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土世界里温度宜人,静谧祥和。
广阔富饶的沃土上,已有一层的嫩草破土而出,就如铺上了毛绒绒的绿色地毯。其间又有五颜六色的粉嫩小花,含苞待放。
玄女不知从那里找来了许多色彩斑斓的蝴蝶,曼妙地在花间轻舞。
三个少年相距十多步,都面朝湖水,时而挥手比划,时而低头凝思。
在唐蒙传功那晚,陈新脑子虽然是最清醒的一个,但毕竟也喝了不少酒,还是有些迷糊。
他们俩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当时并没有仔细体会到太上符道的真正玄妙之处。
今天在乐土之中,他们头脑清醒,专心至笃,很快就开始有所感悟。
玄女躲在远处山后,自己偷偷燃起一堆篝火。硕大的眼睛紧紧盯着火苗,身上的羽毛被烤焦了一片都未察觉。不久,它就对火的属性和其中精微曲折的燃烧过程,有了心得。
于是悄悄给陈新传音,第一时间跟他分享。
陈新闻言颇受启发,马上与自己的感悟互相印证。大概几个时辰后,终于在胸前凝聚成一团乒乓球大小的耀眼火球。排空而出,直到飞出二十米外才自行消散。
小六见状,立刻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身前,欣喜地喊道,“老四,你练成了!”
陈新一耸肩,“还没有大哥描述的那种威势!”
“起码足以伤人了!”小六一脸羡慕。
陈新低头想了一下,把自己刚才的心得,尤其是玄女给他的传音,又提炼总结了一番。
抬头唤来屈臣。等他们都安静地坐好,这才缓声讲到,“火曰炎上,内阴而外阳。单取火灵,不足以成熊熊之势。可以取木灵使其有依,取水灵使其蒸腾,取金灵使其有变,取土灵使其有恃。你们体会下其中万般变化,不要拘泥于以火为火。”
他俩似有所悟,“妙啊,不要以火为火!”。说完忙跑到一边自行揣摩。
又是几个时辰之后,他俩也终于都能射出乒乓球大小的火球。
屈臣跳起来欢呼一阵,然后四脚朝天倒在地上。“不行了,手脚都抬不动了!”与此同时,他的肚子里“咕噜”声不断。
算起来,他们进入乐土已经六七个时辰。先前一直专心练功尚不觉得,这时放松下来,肚子就开始抗议。
陈新和司马小六的肚子,也凑趣地随着响了起来。
三人相视一笑。
“要有食物!”陈新模仿救世主的口吻,大声说道。
玄女站在远处小山顶上,笑魇如花,轻声答应。“得令,主人!”
随即将已经准备好的三个盛满金黄色小鱼的盘子,凌空送来,悄然放在他们脚下。
司马小六一低头,惊呼连连,“真的就有食物了!”抬头盯着陈新,“怎么觉得你是元始天尊的转世灵童呢。”
陈新哈哈大笑,“是这个地方太神奇,还有一位善解人意的精灵,时刻在为我们操劳。”
“在哪里?在哪里?”司马小六和屈臣四下张望。
“别找了,她一定是不愿打扰我们,所以不会现身的。难道你们又不饿了!”
小鱼个头不大,应该是从湖里现捞出来,然后经过类似空气炸锅的烹饪过程,一个个焦酥而爽口,又毫不油腻。
“饿!感觉我能吃下一头牛!”
三人分别拿起一个盘子,立刻大快朵颐。
炸鱼很快就一扫而空。
陈新擦了擦嘴角的小鱼碎渣,开口道,“如今我们都算是入门了,但比起老大射出的火球,还是不够大,更欠缺凝实热辣的韵味。”
司马小六一拍圆滚滚的肚子,“那还等什么,练起来!”
苦练而且渐有成效,这最能激发人的兴致。他们三人没日没夜地揣摩,手臂不停地挥舞比划,终于在四天后,都能射出篮球一般大小的火球。相对最孱弱的屈臣,火球的射程也能达到二十多米。
而陈新和司马小六,都能射到五十米开外。
之所以知道是四天时间,那是因为乐土世界也有昼夜之分。虽然到了晚上,温度并不降低,天上由无数夜明珠点缀,亮度比白天也暗不了多少。
还因为他们已经吃了十多顿炸鱼。前三顿还大有胃口,后来就渐渐变得如同嚼蜡。
陈新曾在他们睡觉时,召来了玄女。“三十三天最美的漂亮姐姐,咱们这里还有其他食物吗?”
玄女瞪着圆滚滚的眼珠,认真地思索片刻,“塔中天地除了上古战场,全都没有生物。要不我去哪里,给你抓几只已经修出一丝身形的异兽。”
陈新若不是怕吵醒他们,肯定会欢呼一声。“好的呀!再升一堆火,我做烤异兽给大家吃。”
“只是,”玄女犹豫一下,“那样的话,因为有外力的介入,会让古战场中的精灵们有所警觉。或许它们变得不再敌对,不再终日以取胜对手为己任。而是分头躲藏起来,独善其身了。以后你不能前去观战,也很难在那里抓到异兽,为你效力了。”
“你是说,那里的异兽以后可以为我所用?”
“是的呀。当你足够强大,再有炼器的能力,就能赋予它们完整的躯体,在真正的世界驰骋了。”
“算了算了!”陈新立刻打消了烤异兽的念头。这是吃自己的宠物啊。炸鱼虽然难吃,但也不会让人饿着。
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你再想想,就没有其他可以入口的食物了?”
玄女转过头狡黠地一笑,转回脸来又是一脸的肃穆。“还有几个灵草园,里面有各种珍稀药材和奇珍异果。要不我去给你摘几个万年之龄的红果品尝吧。”
“奇珍异果!万年之龄!”陈新几乎要嘶嚎,“当食物吃了裹腹,你不觉得太暴敛天珍了吗!”
玄女使劲点头,“这不是看你吃不下烤鱼,没有办法了吗。如果将来你学到炼丹术,那一个红果就能练成好几炉增寿丹呢。”
陈新叹了一声,“罢了罢了!”
打了个满是焦糊味的饱嗝,眉头皱得四条似的。
改善不了伙食,陈新困意上来,也躺在如茵的草地上睡了过去。
直到三人再也忍受不了这里的膳食,又觉得火球术难以在短时间内在有所提高。于是决定,这次长练圆满结束。
…………
从乐土世界出来,三人各自返回自己的石屋。
陈新爬上大塌,向窗外望去。这时,崖边已经聚了五六十人。万宝楼出身的贺虎,站在大石上侃侃而谈,似是已经成了众人的领袖。
玄天玲珑塔中的世界真是奇妙,果然连时间都能静止。他们在塔中几日,火球术已经从火星练成了篮球大小的火焰,而这帮人才刚刚大致聚齐。
懒得听他们如何密谋。算计再多也枉然,没有什么事情是一个火球不能解决的。
一摸玉坠,他又回到乐土世界。
玄女异常欣喜,在他身旁挥着翅膀雀跃盘旋。“陈新,你又来练功了!”
“啊…这个…”,陈新的胳膊像灌了铅一样,脑子里也都是空气中的各种场。他是想回来好好休息的。
支吾道,“我的火球术已经大成了。”
玄女似笑非笑,“大成了吗?”
陈新使劲点头,以确定这个事实。“火球规模已经与唐蒙大哥的不相上下。”
玄女走近,偎在他胳膊上,“陈新,我不懂符术,可是却懂火性。你射出的火球,虽然声势赫人,但只是凡火。”
“火也有仙凡之分吗?”陈新一脸不可思议。
“岂止仙凡那么简单,火有凡灵仙圣法梵道很多级别,每个级别又分各种属性。比如凡火就有天上火,炉中火,灯芯火,霹雳火,山头火,山下火…”
陈新睁大眼睛盯着玄女,心中暗想,这世界也太奇妙了,肉眼所见的种种,只是世界最肤浅最低级的表层。
“玄女,除了凡火以外,高等级的火我又接触不到…”
玄女嘻嘻一笑,打断陈新,“塔中什么都有,造化玉碟可是聚集了大千世界的所有精华。随我来,先让你感受下比凡火高一个等级的先天真火。”
瞬间,他们就进入了一个雾气腾腾的世界。
陈新放眼望去,高低错落的山体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池。而雾气就是从这里蒸腾而出。
“温泉啊!”陈新欢呼一声,“你太贴心了,我现在浑身酸软,正该好好泡泡。”
玄女用翅膀扒拉他一下,“我给你找个位置,温泉可以泡,也能去体悟感应先天真火。”
在最高的一片山体上,有一道似是被神兵利器劈开的深沟。向下望去,有暗红色的岩浆在不停汹涌翻滚。
玄女为他解说道,“有形之火为凡火,无形之火为真火。岩浆是介于凡火与真火临界的一种状态。你可以在这泡着温泉,自己去好好感受岩浆下面真火的意味。这个我无法跟你描述,等你有所领悟,咱们可以探讨。”
陈新自然知道,语言是有局限性的,就像用照片去展示一个立体世界。所以圣人才会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玄女懂得再多,也要自己去体悟。
于是不再客气,将衣服三下五除二统统拔掉。余光扫到玄女硕大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下身。表情中满是探究求知的神色。
很诡异很暧昧!
“啊!”,他迅速跳入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