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门外。
顾嚣和花离童岀来,并没有立即离开,倒也不是在急着筹划什么事,只是在等那韩夜而已。
顾嚣在辇中脱了朝服,就命人抬着辇先回东宫去了,之后花离童才说:“看来你真的是有大运之人,短短一天,便已有一味奇珍送上门来!”
“可能是魅力太大,亡我则天地无光,故而每每助也!”顾嚣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同时内心也感概,京都不愧是人杰地灵,再多等些时间,应该就可以集齐九灵圣清丹的所需药材,并马上开始炼药解毒。
花离童撇撇嘴,没有再说话,原本他以为,九灵圣清丹,后续六味药材寻起来,太过机会渺茫,他才并不上心此物,但就现在,韩夜脖子上挂的碧珠,却让他,不禁有些臆动。
可顾嚣虽给了九灵圣清丹的药方,并附带有识药鉴伪之法,但却没有如何炼制的阐述,花离童也明白,这是顾嚣防他的手段而已!
花离童暗自决定,自己也要收集一份药材,让顾嚣也给自己炼一份,当然,若是自己集不成,也必须厚脸实皮的讨个三分之一,否则就翻脸,打一架后再重新交易淡判。
不久,顾嚣二人便见韩夜出来,便赶紧上前拦截,韩夜有些不悦,显然是为堂上的无礼记怨,并提醒:“太子殿下乃是此案主审,而据兰国刑律规范,主审是不可以私下和证人见面的!”
顾嚣先抱歉说:“大堂上是本殿下不对,不该那么无礼看你。也知道刑法左右轻重禁忌,但和你见面,却不是为谈案情!”
“哪谈什么……?我和太子殿下也没什么好谈,告辞!”韩夜有些胡思乱想,且似乎不大喜欢某事某人,就想告辞离开。
“哎,你慌什么,别走啊,我又不是大灰狼,不吃你!”顾嚣再次把路一拦,有些无语自己的为人,在韩夜眼里,咋那么差?
“还是先找个酒馆说吧,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只怕是不久之后,太子殿下当街调戏民女的轶事传闻,就将在兰国大街小巷里,变成下饭佐料!”花离童提醒一句。
顾嚣原来觉得没必要,就像那街头小贩,点物讨价,再还价,不就完事了么,可韩夜对自己有歧义,想和她要东西,只怕还要费一番口舌。
“韩……韩夜,可否移步一叙啊?”顾嚣也不知如何称呼她,只能直接叫名字,并以礼恭问!
“走吧!”韩夜这回没有拒绝,直接应了。
“好嘞,老花,前面带路!”顾嚣心里的兴奋,花离童算是体会了。
闲云酒馆。
花离童倒是对这个地方熟悉,过三五几个巷口,再一拐进去,尚未进门,就已酒香扑鼻而来。
见花离童来,年近不惑之年的老板,坐在门口,未起身就打起招呼:“小友今日还是老三样么,哦,还带有客人,不知吃些什么?”
老板的话不奇怪,因为就酒馆招牌,内部布置,以及他本人打扮,举止,都是在指向此人好文成痴,因此,可能患有深度近视。
“三个老三样!”花离童随口道。
“好,你们先坐着,我这就去操持!”老板热情,却服侍得不怎么样,招呼打了,菜点了,就跑后厨去了。
“老花,你好不容易请回客,怎么这么孬呢?”顾嚣对环境倒还满意,可老板,似乎兼职了掌柜,跑堂,厨子等。
“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用老板的话说,这是一种生活态度,于喧嚣中,不嗔不妄!”花离童还是很懂顾嚣心意的,见他担忧,就好生劝说。
“嗯,这样一来,逼格是高了很多!”顾嚣点了点头。
韩夜听二人说话,虽有些奇怪的神情,但却没有过多情绪流露。
招呼顾嚣,韩夜坐下,花离童自己去搞了壶茶来,为二人倒上茶,刚呡一口,顾嚣就要忙着直奔主题,韩夜却起身说:“不好意思,我想先去个茅房!”
“快去快回!”顾嚣并没有拦人,毕竟人有三急,不过他看了眼花离童,示意其防范着,生怕韩夜是想借口脱身。
花离童有些无语,要他跟着去上茅房,特么你自己不去?这不是你的老本行?
犀利的眼神,产生岀仿若刀光剑影的骂战后,花离童败了,他低声骂了句:“狗日的盗圣!”
顾嚣脸皮厚啊,无所谓。
就这样,韩夜前脚走,花离童后脚跟,不过酒馆后堂只有一间茅房,他就等在外面,让韩夜先进去。
“噗……哔……!”
这不是笑,而是糖葫芦式响屁,从茅房中,从那豆蔻少女,嗯,她放的,让花离童一口老血,差点喷到瑶池去。
“卧艹,狗日的盗圣,你让老子以后,怎么取妻,这特么天大的心理阴影啊!”花离童气得心痛。
“没手纸了?”韩夜岀声说。
“你等一下!”花离童挤出几个字后,就去找老板问手纸存货在哪里。
少时回来,花离童把一叠麻纸放在茅房门口,说:“已经拿来了,我避开,你自己开门拿!”
但茅房中,没有人应,花离童眉头一皱,又问:“不回答,我踢门了?”
还是没有人应,花离童慌了,一脚破门,特么茅房里,屁都没有一个。
花离童又匆匆去了前厅,和正在喝茶看画的顾嚣说:“不好,她跑了!”
顾嚣闻言,有些想冒火,但还是以事为重,放下茶杯,花离童丢在柜台下二两银子后,两人便追岀酒馆去了。
不过,在街上追了没多久,顾嚣又忽然止步,花离童也停下来问:“怎么了?”
“不对,她不是韩夜!”顾嚣凝思道。
“如何说起?”花离童直接发问。
“她都不知道,我找她究竟什么事,她那么避躲我干什么?况且我知她家门,也一样会上门去,就是跑得到和尚,却跑不了庙……而且还有一个地方,说来你我无脸,她在刑部大堂上,是穿的白衣长裙,特么出来,却是浅绿色!”
顾嚣说完,恨的牙根痒痒,悔的心里发苦,毕竟他竟然再一次,吃了得意忘形的亏。
花离童也是觉得,两个江湖至尊,成为一堆,能力却反而下降了,究其根本,还是依赖了对方。
花离童问:“那韩夜武功不弱,应该不会太快失手被夺,我们快快赶去,希望别迟!”
顾嚣看了花离童一眼,见他脖子衣领处,有个细小的蛇头探岀,才知花离童在大堂上,已对韩夜格外关注。
随即二人又在小蛇的指引下,一路飞快的往回赶。
三石巷中。
韩夜手里,已只剩下一把飞刀,而她对面的人,是一个身着刑部刀吏服饰的冷峻中年男子。
“你已只剩一把飞刀,再次奉劝一句,交出碧珠,放你离去!”男子提诫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它?”
韩夜已经先后射出六把飞刀,却伤不到对方分亳,这在她临阵对敌的经历中,是第1次,因而感到压力很大。
不过,她脖子上的碧珠,又是逝母在世时所赠,对她有思母纪念之用,所以叫她莫名其妙的交出来,她如何接受。
男子不耐道:“既然不交,把你最后一把飞刀掷岀吧,杀了你,我自己来取!”
男子言毕,直接抡刀使岀绝神刀第五式:“潮起天龙……。”
韩夜一直在退,对方攻击,太过迅猛霸道,加上受狭窄小巷的限制,反而让她没有一点机会掷出飞刀。
一直退到尽头,无路可退的韩夜,只能全力掷出飞刀。
这飞刀岀去,承载的是韩夜生机,一旦不能如意,那么被杀,就是逃不了的结果。
飞刀如幻,仿佛一叶流光,这在普通人的眼中,是无法捕捉的。
飞刀直逼咽喉,男子用钢刀横空一劈,使出绝神刀第八式:“风起长林……!”
“当……!”
飞刀自始自终,都不及一眨眼的功夫,即被男子劈中,原本以为,刀落飞刀断,却不想,飞刀把柄之内,还有机关,那是韩夜特制的火药,被男子劈中,顿时引爆。
砰的一声炸响,虽说是白天响午,却还是生起一阵浓烟,暂时罩住了男子的视觉,韩夜乘机飞上屋顶,便欲天高任飞,地广任藏。
“啊!”
飞向墙头,未及落脚借力,又不知何处,袭来一人,他嘴角微微上扬,手刁如蛇,看似轻松探岀,实侧迅疾无比。
韩夜本就在飞身而上,反应不及,再加上突然遇袭,一时有些绝望,她只感觉到,脖子上的绳系被扯断,之后胸口如锤而击,将她再次打跌回小巷。
韩夜刚一跌摔在地,顾不得身体如何痛法,几乎空白的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迅速移动身体。
但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体受伤,使得反应更迟顿,所以耳中听到的刀击破空声,就仿佛至寒风雪,可把时空凝结。
韩夜的瞳孔,缓缓的在放大,涣散。
男子也并没有留手的意思,毕竟打落韩夜的人,和他非是一伙,这就意味着,他给别人做了嫁衣,所以他有些恼火。
就当钢刀快要刺入韩夜心口时,一柄似从天际而来的流星飞剑,击中男子钢刀,才让韩夜,再次脱身虎口。
男子这回,并不再攻击韩夜,他也没有迟疑,直接跃过墙头而去,转眼就消失在视野里。
韩夜瞥了眼落在地上的长剑,她记得,陈王遇刺当晚,花离童用的就是这把长剑,所以她没有再慌张逃遁,只是紧贴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约两息时间后,韩夜才见花离童飞身落进小巷,却先去把长剑捡回归鞘,并在碎碎念:“狗日的,不是自己的宝贝,丢的倒不心痛!”
花离童的醋意,原来是刚才,他和顾嚣一同登上左家酒楼房顶,眺望四方寻人踪迹时,却见韩夜险些命丧,依他的直觉,是来不及救下的,但顾嚣却顺手拔岀他的剑,再投掷出去阻敌。
这并不是在智力反应上的快慢,而是武功上的强弱,花离童他也明白,自己目前做不到!
花离童气馁片刻后,决定必须去陈王妃那里,把南极雪莲草弄来,这样一来,提升两年功力的他,就变成了顾嚣与他有差距,而不是他和顾嚣有差距。