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子精巧的手法不同,张文的手法,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没有手法,胡乱的摇一通,这里的人都看出来,张文是个不会赌钱的。
此刻人群之中已经爆发出了议论声,还有不少人调笑的声音,似是都在嘲讽,张文的不自量力。
彪爷只怕是其中议论声最大的那个了:
“哈哈哈,就是这样,也配跟我彪爷赌?”
“彪爷话莫说的太早。”张文似乎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即便面对旁人的奚落,也不慌不忙,很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对着彪爷开口道。
“今天不叫你输得连彪爷这两个怎么写都不知道,我就不叫彪爷!”张文看着面前的男子,显然是个只会逞匹夫之勇的模样,心中的笑意更盛,慢悠悠的对着彪爷邪笑着开口道:
“彪爷两个字我是不知道怎么写,不过死这个字,我倒是可以教教彪爷怎么写。”
“竖子!”彪爷此刻指着他的眉头骂道。
这么久以来,张文倒是最能惹彪爷生气的那一个。
“彪爷您消消气。”怀中的女子看着彪爷这般吹鼻子瞪眼的样子,连忙替他顺气说道:
“你只要教教他怎么做人就好了。”
女子的温声细语,成了缓解彪爷暴脾气的良药,在女子的好言相劝之下,彪爷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你小子,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赢我彪爷。”
“快开!”
彪爷的语气不怎么和善,张文倒发现连彪爷怀中的女子此刻看着自己,都没有要勾引的意思,反而目露凶光。
看来自己还是比不上彪爷啊。
“不如彪爷您先请。”张文抬了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听到这一声“彪爷”,男子的脾气才慢慢平复了下来,看着张文的样子,似乎也没有那么看不顺眼了。
“彪爷,我来帮您开。”女子柔弱无骨的手轻轻地搭在了色盅之上,敲了敲,这才外人看来似乎是没什么的行为,不过张文知道,这骰子,已然调换了方向。
“豹子,通杀。”女子淡淡的揭开了色盅,周围的人露出一声欢呼,看来这新人,第一局便要输了。
“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摇出什么来。”彪爷似乎以示奖励,又在女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女子脸上的笑意更盛,朝着彪爷撒着娇。
“四五六。”张文掀开自己的色盅。
“输了!”不用彪爷开口,这样简单的比大的局面,已然很明显了。
“小公子,还要继续么。”那女子笑着,问张文。
“自然,一局而已。”张文抬手示意,接着反倒将手中的色盅往前一推,指着那做庄刚刚宣布彪爷获胜的小厮。
“你来摇。”
周围的人更是发出一阵爆笑。
这小厮究竟是谁的人,大家心里的都清楚。
却没有人提醒张文,都是想着还要看热闹的。
张文却不在乎,照旧如此。
“小公子,可要小心了哦。”女子笑着对张文说道。
“小爷自然输得起。”张文本就不会赌术,如今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显示出自己的财大气粗罢了。
“慢着。”正当所有人以为要继续的时候,彪爷突然喊了停。
“嗯?”张文挑了挑眉,看着彪爷有些不明所以。
“你这输得起,我彪爷,倒不一定有那么多闲心陪你玩,除非…”彪爷的眼神转了转,话语之中也透露出一丝不怀好意来。
“除非什么。”张文看上去今日还真的是准备耗在这里的样子,直接冲着彪爷问询原因。
“这筹码嘛,起码得加这个数。”彪爷伸出食指和中指,对着张文晃了晃。
“可以。”眼下一句便是一锭金子,已经不在少数,而彪爷提出要将筹码翻两倍,张文竟然眼睛不眨一下的便答应了,看来今日还真是个冤大头来了。
“好,那彪爷我今天,就陪你玩一玩。”
彪爷看上去兴奋极了,整个人肥腻的身子也跟着颤了一颤,张文的内心也很兴奋,嘴角勾了勾,没想到这大鱼这么快就上钩了。
赌场内的所有人,都因为这滔天的赌局而产生了兴趣,都围坐在赌桌旁,紧密的注意着战况。
一局,两局,三局…
几乎每局都是彪爷赢,眼睛都赢红了,折射的全是金子的闪光,没有想到男子随身带来的箱子中,竟全是金子。
如今连那箱子,都快见了底。
今日这一日赢得,便是可以抵得上彪爷去年一年所得收获,眼下自然是欣喜无比。
就连旁边想要与彪爷一同坑这男子一局的有些人,都看不下去张文这明摆着是送钱的样子,纷纷有些想要劝张文别再继续下去的样子。
“谁说的谁说的。”彪爷好像急了,生怕张文此刻想要离开。
输了的人有赌徒心理,可是对于赢了的人来说,同样也是如此。
“在下自然给彪爷这个面子。”
张文坐着,接着开口说道:
“继续。”
周围的人爆发出了一阵欢呼,见过冤大头,可是张文这样的冤大头,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第一次遇见。
如今有这样的热闹可以看,他们更是乐意。
彪爷从鼻孔之中发出吭哧吭哧的笑声,面上满是兴奋。
终于,那一箱黄金见了底,彪爷同样显得有些心满意足。
收下了张文连带着将箱子一同推过来的举动,彪爷自是满心欢喜。
“不知这样的礼物,彪爷可还满意?”
张文面上没有半分的沮丧之情,反而是发着精光,看着彪爷。
“你小子。”彪爷这个时候感受到了张文态度的转变,自己也对其没有那么尖锐起来,反倒是可以笑着和张文开口道。
“还请彪爷指点。”这半天的赌局下来,张文哪有刚刚进入赌场那样嚣张的意思,整个人的抬手投足之间反而处处充满了谦卑之感。
“好。我彪爷就交了你这个朋友!”彪爷一抬手,瞬间将张文的地位,在这赌场之中抬升了好几个档次。
这下旁人看张文的眼神,又觉得他原来是在用这些钱讨彪爷欢心而已,倒是聪明。
看来张文这个小伙子,只怕还是有一手的。
张文不会赌术的事情,就这样被遮掩了过去。
“那么彪爷...”张文似乎是想问什么,却又在众人的目光睽睽之下欲言又止。
“彪爷~”女子对着彪爷撒娇。
彪爷握住了女子在自己胸膛之上不安分的小手,同时看向了张文:
“你跟我过来吧。”
听到这句话,女子便是很自觉地抽手出来,同时也自觉地走了下来,当张文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女子还不忘朝着张文传情。
周围的人对这样的一幕早就见怪不怪,眼下各自也没有要过多探究的意思,纷纷回了自己的赌桌。
女子身姿袅袅,跟在了张文的身后。
来到了赌场后的一间住宅之内。
“坐吧。”彪爷对着张文开口道。
张文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似乎像是个收藏室,墙壁上挂着的,可看上去都是宝贝。
女子没有跟进来,屋内此刻只有彪爷和张文两人。
“如何?”彪爷似乎是在展示着自己这么多的宝贝,对着张文开口道:
“这些,可都是我这么久以来的珍藏。”
“从赌场赢回来的宝贝么。”张文此刻开口,又变得有些不客气了起来。
彪爷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不过却没有反驳的意思。
“你想要什么。”彪爷料想张文,也不是什么能够被轻易满足的人,此刻,定然这么费尽辛苦的来见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
“打探一些事情。”张文从袖子里,又取出了一锭金子。
“你这小子,还真是有钱啊。”彪爷似乎是个爱财的,每每张文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总能够讨的彪爷的欢心。
太子殿下,自然是有钱的。
张文耸了耸肩,不可置否。
“说吧,我要是知道,一定告诉你。”彪爷将那锭金子很是直接的揣到了自己的怀中。
“十年前,来到笛县的那支军队。”张文看着彪爷应当是四十上下的样子,又在这赌场颇有地位,十年前的事情,他定然也有所了解。
说起这件事,彪爷的脸色僵了僵,而后目光复杂的看向张文:
“你问这个,是为了什么。”
“不管是为了什么,关键是,彪爷你知道。”张文此刻能够笃定,彪爷,一定知道一些内幕。
彪爷神情复杂的上下打量了张文一阵儿,开口道:
“你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
“彪爷只管开口便是。”张文坚持说道。
“十万人呐,来着笛县,难道笛县的郡守当真毫不知情?”彪爷此刻对着张文这样反问道:
“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琢磨吧。”
彪爷已经说的指向性很是明显,张文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起身告辞。
“十万人呐十万人。”彪爷似乎还在怅惘着什么,不过张文,没有时间再听下去。
看来这王郡守,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当张文这样想着,走出赌场的时候,正是午后太阳最好的时候。
突如其来的光芒和赌场内的阴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张文一时之间有些被晃得睁不开眼。
走在回驿馆的路上,光天化日,张文却被拖到了一个小巷之中。
“你们是谁?”张文只觉得袭击来的太过突然,被蒙上了麻袋,让他的武功也有些施展不出来。
“不会要你命的人。”是个年轻男子恶狠狠的声音,张文却对这句话的意思产生了疑惑。
是狠狠地一记竹竿,打中了张文的腿,让他不自觉跪在了地上,麻袋终于被人掀开,张文只觉得眼前的这三四个人,都是陌生的面孔。
手脚都被控制中,为首的那人捏着张文的嘴,给他喂了什么东西下去。
“呜呜呜。”张文想要吐出来,却为时已晚。
嗓子眼的地方此刻好似火辣的疼,让张文在地上打滚,那几人却大笑着扬长离去,张文的手想要去呼救,此刻脑海中更有些后悔今日孤身行动的决定,渐渐的,张文失去了直觉,眼前的一切也越来越模糊,逐渐放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