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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人妇,第十四章 黄浦江边恋人堤

女人似水 纤纤云子 3479 2022-11-08 15:33

  第十四章黄浦江边恋人堤

  不晓得上海历史的人,比较容易误认为“马路”名称的由来,是远古时期的跑马道——实则不然。

  19世纪中叶当上海滩被西方列强强行占据成租界之后,西方(主要是英国)人在建设上海外滩的同时,将其本国工业革命的成果之一,即先进的道路建设技术推广到了上海。这类将碎石铺设于泥泞小道(中部略高以便向两边排水)的筑路方法,是由苏格兰人马卡丹所发明设计的,因此历史上人们曾以“马卡丹”作为“路”的代用名。据说上海人之所以将这条几百里长的道路简称为“马路”,还因为在当年常见西方人在此道上挥鞭纵马。

  上海的第一条“马路”,就是黄浦江边的那条取代了河滩、淤泥、坟墩、茅棚之后所铺设的道路。有了几条马路之后,西方人又在水陆之间建起了一条长堤。堤坝的一头又建起了一个公园,就是老上海无人不晓的“黄埔公园”。

  上海“黄埔公园”曾是中国第一个面向市民的“公共花园”。然而在当年这座“公共花园”的门口,曾经挂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标牌。经过六十多年不懈的努力和斗争,自1928年6月1日起,该公园才正式对华人民众开放。

  黄埔江长堤和公园的对面,集中了旧上海标志性的优秀建筑群。这条建于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的“东方华尔街”上,西方各类建筑文化特色如文艺复兴、巴洛克、哥特式、古典主义、希腊式、西班牙式、以及英美法等近代风格,展现于几十栋高楼大厦之上。它们鳞次栉比,中西合璧,交相辉映。

  在那个以“军灰篮”为代表色的年代直至现在,黄浦江边高高在上、气吞山河的灰色建筑群的顶端,都毫无例外地竖着一杆杆“五星红旗”。那种“红与灰”色彩鲜明的对照,提醒着每一位上海人在以此为傲的同时,勿忘华人那段曾经屈辱的经历。

  每逢晴朗的日子,无论人们站在江边的哪个位置,放眼望去都可见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尽管如此,应付或忙碌了一天工作的上海“小年青”们,或于晚饭前,或于晚饭后,仍然愿意相约着来到黄浦江边,伴着海风度过情意绵绵的前半夜。

  与同样拥挤的居家屋子相比较,虽然黄浦江边那条长长的堤坝旁,在天色近暗时早已座无虚席、站无空地、话无私房、行无隐举,但在恋人们的眼中,那里仍旧是一片广阔自由的天地。

  晓晴那些晚回的夜晚,有很多次,就是同陈宏一起在黄浦江堤上度过的。

  第一次,当陈宏牵着她的手,挤进了层层人群当中,最后在堤坝的矮墙上靠定之时,晓晴不是太中意那个地方。她虽然没有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反对,但却让陈宏感觉到了那种心不在焉的反应。

  “你怎么了?那么不专心?”同许多年轻人一样,陈宏让姑娘背靠着堤坝,自己将结实的臂膀张开至最宽的限度,尽量挡住周围他人的身子与碰触,让晓晴有个相对宽松的落脚处。

  陈晓晴的眼睛正跳过陈宏的肩膀,左看右顾。带着明显的羞涩,她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回复着他的问话:“这里人那么多。。。。。。我们讲话再轻声,都有可能被旁人听去。。。。。。”

  “小傻瓜”,陈宏两手撑着动不了,便低头速速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把嘴贴到姑娘那被乌发遮盖的耳朵旁边:“你再好好看看——现在还有啥人有空去听别人讲话、管别人闲事呀?”

  晓晴偷偷望了一下左右。是的,周围除了情侣,还是情侣。而且,一对对的,正忙着自己的事呢。

  “道理是对的,但大庭广众之下。。。。。。”晓晴无可奈何地说了半句,便面对现实不再吱声了。

  第一次靠在堤坝上的男女,毕竟难以放松。那个晚上直到很晚、夜色很黑之后,晓晴还是不敢说太多话,她既没有太亲热,又缺乏主动性。

  但是,外滩小贩来回叫卖的茶叶蛋,晓晴倒是一口气吃了四个。

  送她回家之前,陈宏问道:“下回还来吗?”

  “当然要来的。。。。。。虽然背后飘来的泥腥味很重,但是——这里没有人会来管我们!”

  看到聪明的女伴在战战兢兢、半推半顺了一个晚上之后,最终还是清醒地意识到了关键所在,陈宏倍感欣慰:“下一次我们再来得早些,挑一个好一点的位置。”

  果真有了下一回,他们俩却没有机会找着更好的位置。也许,当年所有恋爱中的男女,想呆的都是相同的去处,想做的也全是同样的事体把?既然大家都喜欢往那条长长的“恋人堤”上挤,原本害羞的姑娘们,也会逐日习惯,变得自然大方起来。

  之后许许多多的约会,只要是走去黄浦江畔,晓晴的眼睛便不再躲闪。他们相挽着,沿着长堤一路寻找着可以插脚的位置。但凡有了一线机会,晓晴便见缝插针,先行将纤细的身子占住那条窄窄的缝隙。

  “快来——这里有个位置!”晓晴的声音不再颤弱,手中倒是用着劲,把男友拉了过去。

  陈宏总是偷着在笑,并配合默契地将两条强健的手臂,不露声色或无视他人的有感有觉中,扩张着自己的地盘。

  反正用晓晴那句笑话来解释的话:“外滩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列强扩张的产物。霸道——是有其历史根源的!”

  陈宏把晓晴抱上江堤就坐,让自己的双臂松弛下来,围住了心上人的腰际,同附近所有的恋人如出一辙,将两人贴紧在一道。

  夏日里,姑娘们迎风舞动的彩裙,将那条原本灰暗的浦江之堤,点缀成了恋人们的“万国”旌旗行。

  一高一矮,一亮一暗,一静一动——正与对面那些高高在上之雄伟建筑物,比照鲜明,相映成趣。

  冬日来临,浦江沿岸的行人开始显得零零落落。那些口袋里积蓄无多的恋人们,在夜幕降临之后,没有更好更暖更自在的去处,自始至终保持着对江堤的执着和亲睐。

  陈宏披上了那件曾经风靡全中国的厚棉军大衣,将内热外冷的晓晴,裹紧在江边堤坝旁。看着那张缩在大衣里被自己拥捂得通红的热脸,他低下头再次关照着心上人:“以后出门就别穿风衣了,这条军大衣足够我们两个人取暖的!”

  晓晴双眸笑望陈宏,同时伸出自己的两条手臂,弯绕在恋人的脖子上。

  她向来唯他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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