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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这样都能碰到!
神葵现在的心情,就好像是喝了一碗尚算美味的羹汤,见底时却看到碗底躺了条虫子,还在蠕动。
一言以蔽之,相见不如不见。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说吧。”止戈不知何时醒的,仍是躺在床上,双臂枕在脑后,一腿屈起,另一腿架在其上,一贯的逍遥自得。
神葵不明就里,看了眼床上的人,又默默地撇开了眼:“说什么?”
止戈不跟他绕弯,直接明说道:“这可不是你和他两个人的事,要知道,他顶的那可是我的脸,你说我应不应该知道始末?嗯?”
“说这个啊?”神葵觉得这事根本不确定,只是她的猜测,她迷迷糊糊抓住了一个角,就想要一窥全貌。她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便把遇到光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或许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能给她中正的建议。
止戈闭着眼睛,一直安静地听着,神态惬意像是在听人说故事,直到神葵说了句“他见到我这张脸的时候喊了一声娘”,他的反应可谓甚大。
“什么!他怕你把他丢出去,就对你就哭爹喊娘的!”止戈残存的睡意都被吓跑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神葵。
“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仔细看总会看出区别。但能让他在第一眼就如此惊慌失色,那必然是很像的。当初,阿酋在第一眼确信了我的身份,就是因为我长得和娘很像。”神葵看他一副半懂不懂的模样,再点了一句,“而两个人相像最可能的原因,莫过于血缘。”
止戈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沁出了一星润泽:“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娘是南疆人。而我娘在南疆的一切,我一无所知。”
止戈一坐而起,激动道:“你是说,光有可能是你娘嫁给你爹之前已经跟别人生下的孩子!”
“呃……还没到这个地步”止戈的想法和他的行为一样,一直很大胆。“南疆多山,同一部族里结亲的情况很常见,血脉交融,有两个长得相似也很正常。我只是猜测,我和光可能是族亲。那我娘可能就是三爻族人。”
他想了下道:“你想知道你娘的过去,所以救了他?”
“嗯。”声音里带了一丝惆怅,她的人生总是和今夜天上如眉的新月一样未满,“我想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没有我的亲人。”
止戈去了光所在的三爻族查证这件事,一走就是几天,他还没回来的时候,阿酋匆忙找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从未见过的慌色。
她有个不好的预感,低声探问:“术让出事了?”
阿酋摇头,道:“是个女子。”
想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女子是谁,那边只有一个女子,况且,能让阿酋面露不安的女子能是谁!肯定是她身上的魔性发作了。
阿酋接下来的话也肯定了她的猜想。“她好像入魔了,变得和可怕。”
赵起提起过,将明伊的魔性一直是由术让压制的。现在,术让受了重伤不得不躺在床上,如何能制住魔性大发的将明伊!那错乱之间她会不会……
将明伊被赵起和明征引至镇外,他们没有与之恶斗,而是引她在林子里转圈,以消耗她的体力。奈何,将明伊体内魔性太盛,已经在林子里绕了近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已感轻微的疲倦,而将明伊还是精力充沛。
神葵赶了过去,惊讶地发现将明伊的眼睛比上一次看见她发作时更红,像是眼里燃烧着两团烈火,光是看着就似乎能感觉到她眼里的灼烫。
眼前三个人修习的都是气灵,几番过招之后,神葵感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压迫,呼吸都比之前困难。赵起和明征想用灵力将她制止住,俱是拼尽全力,谁知将明伊骤然发怒,引得体内魔性狂发,无止境的魔性源源而出,乱了周遭的气流,气流吹乱了树枝。
突地一记咆哮,赵起和明明纷纷被打出数丈之远。靠近的一圈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风从主干处生生折断,乌压压地倒了一片,露出头顶的一方蓝天。
阿酋刚刚想把神葵护在身后,她却先他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心里的感动还未过去便是强烈的震撼,在神葵身后的他,竟一点都没感觉到风的存在,甚至连他的衣袂都是不动的。
若不是亲身经历,他怎会相信,他的妹妹强大到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
他还在震惊,神葵已经跃到了将明伊的身前,带着不容忽视的攻势。将明伊随即和她过起了招,即便已经入魔,但那些招式练过数百遍,早已化进了骨血里,丝毫不乱地应接,渐渐从守转攻。
眼见神葵逐渐处于败势,阿酋上前帮忙,手上迸发出绚烂的光芒,宛若一条修长的蛟龙破掌而出,腾跃而起,向着将明伊袭去,还未近身至一丈之内,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了出来。那是涌动在她们周围的气灵,他无法突破,只能和其他两个人一起,难安地遥遥观望。
当将明伊逐步转为攻击后,她的招式章法愈趋凌乱,但每一招都带着威不可挡的气势,凡出手必有损毁,可能斩断枝干,可能劈开土地。众人都为神葵捏汗,而每一次她恰恰都能有惊无险地躲过。最紧张的莫过于将明征,几乎屏息地盯着那大动的两人。
空气被划破犹如风声呼啸,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突然将明伊魔性增发,一记直拳将神葵打到五丈外,众人还来不及为她担忧,更恐怖的事情来了。将明伊动作矫捷得像是一道闪电,径直冲向倒地未起的神葵。刹那间强大的压迫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妹妹!”将明征大喝一声,丝毫未乱移动着的脚步。
阿酋迅速赶过去,未至一半,便看见火速前驱的身影以同样的速度被弹回,他不由脚步一顿,紧跟而来的赵起和将明征也停了下来。他们都没有目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将明伊急速后退撞在一棵大树上,而另一端,神葵从地上施施然站起,从容不迫地站在那里。
此真非常之奇变也!
将明伊那一下撞得很重,而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站定,立时上前两步,发出了一道强劲的气刃,正正攻向神葵,神葵没有躲闪,而是挥出了同样的气刃。同时,一直以防守为主的她向将明伊奔去,当真是如箭离弦,迅捷无伦。
两道气刃皆是势如破竹之势,眨眼相碰发出震天巨响,激得草叶细石漫天飞舞,一时竟目不能视。碰撞之后四溢的气流就像狂风乱舞,使得人心为之悸,血为之凝,不假思索地举袖遮面,挡住那些扑面而来的细碎的石子和草屑。
待气流稍稍平复,他们睁眼看去,只见将明伊人已静止,乱发狂舞,一只手与神葵的握在一起,眉头紧蹙双眼紧闭,好似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他们已猜到几分,是神葵将自己的濯濯灵力输到了将明伊的体内,强行压制了她体内的煞气。
将明伊眼里的猩红慢慢变淡,却是忽明忽暗的,很不寻常,也许是她体内魔性越来越无法控制了。赵起和将明征缓缓靠近,在她魔性被封存失去意识的时候上前接住了她。复又沉睡的女子安稳恬静的容颜,哪里还找得到上一刻狂性大发几欲化魔的痕迹?
术让在客栈等得焦急,不时朝门口张望的忧惶目光,在接触到将明征横抱着将明伊出现的时候,渐渐平复下来。他依旧不能下床,却强撑着坐在门口,以便第一时间知道情况,可见担忧至深。
书让把过脉后,将明征就将他妹妹带到了别的房间,赵起也跟了去。
等所有人离开后,术让突然问道:“赵汋,你究竟是什么人?
“嗯?”神葵如飘云端,不知就里,“什么什么人?”
“压制明伊的魔性,不是光靠灵力就可以,不然,起和明征为什么制不住她。我对人体经络了如指掌,才知道如何能使散发的魔性重新收回,可你不是医师,你是怎么做到的?”术让理智地分析着,“上次给你把脉的时候我就发觉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你的脉相的确异常,但我未必就从未见过。”
神葵讶然地盯着他,上次他明明说过她的脉象前所未见的,这会儿又突然改话,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见过一模一样的脉象,但见过相似的,然又不尽相同。”
“是谁?”
“你也认识,就是明伊。”
“那你上次怎么没说?”
“你也知道明伊她是……魔性入体,必须有人帮她压制住魔性,她才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你和她体内都有一股源源不断的神秘力量,只是你体内的力量相较平和稳定,比较受人控制。这一点作为医师的我清楚也了解,但别人不一定会。”他为了神葵能更容易理解他说的话,说了一些他平时不太愿意说出口的话,“你知道吗?曾经明伊发狂之后伤过族人,此后一直被大家当作怪物。你运气好些,也许他们会把你看作是,脾气乖顺的怪物。”<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