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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欲远行,筹谋建寨是自保

苍穹下的征途 老何百年 8773 2022-11-08 05:10

  宣*三年,1911年8月31日,农历七月初八,宜打扫,动土,祈福。

  宣扬多日的何家村扩建工程,于今日破土动工。十里八乡有活没活的壮年男女,以及能搬栋一块青砖的老人孩童,在每月一两五钱,老少皆能吃饱的诱惑下,全都聚集在何家村前四周的空地上,以村为基本劳动单位,在划定的区域挖土搬砖砌墙。

  八百余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老师傅的安排呵斥声中,于村外南面一里许的广口里采集运送条石。

  后山上,一老一少正站在一处凸起的石山指指点点。规划中的何家堡,参考廖家堡建设格局,一面临山,三面城墙。

  墙高5.8米,宽3.6米,周长近900米,设一大门,每相距11米设突出墙体机枪堡垒一个,整体都由青石堆砌而成,辅以糯米汁作为粘合剂。

  何楚松十分不理解小侄孙的做法,何家村才几十号人口,弄那么大的城堡有何用处。花费如此之大,值得吗?

  何璋玲无意间发现身旁的爷爷,嘴唇张了又合,似乎是有话想说。自从廖家堡事件后,何璋玲在何家村的地位直线上升,有意无意间,他的话比何楚松的更好使。

  邻里之间的矛盾摩擦,何楚松也许要些许时间才能调和解决,可何璋玲用一两句话就解决了。问题是,双方还挺服气的。

  何楚松心里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几十年颐指气使的心里优势,一朝被被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给破坏,那感觉,实在是够酸爽。

  廖家堡陷落的过程,这段时间,通过蒋幺鸡的只言片语,何楚松才知道,没有何璋玲用“内力”破开堡门,就他们三个寨子,在失去内应的情况下,又没有压制火力,打下廖家堡是万万不能的。

  他当初知道此等情况时,是十分震惊的。由此而对这个小侄孙产生了恐惧心里,对于他要做的事都十分配合。

  如同这次何家村扩建,没有他何楚松的上下打点,想要这么大动静建堡垒是基本上办不到的。

  何璋玲不知道老爷爷心里的百般变化,扭过头,指着下面正在建设的堡垒道:

  “爷爷,这堡垒一旦建成,我就要去外面游历了。师傅说过,外面的世界很大也很精彩我想去看看。我估摸着这诺大的王朝,也就在今年底,必将倒台。

  之后十年肯定是比较混乱的,走之前,最担心的是父母和您们这些乡亲。

  我几年内不可能回来的,要寻找师傅找寻失散多年的儿子,要帮几位师叔找家人,国内游历后,要去见见西洋景,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何楚松听着小侄孙说话,眼睛时不时瞅瞅那张稚嫩而又坚毅的脸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说满清必将亡国。

  也许他是正确的,乱世将至必出妖孽,话说这小侄孙别是妖魔转世吧,想到此处,何楚松不禁嘴角抽搐起来。

  何璋玲话毕,何楚松便接着问道:“选君侄儿可就你一根独苗,他舍得你这么小,就远离他们去独自闯荡吗?”。

  何璋玲摸摸自己的后脑,抓着头上的头皮屑,有些伤感地回道:“舍不得又能怎样,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等我回来时带七八个婆姨十多个娃时,他们就高兴了,再说就我老子和我姆妈那对冤家,那天晚上不折腾,说不定现在我都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远处正带人赶来向两人咨询问题的何选君,听到自家那个宝贝儿子在长辈面前这样编排自己,老脸一红,不顾旁边人的拉扯,抡起肩上的扁担就朝何璋玲跑去。

  猛地一回头,何璋玲就看见后面,四五米处老爸正抡着扁担朝自己而来,他心道:糟糕,这话话说的,赶快溜吧!。

  便一跃而下凸起的石头,头也不会回地向山下跑去。

  9月7日,由保路运动而引发的动乱,愈演愈烈。民众游行抗议罢工,更有会党及哥老会四处煽风点火。

  总督赵*丰决定大开杀戒,由此激起民愤,各路同志军猛扑成都。一时间风起云涌,同盟会更是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四处联络。

  在新军第十七镇已有不稳的情况下,总督赵尔*电请朝廷,速派援兵以平乱局。

  帝国的掌权者,却不顾现实情况,撤掉赵尔*的总督职务,并调渝汉铁路督办端方署理总督,率一部分鄂省新军入川。

  9月中旬,端方抽调了1/3鄂省新军军力,取道宜昌,进入川境。武昌顿时空虚。

  9月25日,龙鸣剑,吴玉章,王天杰等同盟会员在荣县发动武装起义,并建立了以三人为首的荣县*政府。

  信息犹如病毒一样,快速地向四周传播扩散。

  10月10日,武昌一声枪响,统治中国276年的王朝,终于一步步无可奈何地走进了历史的尘埃。

  帝国的推翻者们,又为了谁座上那个几万万人之上的位置,而闹得不可开交。

  会党,流氓,那些曾经隐藏在角落里的黑社会趁机闹事,失去制约的社会是混乱的。

  别的地方不好说,至少鹅塘冲何家村的秩序还算安稳。

  何家堡已接近完工,可那些十里八乡在这做工的人,却没有回去,原因无他,太混乱了。

  走在人群里,听得最多的一定是:“某某姑娘又被糟蹋了,谁家又被抢了,哪家乡绅被灭门了等等。3500多人拥挤在这里,没有枭小捣乱生事,也会有这样那样的冲突。

  有感于何家村小村而富裕和现实不太稳定的社会态势,何楚松在决定建堡之前,就发动何家村所有人:

  凡有做过乡勇,团丁,甚至巡防营的亲戚,都可介绍来何家堡避难和定居,定居者且参加护卫队的月响三两,并分三亩可耕耘的山地。

  刚开始,来者寥寥十几个,都是携家带口的,以一位姓罗的镖师带队。何楚松也不气,誰都会趋利避害这项技能的。

  可到了十月下旬时,气氛完全不对了。武昌起义的枪声向瘟疫一样散布全国,许多知县挂印而去不知所踪。

  原先的衙役捕快巡防营等那就放了羊,还得过生活不是,失去了月利银子的公门中人,哪个不要养家糊口的,于是敲诈勒索火拼不可避免。

  连正在养伤三当家蒋幺鸡,都接到曾经朋友的拜托,要他照顾下某某。局势越混乱,也最好混水摸鱼。

  蒋幺鸡临危受命去府城零陵拐带人枪,开出的条件听得蒋幺鸡咋舌不已:人携枪过来,月响三两,并送50两安家银,如此优厚的条件,也只是招募了120多人。

  回到鹅塘冲何家,诸人受到热烈的欢迎。从何楚松手里接过沉甸甸实实在在的银子,来此定居的人,内心安心不少

  刚开始的整训也安安分分地完成。只是他们不太服气地是,为毛一个小屁孩训练他们,还这么多的规矩啥的:

  早上背着枪械被套,跑个七八里路,他说是保命用的,打不过人家总得跑得过,不然自己的命,可是保不住的,对于这点他妈的,咋们是认同的,好在之后的早饭够丰富,油条豆浆加稀饭。

  受不了的,是之后的内务,站姿训练。豆腐块的被子,仰首挺胸收腹,双手置于两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个时辰。

  这他娘的誰受得了,于是就有人跳出来,何璋玲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二话不说,抡起巴掌就扇了过去,被强化过的身体,脑子虽然不好使,可这力气可是寻常人的数十倍。

  大汉的腿关节,因受外力而失去了支撑作用,那汉子失去重心而颓然倒地,双手紧握膝盖。在地上啊啊的哀嚎翻滚。

  一个好汉三个帮,见自己的好友被那个小兔崽子弄成那样,便顾不得上下尊卑,挥拳踢腿轮胳膊上了。

  只是,在感觉有异物袭击时,何璋玲身上的被动式能量防护罩霎时开启。

  在离身体还有寸许距离时,手脚被一层无形的墙壁给挡住,几人顿时感觉到疼痛酸麻。

  试想下,挥拳打在石头上有啥感觉,之后的叫喊疼哭声,就是最好的例证。这训练是搞不下去了,何璋玲索性就集合大家开了个思想动员大会。

  等几个倒地的家伙,恢复过来后,何璋玲就吹响了集合的号声。就在这训练场上,几百人围成一个大圆圈,何璋玲站在中间,环顾四周逐渐安静下来护卫队员,开始了生平第一次演讲:

  “我是谁,相信都不用介绍了,我也不问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来这里的人,都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誰都不想,背井离乡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居住,可现实就是那样,这帝国,说亡就亡了,你们别不信,”。

  见有人撇嘴,有人毫不在意地听着,何璋玲并没有恼怒,接着刚才的话道:

  “或许有人会不信,那没有关系。在坐的,有认识现在知事行署的当官的吗?”

  坐在他后面的一位汉子瓮声瓮气地道:“我认识”。

  何璋玲转过身子一看,顿时就乐了。那汉子就是被一巴掌拍到地的那位。

  何璋玲双手抱拳问道:

  “敢问好汉,今岁贵庚,原职何处,现在知事行署当官者与你是何关系?“。

  那汉子有些难为情地摸摸后脑勺,或许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声音有点结巴。

  刚要站起来就被何璋玲挥手示意坐下去了。之后声音也变大了些。只听见他回答道:

  “我叫郑军,之前在府衙做一个捕快小头目,哦,是警察,今年二十六,现在知事行署做警务科的一名科长,是我以前抓进去的会党………”

  众人听着,没有一丝声音。

  过了很久,或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时辰。等郑军讲完自己的人生经历,或多或少地给众人带来了很大的心里震撼。

  接下来又有不少人说了自己的遭遇,基本上同郑军类同,区别在于郑军见机得快溜掉了,大多数人是被追杀逃出来的。

  何璋玲见众人心情似乎平静下来后,就问前面的一位汉子道:

  “杨帆大哥,你现在服气吗?若是给你一百条人枪,你会怎么做?”。

  杨帆有些激动的道:“怎么做,哈哈,我带人弄死他个狗日的”。

  杨帆这么激动,源自自身的逃亡经历。他本是鹅塘冲北面30里,杨家巷乡的一名颇有资财地主的小儿子,大哥以秀才身份,在光绪三十年进入府衙做书吏,由此认识蔡主薄。

  光绪三十二年因为年底账目提醒知府大人,从而被蔡主薄记恨上了。宣统三年,又因察觉蔡主薄与知府大人小妾有染,被主薄一番操作下来,定了通匪大罪,押入大牢等候问斩。

  武昌起义以及长沙起义消息传来,零陵府城渐渐显得诡异同盟会及其会党成员频繁进出府衙。

  宣*三年11月,大清龙旗在城门楼上飘然而落,代之以“汉”字白旗。减掉辫子,换掉牌匾,挂上零陵知事行署牌子。

  而蔡主薄摇生一变,成了零陵知事行署第五号人物。

  上下其手以利诱之,罗织罪名,终将杨帆家置于死地,可怜杨家上下六十三口,除杨帆略有武艺,在书童家仆拼死护卫下,逃脱一命外,其余人等都以满清余孽而处决。

  训练场上的众人都理解杨帆说这话的心情,换谁都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何璋玲接着刚才杨帆说的话道:

  “是啊,都想报仇又相互倾轧,都有枪在手,誰愿意听你的。小到我们这些小镇小村,那些各府与各府,各省与各省的都督。

  谁会听谁的?都是有枪有队伍的老大,那就打呗,那么问题来了,钱粮从哪里来?

  明清交替之时的动乱说明,在分出胜负誰是老大之前,这世道至少要乱个十多二十年………

  第二天的训练要好多了,或许昨天的思想工作做的到位了,誰都想有个安稳的家不是。

  几百个大老爷们,在以前做过捕快的王扈宁等人的吆喝声中,七八个小方块,按照他们当时的受训方式来受训。

  何璋玲看了两天,不禁摇摇头。他们的热情高涨,训练却又毫无章法。

  上辈子就连真家伙,也只在羊城的射击俱乐部里玩过两次的何璋玲。在这方面也都一窍不通,对部队的印象,还停留在如今还没有模糊的记忆中的那些影视剧中。

  尽管如此,费了好大劲,抓破了几层头皮。何璋玲最后经过四五天的琢磨,还是将整训计划做出来。

  其一为编制。在这个没有自动火力的年代,加强基层班排的人数,也就顺理成章了。

  考虑到现实问题,计划12人为一班,班长一名,班副一人;四班为一排,副排两人;四排为一连,连副两人。

  其二为整训问题。先练队列加强纪律性,是无论如何也得做的。在这之前还得先练“将”,而后才能再说其他。

  首先成立教导排,何璋玲这个门外汉亲自任排长。

  拟订郑军,三杨帆,何国清,王世军(何楚松大女婿,与邮亭镇交界的祁阳县人,49岁,是一名镖师),朱以海(何楚松最小的女婿,邮亭镇之北接履桥镇人,35岁,家里开客栈),王扈宁(零陵县城捕快,25岁,于郑军同来)等二十多人暂代排长副排长一职。

  第二天清晨,何璋玲来到何家堡外面的训练营地,第一时间将几百号人,按照编制上的排级人数编组,费了老鼻子劲才完成。

  之后没有让他们做别的,一是记住前后左右的人,二是要求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为了防止他们说话乱走动,何璋玲还将几十个颇有凶相的人,单独组成了一个单位,名曰:监督队。

  而被何璋玲挑选出来的几十号人,则在训练营中央位置开始了整训:队列、军姿、纪律……

  宣统三年十二月十二日,何家堡竣工,何家村乡民,护卫队及其家属统一入住何家堡。

  鄂省突然响起的枪炮声,为帝国这座摇摇欲坠的大厦,敲响了覆灭的哀钟。

  帝国最大集团,北洋六镇实际掌权者袁项城,临危受命。一方面与同盟会进行地下协商,一方面打一下武汉以示威者,一面又不停的向满清王朝催要粮饷。

  帝国中央、袁项城、南方会党以及各地督抚电报不断,利益交换不停地上演着。

  在有多个省份宣告独*时,宣*四年,公元1912年2月12日,帝国内阁总理大臣袁,诱使太后以皇帝名义签署“退位诏书”,历经二千多年的封建制度宣告覆灭。

  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由此迎来了以民主共和,为追求的“民国时代”。也是凡有血气,皆有争心的混乱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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