笑着安慰道:“我没有怪肖小姐的意思,孔先生毕竟是你的老师,而且你们受到的教育便是如此,为人弟子,首当尊师重道,你为他鸣不平也无可厚非。”
肖瑗点点头,轻声道:“谢谢皮大哥理解瑗儿的为难。”
我哪是理解你们的为难,我只是可怜而已。皮阳摇头一叹:“可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原则,孔先生为人师表,却心胸狭隘,为人阴险,处事不公,今日我算是口下留情了,如果选择再来一次,我只会做得更狠。”
听罢,肖瑗满脸愁容的叹了一声,对他施了个万福,转身继续往山赶路。皮阳回头冲田颜伊一耸肩,表情有些无奈。
三人一路沉默不语,出了竹林,只见护院已将孔轼抬上了马车,车把式扬起马鞭啪的一声抽了下去,两匹黑马甩开了蹄子,以三档起步之姿向榛树林外狂奔而去,一会便没了影子。
靠,这车把式是哪个赛车俱乐部的,太他妈生性了!皮阳目瞪口呆了一阵,急忙对身边二人道:“你俩可要为我作证,簸死了那老家伙不能赖我啊,我方才可是救活了他的。”
肖瑗瞟了他了一眼,急忙唤来自家的马车,提着裙子踏着马凳率先上了去,见皮阳二人没跟上来,她撩开帘子急道:“皮大哥,田公子,上来呀!”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皮阳压根儿就不知道客气俩字怎么写,三两步跨了上去,腼腆道:“如此冒昧的进了肖小姐的香闺,实在唐突,唐突啊!田兄,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得避嫌,来,坐这边!”
见他嘴上说唐突,动作可一点都不冒昧,不上了车比自己还像主人,肖瑗一阵气苦,又羞又恼,嗔了皮阳一眼,吩咐车把式道:“肖青,追上前面那辆马车。”
那叫肖青的马夫应了一声便催马前进,倒是没三档起步,只是撒开欢儿跑起来后,皮阳就有些后悔了,还他娘的不如搭乘十一路,这也太颠了。
马车光有轱辘没车胎,稍微遇到点坎就能把人簸起来,他扭头瞧了肖小姐一眼,见她镇定自若,显然是早已习惯,心道,不知道这小妞儿的屁股是不是跟老子一样疼。
肖瑗见皮阳有些难受,她心里一惊,急忙问道:“皮大哥,你是不是哪里不服输?”
脑袋、五脏六腑加屁股,哪哪都不舒服。皮阳点头又摇头:“不太习惯而已,家里穷,打小就没坐过马车,”此时马车路过一截石子儿路,“我我….这这…..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肖瑗噗嗤一下乐出了声,田颜伊听他说得有趣,也笑了:“这比喻绝了,皮兄才学过人,不才佩服!”
汗,不就说了一个歇后语么,这就叫有才学了?皮阳正要批评田兄搞个人崇拜,马车突然减速直至停下,只听车把式道:“小姐,城门人太多,走不动了,前面的马车也停了。”
皮阳撩开窗帘探出头一看,只见城门外聚集了数百人,门口还有一队官兵把守,领头的军官大喇喇地坐在一张案桌后,一边剔牙,一边盯着手下士兵盘查进城和出城的百姓。
到县城两个多月了,还从来没遇到过封城门这种事,看来县城里发生了大事。皮阳吩咐肖瑗和田颜伊二人待车里不要动,自己则跳下马车前去打探情况。
还未靠近书院的马车,只见孔轼将脑袋支出窗外正眺望前方。我日,颠两下给颠好了?果然不愧为早起就嗑大蒜的男人,身体倍儿棒!皮阳走上去咳了两声,孔轼扭头一瞧,刷的又一下缩了回去,只剩下帘子轻轻晃动。
来到马车前,只听里面有人正在哼哼唧唧,那**声听起来快要断气的样子。皮阳登上马车,一把扇开帘子:“几十岁的人了,能不能不要干这种掩耳盗铃的事,幼不幼稚啊你?”
见孔先生装相被人撞破,还被皮阳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通,护院二人互相瞧了一眼,皆是忍俊不禁,其中一个还笑出了声。
孔轼不满的瞪了那护院一眼,突然提高音量,用颤音哼哼了一声,旋即又恢复到刚才**的节奏。
皮阳差点给气笑了,干脆撩起帘子搭在车顶上,然后一动不动的盯着孔轼,老子就这么臊着你,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