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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吃醋

  慕容衡沂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或许就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原本有些颓唐的肩部弧度,此刻竟如春风过境,吹生绿草一般,重新变回了一种挺拔峭立的姿态,便是巍巍青松,也不过是几近于此。

  然而下一刻,慕容衡沂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东西,怒气猛然爬上了那张白玉盘般的面庞,将他的脸颊上立马形成燎原之势,慕容衡沂怒气上脸,那脸蛋的尖部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老六,你说什么?”

  老六很无辜,方才慕容衡沂才将那双钢铁钳子般的大手从他肩膀上挪下去,此刻却重又放了上来,老六被慕容衡沂晃得前后摇动,整个人如同秋风中的枯叶,说不出的凄风苦雨:“教主……我……我说了什么?”

  慕容衡沂怒视老六,似乎在倾泻自己心中无处泼洒的怒气:“你方才说,乔糖糖住在王子府?草原国的王子不会是赫连都吧?”

  老六几乎喘不上气,艰难道:“……是的。”

  慕容衡沂听到了心中早有预料的答复,脸上的表情分外的精彩,他忽地一下放开了老六,愤愤地一拳头锤在白墙上。

  而老六和碧落此刻相通了其中的关节,那怜悯的目光便齐刷刷的朝慕容衡沂投去。

  说来也是无辜遭劫,乔糖糖身为落苍国的太子妃,却住在别的男子的家中,也怪不得慕容衡沂一听到这话,整颗头都气绿了。

  老六顿时就不敢将乔糖糖被草原国的巫师选为王子妃的事情告诉慕容衡沂了,他虽是鸡鸣狗盗之徒,一身机灵的本事却是在万人之上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此时若是说出乔糖糖即将变成草原国的王子妃一事,教主自然打不到那个赫连都,被拿来撒气的,还是他老六!

  老六谨慎的闭起了嘴,装哑巴。

  慕容衡沂的手因为心中气愤,充血成了浅淡的血红,他唇角紧绷,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碧落试探性地凑到慕容衡沂身边,想了想,又感觉不太对,便又折回卧室中,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脚步比进去的时候,要轻松上许多。

  老六伸长脖子,见碧落怀中抱着一件女子的大红色衣裙,颜色张扬热烈,若不是看准了那只是衣物,怕是会错以为碧落怀中抱着一堆热烈燃烧着的火焰。

  碧落是准备去宽慰慕容衡沂,但她并不想做炮灰,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方法,能敌得过发狂状态的慕容衡沂了!

  那便是,用乔糖糖的衣物裹住自己,这般一来,慕容衡沂定然下不去手了。

  碧落已然将那衣物抖开,将自己的全身裹住,只留下一双泛着灵动目光的眼睛在外面,含了点担忧的情绪。

  当然,碧落并不会担心慕容衡沂,她只是担心慕容衡沂万一出了什么事,会伤了乔糖糖的心罢了!

  碧落在那布料的后面,轻轻嘟着嘴,满不情愿的样子,却还是勇敢的上前,闭着眼睛,几乎是低吼了出来:“皇上,您不必过于担心了,我家娘娘在草原国认识的人,就只有赫连王子了,更何况他们都是师兄妹的关系啊,因此她不待在王子府,又能去哪呢?”

  慕容衡沂转身,一双充血的红色眸子看向了碧落。他周身的气氛犹如千年的冰霜一般冰冷。

  碧落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却还是勇敢道:“更何况,皇上您也一定不愿意看到我家娘娘流落街头,风餐露宿的,不对吗?”

  这话正戳中了慕容衡沂的心坎。

  他自是疼爱乔糖糖,不愿她受到一丁半点的委屈,而乔糖糖被慕容默逼走,他已然满心愧疚,若是得知乔糖糖出走之后过得不好,他必定会发疯的。

  但乔糖糖若是身在王子府,她便必然会衣食富足,不至于过的不好。

  慕容衡沂那薄薄一层眼皮垂落,掩住大半的眼球,露出了几丝青黑色的血管:“你说的我都知道……”

  但慕容衡沂心中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总觉得那个赫连都对乔糖糖不怀好意,不知道乔糖糖住在王子府中,赫连都会不会对乔糖糖欲行不轨。

  而另一边,老六自然也看出了慕容衡沂的顾虑,只见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嘿嘿的笑了两声,而后满脸神秘道:“教主,其实还有一个事情,属下先前没有说,属下查出来,当日太子妃娘娘是和右相宁晟一起走的,如今二人好像一起住在王子府中,那宁晟亦是太子妃娘娘的师兄同门,想必有他看着,太子妃娘娘不会出什么事的。”

  果然还是老六懂慕容衡沂,此言一出,慕容衡沂脸上郁闷的神色一扫而光,他稍稍振奋起静神,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下一刻,慕容衡沂掂了掂老六的手腕,握着老六的手,手中一个带着体温的玉佩便落到了老六的手中。

  这正是慕容衡沂的那块玉质令牌,每个玉衡教众,只要看到手持这枚令牌的人,都必须当即听令。

  慕容衡沂吩咐道:“老六,你可以去玉衡教领赏了,我留了老安在教中看门。”

  老安是教中最老的一个教众,他原本是慕容衡沂奶娘的对食,在御膳房掌管食馔,和慕容衡沂是忘年交,年老干不动活之后,便被慕容衡沂带离宫中,在玉衡教好吃好喝的养了起来,给了他一个看门的闲差使。

  老六方才和碧落形成了短暂了同盟,此时听闻那万两黄金的奖赏已经到手了,便朝碧落投去一个安慰性的眼光,接着将玉佩揣进怀里,扬长而去了。

  碧落没忍住,往老六的背影处瞪了一个白眼:“哼,幸灾乐祸!”

  谁料慕容衡沂却似笑非笑地瞥了过来:“碧落,朕是什么灾,又是什么祸啊?”

  糟糕!

  碧落不慎将心里的吐槽说出声来了,她满脸皆是懊悔,拍了拍自己的嘴,特别自觉的掌起了嘴:“皇上,碧落罪该万死!竟然这么说皇上!”

  223谁在御花园谈情说爱

  见碧落被吓得眼中泪光涟涟,慕容衡沂不怒反笑,终于不再逗她。他将双手放在背后,交握在一处,面上看着碧落用来当盾的红衣。

  曾有一人,人心爱笑,爱闯祸,也爱红衣。

  慕容衡沂不记得有多少次,乔糖糖都穿着一身似火般的红衣,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如今也只有睹物思人,却不能和乔糖糖见面。

  他指甲尖用力,嵌进了肉里,却也丝毫不觉得痛,脸上的神情叫人看不出情绪:“碧落,你且在这里保管好乔糖糖的东西,不许其他任何人碰,知道吗?”

  慕容衡沂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很是认真,眉眼间带着些许期许的意味,碧落迷茫道:“是,皇上,不过……”

  不过,皇上的这几句话怎么有点像是交代后事的意味?

  最后的疑惑碧落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只见慕容衡沂转身,便快步地朝门外走去。

  碧落先是趔趄着跟了两步,想提醒慕容衡沂外面在下着大雨,但见慕容衡沂仿佛毫无知觉一般的,一头便扎进了雨中,脚步异常的快。

  这场雨下的十分诡异,天上整个如同黑夜一般的黑,没有半点白日的明光,太阳被完全遮挡在云层之后,雨点十分绵密,如同五六月的梅雨天,一日一日复一日,下个不停,淋湿了人的心,也淋凉了人的四肢。

  慕容衡沂在这大雨中,竟莫名有种自己在水中游泳的错觉,又好似鱼儿一头扎进了这满是空气的岸间,瞬间气泡那么大的肺中便灌满了空气,叫它无法呼吸,因着氧气过度而窒息。

  雨势越大,天色便越亮,似乎在乌云消耗掉了它的全部体力后,便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遮盖天空原本的亮色了。

  慕容衡沂加快脚步,甚至在到了宫门口的时候,无视了守卫军的问好,径直的朝里面冲了进去。

  那半跪在地上,单膝触地的守卫军满脸迷茫,接着脸色转为担忧,五个手指纠结成一团,小拇指甚至翘起了兰花指,盘算着自己是否有什么事情得罪了这位当今圣上。

  否则为何就连行礼都被无视了?

  慕容衡沂进的,不是通往乾清宫的东门,而是通往后宫的西门。他如今后宫无人,唯一的太后徐立秋和慕容衡沂关系闹得很僵,她整天闹着要抱孙子,慕容衡沂被她闹得烦了,便干脆将她安排的远远的,不再见她。

  慕容衡沂此去,便径直穿过了御花园,秋季的御花园,还是很有看头的,光是菊花便有八十多种,各种颜色深深浅浅的菊花按照色系排列整齐,即便是在大雨中,也仍旧没有被雨滴打折,而是挺立在花圃里。

  慕容衡沂特地绕过了菊花,没有踩到一片花瓣。

  这些花,平时没有人观赏,也难为御花园中的小太监将它们悉心照料的这么好了。

  他思绪猛地飘远,看向眼前的菊花的目光忽地充满了嫌弃的情绪,慕容衡沂“啧啧”叹了两声,在心中感叹,这些花儿被工匠照料,却还是没有自己家乔糖糖这山野间开出的花那么明艳。

  然而下一刻,他想到乔糖糖如今离家出走,尚未归来,便重新恢复了满面愁容,哀声叹了口气,便大踏步朝东面走。

  因着雨下地很大,此时御花园已经被淹了一半,那坑坑洼洼的鹅卵石被雨水洗过一遍,映照着润泽的光芒,走上去有点滑。

  饶是慕容衡沂这种习武之人,下盘已经能算是很稳定了,也还是得放慢脚步。

  先前他走得快,耳边呼啸而过的,俱是呼呼的风声,而且这阵子雨水已经小了很多,没有先前那种雨水往身上招呼的那种生疼的感觉了,他耳边清净了许多,谁知外界的风雨声小下来之后,他竟听到了一阵调情的声音,像是十分开心、一本餍足的样子。

  慕容衡沂顿时心生疑窦。

  莫非是后宫中的宫女和太监,趁着风雨大,后宫又无人,将对食的风气又发展起来了?

  先帝慕容默十分不赞成后宫中的对食之风,因此严令禁止,违者处以绞刑,慕容衡沂的奶娘便是这样被处死的。因此慕容衡沂绝不主张草菅人命,今日也是一样,听到那阵嬉笑之声,慕容衡沂的第一反应就是——

  装死,不要让那两个人发现自己已经发现了他们!

  谁知,慕容衡沂自认是一个体恤下情的皇帝,但下面的人却总是想跟他对着干。

  慕容衡沂前脚才弯下身子、蹑手蹑脚的抄小路准备离开此处,后脚就被背后的一道男子声线给喊住:“皇上,您怎么在这儿?”

  因为水汽氤氲、风声很大的缘故,慕容衡沂没听清这是谁的声音,但有一点他十分确定。

  那便是,这道声音,充满阳刚之气,完全不可能属于一个太监!

  慕容衡沂心中一惊。

  这个与太监对食的人,单看背影,便能认出自己,而且丝毫不害怕自己,莫非是哪家贵族的公子?

  他心中便先行敲起了警铃,已经开始思考若是真的,那自己该如何劝说这位公子家里的大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道理了。

  他在风雨交加中回头,这么一看,便大跌眼镜,无语片刻,然后道:“……七弟?”

  原来方才执手赏花的,正是慕容煜与令檀琴二人。如今的慕容煜已是秦王,就驻守在京城,是几个皇子之中唯一被留在京城内的。

  秦王府尚未修建完成,而先前慕容煜住的是他母妃的宫殿,如今也已经人走镂空,因此慕容煜现在便就近住在了太医院中,有慕容衡沂的口谕,那些迂腐的太医也不敢说些什么。

  慕容衡沂深深的感觉自己被耍了,他面色不虞,但一想到他马上要摆脱慕容煜和令檀琴的事情,他便支地战略性的压下自己的火气,尽量让语气平静下来。

  慕容煜倒是很自在,虽然被自己的皇兄抓到藏在御花园中与师兄谈情说爱,不过他向来大方,因此也不觉扭捏。

  224竟敢在孤寡老人面前秀恩爱

  天色已经比先前亮堂上许多,乌云渐渐推散开来,露出玫瑰金般光辉的阳光,笼罩在慕容煜和令檀琴身上,叫那两人觉得身上暖烘烘的,慕容煜手上原本拿着一把油纸伞,如今见太阳出来,天空重又放晴,便收起伞,唤令檀琴:“抬头,看到那雨过天青没?”

  雨过天青,乃是一种釉色,是一种雨过天晴,阳光的金辉与青天白云交映处,最美的一截的色彩。唯有晌午时分的大雨过后,才有可能显现出来,故此弥足珍贵。

  慕容衡沂在那两人对面,眼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调情,慕容煜骗令檀琴抬眼看天之后,出其不意地搂住令檀琴的肩膀,被令檀琴锤了回去,却笑得像一个傻子。

  慕容衡沂眼观对面二人,感觉自己拳头硬了。

  竟然敢在一个孤寡老人的面前谈情说爱,简直大胆!

  慕容衡沂上前,长臂舒展,将那两人强行分开,在慕容煜虎视眈眈的目光中道:“七皇弟怎么有这闲情逸致来御花园玩耍了?”

  令檀琴见慕容衡沂用蛮力将自己和慕容煜分开,而且还面色不善,他便翘起唇角,笑得有些邪肆,眼睛里绽了些神采,仿佛脑子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慕容煜是个老实人,见慕容衡沂问了,他便立正,如实回答:“我见御花园中无人打理,各种夏花都残败了,也是怪惨的,便盘算着为大哥种些菊花赏玩,今日菊花全都开放了,谁知我俩来赏花的时候,却突然下起雨来,大哥心疼花,便和我一起回去拿了把大油纸伞,给菊花遮住了,免得它们才开便残败了。”

  慕容衡沂瞪大了眼睛。

  不想这位在政权更迭中硕果仅存的皇弟,竟然在御花园中自愿做起了花匠,慕容衡沂还真不知道该说慕容煜这政治觉悟是高呢还是低。

  但听闻慕容煜和令檀琴这般神仙眷侣,慕容衡沂不免有些同情自己。

  为何自己的妻子逃跑了,他却还得在这后宫中吃自己皇弟和曾经的战友的狗粮!

  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位慕容家的花匠,非但没有什么歉疚的情绪,反而在眼角眉梢添上了一点得意的情绪,重新凑到令檀琴的身边,握住令檀琴那只细瘦漂亮、线条均匀的手,眉梢眼角皆是笑意:“皇上您平日里都是不来后宫的,今日怎么却冒着大雨来了?”

  他这么问,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身为皇帝,谁不是出门便有上十上百的仪仗队跟随,或是举衣摆,或是执庭杖,谁不是光鲜亮丽,从头发丝精致到脚后跟?

  可慕容衡沂偏偏独辟蹊径,不但身后无一人跟随,而且全身的衣服湿透,大雨下了好几个时辰,他身边竟也无人来送伞,尽管浑身上下依旧满是王霸之气,但那副模样却很是可怜,尤其是满头头发都被淋湿,湿哒哒的粘在脸上,连成几缕。

  令檀琴双眼乃是最为含情的丹凤眼,眼角上挑,盯着慕容衡沂看了一会,忽而耳朵一动,眼睛随之看上了地面,原来是慕容衡沂的衣角还在滴着水,那水滴落在青石板上,叮当脆响。

  他忽地发出一声轻笑,原本想戏弄慕容衡沂一下的打算也打消了。

  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

  慕容衡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对面两人的秀恩爱给绕住了。

  可恶,若不是这些梦幻的各色菊花和他俩一言不合就抱住牵手的行径,自己能把正事给忘掉?

  慕容衡沂的眼神转为懊恼,他扶正了方才在一顿狂奔中松下来的腰带,开始言归正传:“其实,朕来找你们,是有事相托。”

  慕容煜笑了笑,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哦?当今圣上也能有事来拜托我一个小王爷?”

  这事确实稀奇,慕容衡沂只有用玉衡教主的身份的时候,才向悦山楼,也就是说,顺便向慕容煜求助过。而此刻,慕容煜是当真震惊到了。

  慕容衡沂似是极为尴尬,毕竟让他求人,也是第一次,但心中的思念却叫他没办法不开口。

  在对面两人揶揄的目光中,慕容衡沂顶着令人头大的压力,道:“慕容煜,接下来朕的话,不是请求,是命令。”

  慕容煜:“?”

  怎么的,慕容衡沂还想搞强买强卖?

  他瞥了身旁的令檀琴一眼,就怕慕容衡沂让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若是惹怒了令檀琴,那自己定又是一番不好受。

  慕容衡沂接着道:“朕已经打听到了,乔糖糖如今身在草原国,被草原国王子赫连都收留了,朕心系她的安危,因此决定这段日子让你代理朝纲,而令楼主嘛……请您随我去一趟草原国。”

  他虽然嘴上说是命令,但说完这一番话之后,还伸出手,掩唇咳嗽了几声,仿佛是极为不好意思,而面颊也不免浮上一点红,在方才被雨淋过而冷的发白的脸上,显得极为鲜艳醒目。

  令檀琴听完,却按住慕容煜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向前走了一步,仰起头,正好对上了慕容衡沂的目光:“皇上,我可是听说,近来朝堂之上乱得很,每日政事都比先前多,而且还有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公然和你唱反调,想必皇上每日在朝堂上,都感觉闹心的很吧?”

  知道乔糖糖在七弟那里,那便定然是安全的了,令檀琴也算放下了一颗心,但令檀琴可不是傻子,朝堂上的事情他并非一无所知。

  那帮老头子有多难缠,令檀琴可是摸得门儿清。

  慕容衡沂便拂袖笑道:“令楼主多虑了,我今日在朝堂上将唱反调的那群老头好好的教训了一番,两个月之内,想必他们不敢有大动作。慕容煜只需戴上人皮面具,坐在皇椅上,点头称是,和一回稀泥便可。”

  君无戏言,令檀琴信慕容衡沂的话。更何况以令檀琴的手段,只需派人简单调查一番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便能知道慕容衡沂所言是真是假了。

  225小学鸡打架

  慕容衡沂是个聪明人,不会选择在这种小事上失信。

  他点头,随即和慕容衡沂达成了默契:“好,我答应了。正好我想我那调皮的小师妹想念的紧,此番也恰好有个借口去看望她。还是皇上的手段高强,我寻小师妹许久,都寻不到,皇上却一找一个准,我真心佩服。”

  慕容衡沂很是满意,点头的时候,眼角竟笑出了几个褶子:“好,令楼主是个爽快人!”

  他们商议大事已定,便开始商业互吹,简直完全忘记了还有慕容煜这个人。

  慕容煜:“?”

  自己竟就这样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啦?

  王子府门口依旧如平常一样,马来马往,川流不息,那日正是晴天,阳光透过万里云层倾泻下来,照进乔糖糖眼中时,竟还是那般明澈,叫她的双眼像琥珀一般,闪烁出浅香槟色的光芒。

  也可能是确实看到了一双似曾相识的琥珀色眼睛,含着多情的目光,照拂了她几眼。

  乔糖糖的眼睛狐疑地盯着王子府门口的灌木丛,那灌木上不时有鸟雀停栖,摘动几个细碎的枝叶,不过单看外表,确实只是普通的灌木而已,岂能有琥珀般的色泽?

  乔糖糖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看花眼了。

  她回过神来,笑着招呼着令檀琴,嘴角的浅笑牵扯出两个梨涡,平日里最是艳丽无双,今日却看起来甜甜的,娇娇的:“大哥,赶路一定累了吧?快随我进屋休息!”

  两人匆匆进屋,乔糖糖一心要进屋子和令檀琴叙旧,唯有令檀琴在乔糖糖注意不到的地方,朝那灌木丛的方向挑了挑眉,目光正巧落在一双琥珀眸子上。

  躲在灌木丛后面的,正是慕容衡沂。

  他和令檀琴商议的结果便是,让令檀琴先写一封信给赫连都,叫赫连都他们以为只有令檀琴一人来了草原国。而慕容衡沂觉得,乔糖糖估计还生着自己的气,因此不便明着露面,只能走暗线,悄悄前来。

  据慕容衡沂说,若是他贸然出现在乔糖糖面前,便会被愤怒的乔糖糖打破相。

  令檀琴收回他流连的目光,眼底仍然藏着几分不可置信——他家小师妹分明就是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子家,怎么可能像慕容衡沂口中描述的那般暴力!

  他环顾四方,见王子府的各个回廊墙壁,原本是深檀木原色,但却无不挂着白色绫罗绸缎,却并不显得丧气,那白绫摆布的样子很具美感,本就是光泽感满满的布料,又摆成了诗句的形状,说不出的清雅。

  令檀琴一见这熟悉的作妖风格,不用猜都能知道是宁晟的手笔:“糖糖,宁晟也和你们一起住在王子府么?”

  乔糖糖一边颠着小碎步,朝赫连都的书房中走着,一边点头:“他原本和我一起住在别处,我们是最近才住进来的,五哥说他要看着我和七哥,让我们不能打起来。”

  令檀琴带着几分媚色的眼睛微微吃了一惊,长眉上挑:“你和赫连都怎么了?都到了见面要打起来这一步了?”

  “那可不嘛,他俩就差互相宣誓绝交了!”

  令檀琴闻声回头,对面扬长而来,迈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的,正是宁晟,此人纵是一派闲散风流,却最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主,早先在绝云峰时,还是多亏了他那多病体弱的人设,才没有被师兄弟们看出他的毒蛇本质。

  赫连都穿着一身金色与白色相间的短打,和一般的短打不同的是,这件衣服的衣摆更为宽大,看上去十分飘逸。他逆光而来,一身衣裳的浅色将他皮肤衬得极白,剑眉星目,英姿飒爽,俨然是一个清爽的少年郎。

  他一边走,一边小步跟到宁晟身后,伸手敲了宁晟脑后一把,面带笑意:“五哥,你又在说什么呢?我和糖糖一直都很友好,对吧,糖糖?”

  此人一边说,一边看向不远处的乔糖糖。

  乔糖糖哭笑不得:“是是是,七哥财大气粗,管我吃管我喝,糖糖感激不尽,怎么可能和七哥绝交呢?”

  毕竟绝云峰的峰训便是“有便宜不占,干不过坏蛋”,有这等“好吃懒做”的好事,乔糖糖绝对积极响应。

  而宁晟喝令檀琴似乎也想起了当年绝云真人在课堂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讲述这个峰训的大道理。那时候几个师兄都听的昏昏欲睡,谁能想到如今竟成了难以触及的美好回忆?

  宁晟忍不住又开始贫:“糖糖,你不会是咱们师父的传人,最后一个离开绝云峰就是不一样,听师父教训越多,便越能贯彻师父的那种精神!”

  乔糖糖瞪了宁晟一眼,露出了凶狠的眼白:“宁晟,我看你和师父学到的婆婆妈妈碎嘴子才是得到了师父的真传,小妹真心佩服啊!”

  这话可谓是触到了老虎的尾巴,宁晟好歹是一个男人,这岂能忍?他指着乔糖糖,喊道:“乔糖糖,你侮辱师兄?”

  乔糖糖仰头大笑:“五哥,咱们绝云峰最讲究的便是尊老爱幼,您要爱护我,知道吗?”

  赫连都十分有先见之明,连忙伸出手,拦住暴起的宁晟,但宁晟却从赫连都身后绕了过去,与乔糖糖扭打起来。

  令檀琴:“……”

  他看着这两个小学鸡打架,忽然就懂了方才宁晟所说的乔糖糖和赫连都差点绝交是什么意思了。

  估计就是这种小打小闹吧?幼稚!

  令檀琴冷哼一声,从袖中抽出了慕容煜给他画的折扇,给自己扇着风,不参与那边的小学生打架,随风摆动的刘海尽显身为八个师兄弟中最年长和成熟稳重的大师兄的高贵冷艳。

  他仰天长啸,自己究竟为何会答应慕容衡沂一起来草原国出这趟差?

  简直和折寿差不多了好嘛!

  令檀琴伸出粉色衣袖下光洁的手臂,掩住双眼,此刻十分怀念慕容煜给他种的满御花园的美丽菊花。

  他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忽然道:“咳,一路上舟车劳顿,我是又饿又累,身子快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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